走之前顾桑榆还是和小布还有岳晨单独聚了一次,没有高档的华丽的餐厅,只挑了从前上学时候觉得经济又实惠的小餐馆,三个人点了四个菜,要了一瓶老窖,吃的相当开心。
三小杯白酒下肚,顾桑榆脸颊绯红,想起从前就好像是看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在眼前晃过。
聊起现在的工作,岳晨吐了苦水,小布也附和着。
三人一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基本都是在说话叙旧。
岳晨问她,“桑榆,下回什么来是什么时候?”
顾桑榆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有时间就回来转转吧。”
“听小布说你目前在南琳市,那可是个好地方,回头等我空了也去找你玩去吧。”
难得岳晨主动提起,顾桑榆自然也高兴,只点头应了声好。
顾桑榆是第二天的飞机,岳晨再次举杯,“明天你走,我就不去送你了,喝过这杯酒也算是为你践行了。”
顾桑榆喝了她敬的酒,又对小布说道,“明天你好好上你的班,也别来送我。我有时间会再来的,好好工作,希望你早日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小布笑了两声,“多谢老板娘的指导和栽培,我一定为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顾桑榆笑着骂她戏精。
第二天早上的飞机,到了下午才到达南琳市。
刚到家陆哲就被CALL走了,留下顾桑榆整理行李。
她在北澜市买了许多特产,准备分给陆母和刘璃。
年关将近,市里面的气氛也愈发热闹起来,处处张灯结彩,走在街上满目都是鲜艳的红色。
顾桑榆在大街上还碰到了木杉,只不过每次她耳朵上都挂了个无线耳机,顾桑榆知道她在执行任务,所以一次招呼也没有和她打过。
刘璃到是经常陪她,两人将南琳市好吃的地方全都找出来吃了个遍,专挑那种店小价格便宜味道还好的地方,后来顾桑榆无意中说了句感觉自己肥了不少,刘璃又拉着她办了张健身卡。
其实有些时候顾桑榆想想有钱也挺好的,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姑娘们,多多的赚钱吧,这样当你难过的时候你可以去海边度假,穿着比基尼一边喝鲜榨椰汁一边默默流泪。但当你穷的叮当响还特别难过的的时候,你就只能坐在大马路的边上嚎啕大哭还蹭一屁股的灰。
就比如说,要是从前的顾桑榆死都不会花好几万办这张钻石级别的健身卡,但现在么——一想到里面的各种设施,还有专业的一对一的人员来教导,她只是犹豫了片刻也就办了。
最主要的是,等她练好了高尔夫什么的,还可以和陆哲一起出来打打球,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不用上课也不用上班的日子过的久了就有些散漫了,顾桑榆每天都要给自己找事干,不然她真怕自己不是睡就是吃,早晚得变回之前的体型。
每天早上和刘璃越好先去健身房,每天课程都不一样,有时候练瑜伽,有时候跳跳舞,也可以自主选择课程。
早上运动过后顾桑榆在回家的路上通常会买些新鲜果蔬和鲜肉,做好中午饭有时候是等陆哲回来吃,有时候她心情好了也会直接送到医院去。
本来说好休假的,接过越接近年关陆哲就越是忙碌,这天顾桑榆又和往常一样做好了饭直接从后门进了医院。
中午吃饭时间行政楼的人都下班了,她径直走到了陆哲办公室,还礼貌的敲了敲门,推开门进去才发现陆哲不在里面,倒是有一位陌生大叔翘着腿坐在沙发上。
那人之前还在抽烟,看到她就将手里的烟灭了,眯着眼睛上下打量顾桑榆。
顾桑榆看陆哲不在原本想着要走的,但是她是来送饭的,就这么将饭原封不动的带回去可不好。
虽然不认识面前这位神情严肃的大叔,但顾桑榆还是十分有礼貌的笑着道了声好,“您好,陆院长不在吗?”
国字脸的大叔嗯了一声,声音低沉,“他出去了。”
顾桑榆哦了一声,直接笑着推开门走路了进去,将手里的饭盒放在了陆哲的桌子上,转过身看到对方好奇的盯着自己使劲瞧。
她忍不住指了指饭盒,“我是来送饭的。”
严肃的大叔微微皱了皱眉头,顾桑榆觉得也没必要说太多,她只是笑嘻嘻的朝对方挥了挥手,还说了句再见就拉开门走了。
陆哲回来的时候发现陆正德正盯着自己的办公桌使劲看,他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自己的桌子上多了一个饭盒,看样子是顾桑榆来过了。
他走过去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自己舒适的椅子上,也没同陆正德说话,而是自顾自的将饭盒打了开来,当着对方的面就啃起来排骨。
饭香四溢,陆正德冷哼了一声。
他见陆哲只顾着吃饭,于是耐不住性子的咳嗽了两声,“好歹也是个院长,吃个饭还要让人送,寒碜不寒碜?!”
陆哲吹了吹汤上的热气,“小叔,你不懂,自己家做的才是最好的。”
陆正德闻着饭香,心里正烦着呢——好不容易来趟市里,想见见自己的侄子,结果被晾在一旁大概半小时左右。这陆哲一回来就当着他的面吃饭,感情他不饿是吧?
他这个晚辈怎么着也得请他吃个饭吧?可他看陆哲的样子,一点想要给他接个风的意思都没有,真是太失礼了!
好歹他也是临平省数一数二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是陆哲的院长见了他也要低头恭敬地喊他一声领导,可面前这小屁孩怎么就总是能把他忽视掉呢?
陆正德没忘记自己来的正事,他十分严肃的说道,“听你母亲说你已经结婚了,真是胡闹!婚姻大事怎么能这么草率就办了呢?你一声不吭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订了,怎么也不问问我们的意见?”
陆哲口气淡淡,“小叔你都说了是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难道我自己的终身大事我自己还不能做决定了?”
“你是陆家的人,总得将她带来见见我们吧?我们要求也不高,就想见见你的这位媳妇。哪怕不管家世,不求门第,你就单纯的将她带回来让我们看看也不行吗?”陆正德面色不好,但口气软和了不少,“至少,让我这个当小叔的先见见吧?”
陆哲的父亲去的早,家里的叔叔们在很多时候充当了他父亲的角色,不得不说他们对陆哲真的是很好的。他也知道这几位叔叔心里的想法,但他不想那么快的就将顾桑榆带回去,他怕吓着她。
陆哲沉默片刻才说道,“你刚才应该见过她了。”
听陆哲这么说,换陆正德懵了,“见过?谁?在哪儿?”
陆哲手里还拿着筷子,他敲了敲手里的饭盒,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前是谁来送的饭?”
“一个小丫头,眼睛大大的,还笑着——”陆正德瞬间反映了过来,“你是说你娶的是她?刚才那个小丫头?!”
陆正德还以为她只是个做饭的保姆——万万没想到先前那个小丫头会是自己的侄媳妇。
陆正德不禁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那女孩的模样,只记得她眼睛灵动有神,和他说那声再见的时候声音干脆又好听,看起来年纪很小,但是很有礼貌的样子。
陆正德神色复杂的看了自己的侄子一眼,“原来你喜欢吃嫩草。”
他说这话的时候陆哲正在喝汤,差点没喷出来,忍了半天才将嘴里的汤咽到肚子里去。
陆哲咳嗽了好几声,“小叔你——”
陆正德忍不住的摇头,“我就说这么多年你怎么就是不喜欢家里给你介绍的,原来你喜欢比你小这么多的,唉——”
“不是那样的、我……”
陆正德再次神色复杂的看了陆哲一眼,“算了,你都已经做了自己的主结了婚了,今年过年把她带回来吧,好让家里人看看。”
陆哲过了几分钟才说道,“不去。”
陆正德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道,“我让你把人带回来又不是说要为难她,你这个态度做什么?我们是你的长辈,在你娶妻这件事情上没有替你把关也就算了,到现在你还不让家里人看看?!”
陆哲仍旧神情淡淡,“你们会吓着她的。”
陆正德再次哼了一声,“她要是这么不禁吓,还配做我陆家的媳妇么?”
陆哲说,“配不配我说了才算,其他人说了不算。”
陆正德觉得自己这个侄儿太过执拗,但仍旧是耐着性子说道,“我们可是你的长辈。”
“可她是我的媳妇,我只想她做我的陆太太,不想把她带回去像个动物一样被你们品头论足。”
陆正德忍不住拍了桌子,“陆哲!我已经好脾气的和你说了,过年你务必将她带回来见见家里的长辈!”
“我也和小叔说过了,我不会带她回去的,”陆哲朝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如果领导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可以先出去了,我这里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就先不接待了。”
陆正德气的斜着眼睛看陆哲,无奈他怎么发火对方都只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这模样和他爹是一模一样,让人好像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团里,好没意思。
本来想吓唬吓唬他就算了,可惜他压根不吃这一套,看来这次来的任务已经失败了。
陆正德想起走之前大哥对他的嘱咐,“老四,根据可靠消息,我陆家唯一一个大龄单身男青年已经步入已婚的行列,这次你去南琳市出差,务必说服他将媳妇带回来。虽说二弟妹是满意的,但我们也得帮着看看不是?这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得上点心。”
陆正德闻言满口答应。
谁知道见了面陆正德表明来意之后陆哲这小子态度竟然如此坚决,他们又没说要为难他媳妇还是怎么样的,他就一副陆家众人会将他好不容易娶到的媳妇吃掉的样子,未免也太过小气。
算了,接下来他还安排有别的行程,还有几天的时间可以慢慢和他说,先不急在这一时。
陆正德在陆哲这里碰了个钉子,又听陆哲下了逐客令,当即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了。
陆正德刚走,陆哲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看清楚来电信息,脸色转变之快,要是陆正德还在,估计眼珠子得掉出来。
顾桑榆戴着耳机一边开车一边问他饭吃了么。
陆哲笑道正在吃。
顾桑榆问道,“前面你去哪儿了?我去你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坐了一个大叔,我也不认识,所以把饭盒放下就走了,也没等你回来。”
“院长叫我,我去了趟他的办公室,”陆哲说道,“你见到的那位是省里来的领导,他找我有点事。”
顾桑榆哦了一声,“晚上还值班么?”
“今晚可以准时回家。”
“那我在家等你。”
取了耳机顾桑榆去了趟文家,文雅恢复的不错,除了有些跛之外,已经能自己下地走上一小会了。
这段时间顾桑榆有事没事就拉着刘璃来找她,也陪她出去逛街散心什么的,她的状态也比之前好了太多。
前天文雅还陪着顾桑榆去打了高尔夫,刘璃负责教她,文雅就坐在一旁一边喝果汁一边看她们互相斗嘴。
“桑榆,你能不能放松一点?你看看你这个胳膊和屁股,绷的这么紧,你挥杆怎么能使出力气呢?”
“哎呀,人家没玩过这么高级的运动项目么——你说哪儿放松?”
“大姐啊——你都打偏了,你这个右手太用力了——”
“好好好,我轻一些、轻一些。”
“桑榆!你还能不能愉快的打球了?”
“当老师要有耐心,一遍教不会就教十遍,十遍教不会就教百遍,你要有这个决心嘛——”
刘璃叉着腰看顾桑榆,“……”
最后刘璃喘着气将手套一脱,坐到文雅旁边,拿起矿泉水就喝,一边喝一边唠叨,“桑榆平时看起来怪机灵的,怎么打个高尔夫就这么不开窍呢?你平时还说她聪明,她哪儿聪明了?咱们都看走眼了,这个笨蛋——”
顾桑榆正在做挥杆练习,闻言转过脑袋来,“笨蛋说谁?”
刘璃斜了她一眼,“笨蛋说你。”
顾桑榆笑了笑,“哦——原来是笨蛋在说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