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议室，顿时沉默下来，全部转头看着刚刚开口的人。
熊浩五五分的头发油光发亮，坐在那好一会儿了，仰着头，翘着二郎腿，铮亮的皮鞋，显然不是普通货，满脸一副专业人士的模样，不是还点头，摇头，皱眉，又或者是一副看不的表情。
赵宣微微皱眉，脸色有些不好看，毕竟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才取得的成果，被人一句瞎猫碰到死耗子来评价，谁心里会舒服。
“赵副，你别生气，我的意思是，现在的大环境好了，经济发展自然快了，”熊浩笑了笑，一脸轻松道，“这江南市是港口城市，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要是不发展才丢人呢，不是有句话，叫做，算是一头猪，站在风口，那也得飞起来嘛！”
他这一解释，反而让赵宣越发不高兴。
这个省城来的专家，语气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不等赵宣开口，会议室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更不客气：“是么，现在大环境这么好，猪都能飞起来，那怎么阁下还没飞起来？难不成，你连猪都不如？”
吴凡迈步走了进来，丝毫不客气。
在门口他听到了熊浩的话，语气之的酸味，丝毫不加掩饰，作为一个专家，说这样的话，未免有失身份。
见吴凡走进来，甚至还呛了自己一句，熊浩脸色沉了下来：“你是什么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这座城市里，最普通的一员，但也见不得别人轻易抹杀别人的努力，”吴凡看了他一眼，哼道，“一座城市的发展，离不开领导人的眼光和魄力，更离不开所有普通人共同的努力，你一句瞎猫碰到死耗子，抹杀了所有人的努力，谁给你的资格？”
不等熊浩说话，吴凡继续道，“熊教授，我知道，你是省城社会科学研究院的研究员，现在头给了你们那么多科研经费，给了你们那么好的大环境，怎么还没有什么成果出来？是不是你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吴凡接连两句话，直接呛得熊浩面红耳赤，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是拿了不少科研经费，可什么都没研究出来，说是研究怎么让社会进步，让城市发展，可他推行的几个方案，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这次头安排他们来江南市参观学习，他已经很不舒服了，堂堂省城社会研究院的专家，向来都是来这种小城市指导的，什么时候要来学习了？
谁有资格让他来学习？
“你——！”熊浩手指着吴凡，立刻站了起来，怒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看着吴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忙转头看着赵宣：“赵副，这人是来捣乱的，麻烦你把他请出来，不然我们这研讨会议还怎么开。”
“不好意思，熊教授，吴凡是我请来，给你们指导的。”赵宣轻飘飘看了熊浩一眼，淡淡道，“你们不是来学习的么，把老师赶出去，那跟谁学习？”
顿时，整个会议室又再次沉默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吴凡的脸上。
谁也没想到，如此年轻的小子，是赵宣请来给他们课的人。
难道说这江南市能如此迅疾发展，是因为眼前这个年轻人？开什么玩笑！
“赵副，这不是开玩笑的吧？”其一个随行专家，笑了笑道，眼神里满是怀疑。
“这种事情，能开玩笑么？”赵宣反问道。
他脸表情严肃，本来客客气气欢迎他们来，希望他们能学习一些东西，拿去借鉴，拿去帮助其他城市发展，他都没有任何意见。
可熊浩那一句话，要抹杀所有人的努力。
瞎猫碰到死耗子？你他妈的怎么不去碰碰啊？
熊浩站在那，面色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直直看着吴凡，气恼不已：”一座城市的发展，怎么可能靠一个人，赵副说江南市的发展跟这家伙有关，恐怕是夸大了吧。“
他强词夺理。
“都能瞎猫遇见死耗子，为什么不能靠一个人？”
吴凡走了到熊浩跟前，微微俯视着他，淡淡道，“难道在熊教授的眼里，社会的发展，都是瞎猫碰见死耗子喽？”
这一句话，让熊浩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哪里敢说这样的话！
这可是抹杀劳动人民的功劳，要是传出去，他还不得被口诛笔伐一辈子啊。
“你……你别胡说，我没有说。”熊浩涨红着脸，着急不已，“我……”
“麻烦你让开！”
吴凡毫不客气，指了指座位，“这是我的座位，还是今天，让你来课？”
熊浩感觉自己的脸，都变得滚烫起来，被吴凡当众呵斥，让他十分尴尬，可赵宣站在一边，丝毫没有为他说一句话。
开玩笑，没骂他不错了，还帮他说话？
熊浩悻悻走开到一边，吴凡直接坐了下去。
他看着众人，道：“江南市的发展很快，有一些经验，可以跟大家分享，如果你们是真心来学习的，那我愿意花时间告诉你们，但若只是来这挖苦讽刺，来这质疑，或者来这装腔作势的，麻烦出门左拐直接滚蛋，我没那么多闲工夫。”
吴凡没有一丝客气。
这些臭老九，自视甚高，真当自己是所谓的专家，是人才了，只懂得纸谈兵，没有真正去解决过社会问题的人，根本没资格说这些。
一群人心一惊，没想到吴凡如此霸道。
他们转头看了一眼，赵宣第一个坐下来，其他人顿了顿，忙也跟着坐了下来。
熊浩咬着牙，憋屈不已，他是专家啊！
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呵斥，刚想开口说什么，吴凡目光已经移了过来。
“熊教授，我听说你试点了几个城市，用了好几种方案，结果有两个城市的经济不进反退啊。”
骂人不骂娘，打人不打脸，吴凡这直接拿出了熊浩的“成绩单”，让熊浩脸色发烫，更是涨红。
“那是因为……”
熊浩咬了咬牙，鼓着腮帮子，这种丢人的事情，别人从来不敢当面说，也正是因此如此，他才被头派下来学习，没想到吴凡竟然如此直接，丝毫不给面子。
“那肯定是因为几座城市都是没遇见死耗子的猫吧！”
吴凡看着熊浩，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