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777-200型客机正从意大利首都罗马机场——列奥纳多?达芬奇国际机场起飞。
这座以世界著名大师列奥纳多?达?芬奇命名的机场是意大利最大机场,它不仅负担罗马的航班,还包括梵蒂冈。
撒拉弗正在这个航班上,他两眼微闭,一声不响地趟在贵宾舱的舒适皮沙发上。两分钟之前,他的手机已处于关闭状态,不仅是因为要遵守航空飞行的规定,而且他现在也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三小时之前,他接到了雇主的电话,告诉他“骆驼将在沙漠里熟睡,猫头鹰天亮之前记得回窝”。
这是一句雇主和他之间的暗语,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其中的秘密——“骆驼”代表他下一个目标,“猫头鹰”代表他自己。
在上一次通话之后,雇主突然告诉他将用暗语联系,而暗语的含义已经发邮件给他。猫头鹰天亮之前记得回窝就是让他在天亮之前打开邮件。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之前,撒拉弗就查看了邮件。邮件用暗语写成,在翻译成白话之后,字面的意思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下一个目标在哪里。
他还没有来得及休息片刻,便立刻订了一张机票,这张机票的目的地正是他下一个猎物所在的城市。
可怜的羔羊!
宰杀你不是因为你的肉质鲜美,而是因为你最适合被宰杀。
你还能存活十几个小时!
撒拉弗此时在脑海中突然产生一个怪异的想法——如果一个人的生命时间可以很清晰地显示在一根蓝色的时间轴上,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呢?
当一个人看到自己还能活八十年,他会是怎么想呢?
当他只剩下八天,他会是什么感觉呢?
当他只剩下八个小时,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当他只剩下八分钟,他会做些什么呢?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如果有一个声音突然告诉他,你只有十几个小时可活,这只羔羊会作何打算呢?
撒拉弗在脑海中尽情地想象着各种画面,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上帝的伟大就在与他让人与人之间有了不公平的善恶。
但愿当我出现在你面前时,你已经完成了你这一生应该的事情。
撒拉弗在心里为这只羔羊默默祈祷。
此时,一位美丽的航班空姐从他身边走过,他非常绅士地请求给他一张绒毛的软毯,用睡眠来打发这几个小时无聊的飞行时光。
空姐很快就满足了他的要求,一条织有复古图案的波斯软毛毯覆盖了他的全身。他向窗外看了一眼,飞机还在爬升,罗马城就像发生了地陷一般直往下沉,变得越来越小。
他拉下遮阳板,准备为今晚的行动美美地睡上一觉。
波音777-200型客机掠过的梵蒂冈跟往年一样欢快地迎接圣诞节,没有谁发现这里曾在十个小时之前发生了一桩可怕的命案。
梵蒂冈秘密档案馆已经贴出闭馆公告,原因是将对档案文献进行一次为期数天的整理。
几公里之外的罗马,安琪罗局长刚刚在自己的办公室眯打了一会儿,就被门外频频的敲门声吵醒了。
“谁!”
“局长,是我,亚伯。”
安琪罗尽力压住怒火,却在心里咒骂着下属不懂善解人意的重要性。
他闭着眼睛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进来吧。”
亚伯上尉急匆匆地推开房门走进来,一脸焦急,“不好了,局长,玛利亚警官动过尸体。”
安琪罗抬头惊讶地望着他,“你说什么?给我说清楚点。”
“是这样的,局长。”亚伯说道,“我们处理奥古斯丁馆长的尸体时,发现他手腕上的手表不见了。我们又查验了现场每个可疑的角落,依然没有找到这块手表。庆幸的是,我们当时在馆长的办公室装了监控摄像头,肯定可以看到是谁偷了馆长的手表。于是,我们调出了监控录像,结果发现是玛利亚警官偷了馆长的手表。”
偷?
安琪罗白了亚伯一眼,对自己的同事用这个词是否恰当?而且索菲娅是奥古斯丁收养的孙女,她取走祖父的一件物品作为纪念也在情理之中,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亚伯上尉,如果你的祖父过世了,你想保留一件他的用品作为永久纪念,你认为不合乎理法吗?”
“哦,局长,我不是这个意思。”亚伯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玛利亚警官擅自取走了这块手表,竟然一声不吭,而您当时就在她身边啊,她没有理由不通报您一下吧。如果这块手表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倒还好,玛利亚警官大可拿去,但是,万一这是物证之一呢?”
安琪罗将十指扣在一起放在自己唇上,显然,亚伯说的不无道理。按正常的流程,索菲娅是应该等到所有的物品都鉴定完毕之后,确认与本案无关才能拿走,否则取证方面会留下极大的漏洞。
“局长,您还记得吗?当时我们查验现场时,发现奥古斯丁馆长这块手表的时间已经停止了,但是整块手表却完好无损。您不觉得很奇怪吗?”
的确,这确实是件怪事。不过,好在索菲娅是自己人,手表在她身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让她先拿回来鉴定一下,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你立刻跟玛利亚警官打个电话,问清楚原委,让她先把手表交回来。我们鉴定完毕之后,会按规定还给她的,就说这是我的意思。”
亚伯长呼了一口气,“我们已经跟她打过电话了,她的手机打不通,我们联系不上她。”
“她现在没在办公室?”
亚伯提醒道,“今天是圣诞节,所有人都在放假。”
安琪罗皱了皱眉,想起他和索菲娅在教皇宫门口道别时的情景,她说她要和白兰心去秘密档案馆查资料。
我竟然忘了她在哪儿!
“她估计还在秘密档案馆里,那里的信号不好,谁的手机在里面都会被屏蔽,你去那里找她。”
“是!”亚伯向安琪罗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房门被关上之后,安琪罗仰面靠在高背沙发椅上,他极度需要片刻的睡眠来让大脑重新回到清醒的运转轨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