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日,英国伦敦。
波利?迪恩是波兰一位喜爱旅游的人,他是一个自由职业者,旅游和摄影原本只是他的爱好,最后变成了他谋生的手段,他靠为杂志社提供各种拍摄的图片赚取收入。经过几年的积攒,他买下了一部价格高昂的哈苏单反相机,这部相机让他比别人看得更远更清晰。他游历了欧罗巴大陆的所有山川河流,以独特的视角来诠释他对这个大陆的理解。在光影交汇的瞬间,呈现镜头中的世界。
迪恩来这里之前已经与欧洲一家杂志社签约,工作任务是拍摄一本圣诞节中的欧洲专辑,伦敦是他此行的最后一站。他只要在今晚将这些相片交给杂志社,赶在新年到来的那天出版,就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收入,也算是这一年工作的完美收场。
此刻,他正坐在游船上拍摄泰晤士沿河的美景。
泰晤士河是伦敦的血脉,是这座城市的灵魂。这条发源于英格兰南部科茨沃尔德丘陵的河流在塞尔特语中意为“宽河”,而事实上它从伦敦塔桥之后才变宽。它虽然不长,但流经之处,却都是英国文化的精华所在。沿河两岸矗立着许多有名的建筑,诸如葬有众多伟人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象征胜利意义的纳尔逊海军统帅雕像,曾经见证过英国历史上黑暗时期的伦敦塔,还有具有文艺复兴风格的圣保罗大教堂,这条河以其静谧之美而著称于世。
一百多年前发生于英国的第一次工业革命让伦敦成为了百年来全世界最有影响力的城市之一,人类趋利避害的本性让这座城市以自己的繁华吸引无数向往它的人。它似乎是一个大众情人,无论是谁来到这里,总能找寻到自己深爱的地方。如今的伦敦已是一个将古老和现代结合在一起的城市,这里的美食、美景、美女,吸引了全世界不少的游客。在这里迎接新年的到来,是很多游客梦寐以求的旅游。
迪恩坐的游船上挤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在穿过伦敦著名的塔桥之后,河面变得宽广起来。从游船上看两岸,泰晤士河刚好将两岸的倩影尽收其中。
游客在游船上欣赏沿河的美景,不时传来各种咔咔的声音,游客们都急着用相机来记录下这美妙的瞬间。尤其是从一个特定的角度去拍摄有着“伦敦眼”之称的摩天轮,在空间上给人无限的遐想。但迪恩没有将镜头对准它,而是将手里的哈苏单反相机对准了塔桥,他认为此时游船所处的角度与太阳的光线正好可以完美地呈现这座古老的地标建筑。
连拍了几张之后,迪恩立刻打开背后的液晶显示屏,从这个硕大的显示屏中可以看到之前拍摄的相片。这是他工作中非常重要的环节,如果拍摄不理想,他可以立刻补拍,以免影响到交给杂志社的终稿质量。他熟练地用相机上的按钮放大相片的细节,在屏幕滑过桥墩的瞬间,一个看上去很别扭的物体出现在画面中。迪恩再一次将相片放大,发现那个物体横在河岸边的大桥墩下,却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迪恩的心突然一惊,立刻向桥墩的方向望去,但是因为距离太远,无法看清楚桥墩下到底有什么东西。于是,他再次拿起相机,对着桥墩的方向调节镜头,在放大数倍之后,一个可以辨认的图像出现在取景器中,一具全身裸露的尸体后背朝天浮在水上,横在桥墩之下。
这可怕的画面让迪恩两腿发软,他惊慌失措地指着塔桥大喊,“死人!桥下有个死人!”
迪恩的叫喊引来船上的游客一阵骚动,众人引颈向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快报警!”人群中有人喊道,“拨999!”
船长听到喊声立刻命令放慢航速,他走到甲板上用望远镜向塔桥那里望去,在确定那确实是一具尸体后,他立刻向伦敦紧急呼叫中心报警。
当与警局确认死亡讯息之后,他打开船舱的喇叭对游客说道,“很抱歉通知各位,这里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我们在塔桥下发现一具尸体。作为见证者,我们的游船将要等到警察的到来,为了不耽误各位的旅游,我们将临时靠岸,你们将被安排乘坐下一艘游船,感谢大家的配合,谢谢!”
船长命令游船向最近的码头靠岸,到达码头之后将游客安全送上岸,然后立刻调拨了一艘游船来安排后续的行程。船长特意将迪恩留下,请求他一同前往尸体停靠的地方,因为他是第一个目击者,他有义务为警察提供第一手资料。
迪恩心想这次拍摄的任务算是泡汤了,但他没有拒绝船长的请求,他确实有这个责任,而且他也不能拒绝。
船长命令将这艘空游船驶向塔桥的桥墩,尸体由一条线慢慢变成浮木般大小,渐渐在视野中清晰起来。等到他们将船驶到桥墩之下时,眼前可怕的一幕让令人作呕。
这是一具男尸,光溜溜的尸体被河水泡得略微浮肿,在尸体的后背上有一块血红色的疤,这疤是剜去的皮肤所留下的,它被一圈奇怪的文字包围,旁边还有一个五芒星的标记,看上去极为恐怖。
所有人都不忍心再看多看一眼,船员们纷纷躲回船舱里试图让自己忘掉刚才看到的场景。船长命令将游船停在旁边,等待警察的到来。按照规定,目击者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不能搬动尸体,以免破坏现场。
两分钟后,水警驾驶着快艇出现在泰晤士河中,他们正飞快地向这边驶来,警察局的也派出了一队人马赶到桥下。在经过一番现场勘察拍摄取证之后,尸体终于被打捞上来。
“这又是一位身份特别的死者。”安琪罗向白兰心解释道,“他叫卡洛?布莱兹,一位物理学家。”
“研究什么领域的?”
“天体物理学,”安琪罗看着自己的记事本上记录的内容说道,“他在这一领域有独到的见解,颇有些名望。”
“我猜他也是过着独居的生活。”
“没错,你猜得很准,可能是为了观测星空,他特意搬到了伦敦郊外,这里没有高大建筑物的遮挡,空气质量也非常好,非常适合他的研究和在这里养老。”
“他一个人生活没问题?”
“他其实很健康,虽然年近七十,但行动依然很灵活,没有一点不方便的地方,英国警方在调查了他的住处之后,认为他比现在的年轻人会生活。”
“调查家里?有什么线索吗?塔桥那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吧。”
“是的,他真正死亡的地点是在他家里。”安琪罗解释道,“警方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立即去了他的住处,调查的结果显示,那里才是第一案发现场。”
“凶手把他搬运到河边抛尸的?”
“嗯,凶手开着布莱兹的宾利,把他的尸体运到河边扔进河里,然后留下车逃之夭夭。”
“布莱兹背上的那圈文字还看得清楚吗?”
安琪罗遗憾地摇摇头,“法医鉴定的他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之前,而他在水里已经泡了十个小时,背上用墨水写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
白兰心思忖片刻,“那么,警方有结论了吗?”
“结论?现在得出的结论非常官方,”安琪罗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他拿着记事本念道,“他们的结论是这样的:这是一桩离奇的谋杀案。”安琪罗念完之后合上记事本,“怎么样?够官方吧!”
白兰心微微一笑,“非常官方!”
安琪罗搓了搓手,“虽然这几桩案子发生在不同的地方,但是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国际刑警于是将这些案件做了通报,所以我们才有机会了解到发生在别的地方的命案。”
他停顿片刻,看着白兰心,“那么,你有什么高见?”
对于安琪罗的问题,白兰心一时间也找不到答案,在听他介绍这些案情时,他一直在心里思索着发生的这一切,一条条的信息出现在他脑海里。
凶手专门选择独居的老人下手,都在老人背后同一位置剜去了一块皮肤,这似乎预示着这些老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背上都有一个纹身。
这些死去的老人应该和奥古斯丁一样拥有双重身份,其中一个是对外公开的,另一个身份是秘密的,而这个秘密的身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穆萨?艾哈迈德?赛义德,死在埃及开罗附近的沙漠。
路易?阿贝尔,死在自家的吊灯下。
尼哈特?卡赫维奇,死在英国伦敦的泰晤士河里。
白兰心突然觉得这其中存在某种关联,他极力地思考,希望能找出其中的脉络,他又在心底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推理。
他们和奥古斯丁馆长或许相互认识,他们背后的纹身分别是秘密的一部分,只有收集齐这些纹身,才能得到整个秘密。
穆萨?艾哈迈德?赛义德,死在沙漠,也就是死在土中。
路易?阿贝尔,死在自家的吊灯下,他被装在气囊之中,也就是死在气里。
卡洛?布莱兹,死在河里,也就是死在水中。
土、气、水,这三个东西看上去是如此的熟悉!
白兰心突然感到眼前生出一团火,突然像愤怒的火山一样喷发,而一个人影正在这熊熊燃烧的大火中挣扎着倒下。
“最后一个人死在火中,对吗?”他突然对安琪罗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你是怎么知道他死在火里?”安琪罗惊讶地看着他,“我还没有告诉你最后一个人的死亡讯息啊!”
“你先告诉我整个经过,我再回答你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