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奔到程清那辆红色的本田雅阁前,看着驾驶位上那个挂了幅超大墨镜几乎遮住整张脸的人时,我不能不感到滑稽。
“喂,你什么时候出名的?知道你是美女,也不用这样的故作神秘引人注意吧?”
那丫头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打开车门,下了车,折到副驾驶位坐下。
“干嘛?神神秘秘的,说话呀!”我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回头看她。
“先回家吧!”她的声音很沙哑!
我毫不客气的扒拉下她脸上的眼镜,这才看到,她一双眼睛肿得不成样子,我保持着手抬着的姿势,先是惊讶接着就心疼。
“怎么了?清清,是不是欧阳欺负你了,靠,我现在就找他去!”
“弯弯,我求你了,带我回你家!”程清又哭起来。
我揪着心一路将车开到家楼下,停好车,我搀着程清往小区内走去。
我把程清搀到客厅的沙发里坐下,又给她弄了条湿毛巾擦脸,我坐在她身旁,侧头看她,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这丫头这段时间真是暴瘦。
“好了,没事啦,你想吃什么,你躺着睡会,我去给你买菜来做!”
程清摇了摇头说,“弯弯,你熬点稀饭给我吃就好了,我一点胃口也没有!”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问她,“出什么事了吗?”
她终于抬头看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此时一点神采也没有,“弯弯,我流产了!”
“啊!”我惊叫起来,“清,清清”
“对,我流产了,就前天!”她冷静的几乎不带感情的声调。
“清清!”我揽住她的肩膀,眼泪不受控制就溢出了眼眶。
“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是流产的,都认定是我故意的,弯弯,我就是一个冷血绝情没心肝的刽子手,我不配为女人,更不配为人妻!”程清的声音空洞而绝望。
“清清,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抱着她,颤抖着擦她眼角滚落的泪水,“丫头,你不能哭,也不能伤心,流产很伤身体,是个小月子,我去烧开水,待会擦一下身体啊!”我想站起来,腿却灌了铅一般沉重。
“弯弯,我很累,我先去睡一会!”她挣扎着要站起来,我赶紧扶住她。
我坐在炕边,看着她蜷成一团,心疼得要死,这该死的欧阳斌,到底对程清做了什么?我坐了一会,准备到小区对面的菜市场买只小母鸡给她炖,顺便打电话给欧阳斌了解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起身,程清便伸手紧紧的抓住了我,“弯弯,我求你,别打电话给阿斌也不要打电话给我父母,好不好?”
我僵了一下,忍了半天,才柔声对她说,“好,那你睡会,我去楼下买点菜,什么都别想了!”
她慢慢的才松开我的手。
但我实在不能忍这口气,好好一个丫头给他们折磨成这个样子,既然不能打给欧阳斌,那我就去魏成东,表兄弟,这么大的事,亲戚之间,肯定知道内幕吧。
我拔通了魏成东的电话,我居然一直留着他的电话。
“你好,弯弯!”魏成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朗。
“我有些事情想问一下你!”我开门见山。
“什么事?”他问我。
“欧阳斌到底对清清做了什么?”我压不住怒气。
“出什么事了?”他的反应很是无辜。
“去问问你的好弟弟,弄清楚了,你就告诉我,我需要一个说法!”我用力按掉了电话,按了后又觉得自己过份了,毕竟这事不是魏成东造成的,可是,我想到当初如果不是跟他相亲,程清就不会认识欧阳斌,现在就不会痛苦成这个样子,总是有因果关系的。
买了一只小母鸡和一些青菜,正准备折身回家,丁慕凡又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想了想,还是接下,虽然他把筷子扔了我以为他是准备老死不跟我相往来了。
“在哪里?”他问我
“买菜!”
“有个事,我跟你说一下!”
“说!”
“我在你公司不远处的xx小区买了套房子,明天我把钥匙快递给你,你抽个时间去看一下要添什么,列好清单给我!”
“什么意思?金屋藏娇?”
“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做事情你都要追究根源,再说了,你不是陈阿娇,我也不是刘彘!”
“丁慕凡,我拜托你做这些事情之前,先征求我的意见,行吗?不要总是那么的自以为是,理所当然!”
“我们要生活在一起,当然不可能住你那个小房子,我有什么错?”他居然急了。
我很无奈的望了望天,“我想,这就是我们的差距,你自然有你的道理,你已经习惯了你的思维模式和行为习惯,丁慕凡,我建议你,还是在你的世界里呆着,免得我这块冥顽不灵的石头把你给气死了!”
“我更不能明白你的思维模式,什么都要和我上纲上线,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为你做事情,为什么需要那么多的框框条条!不说了,我这里还有事,你自己想想!”他挂了我电话,我握着手机,恨不得扔到地方踩个稀巴烂!
有时候,我觉得上天就象一个冷笑话高手,总是在我的日子过得稍微那么顺心一点,它就要和我开开小玩笑,非要看着我在一片凌乱中挣扎方才称心。
程清的情绪史无前例的低迷,无论我问她什么,她只是看着我,看着看着泪珠就往下滚,瑟瑟的缩成一团。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第二天回公司上班,下午时前台打电话给我,说有一份快递,我知道是丁慕凡寄来的钥匙,我淡淡的对前台说,拒签,退回去!前台那美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的,赵小姐!”
临下班时,钱晓玲打电话给我约我一起吃晚饭,我惦记着家里的程清,只能婉拒了她,但她显然没想到我会拒绝她,大约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顺从得久了就完全的忘了居然还会有拒绝这回事。
“你有事?”她这样问我。
“晓玲姐,我朋友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住我家,我赶回去给她做饭!”我实话实说。
“我可以也去你家当一回病号吗?”她自我调侃。
“额,只要你不介意,当然可以了!”我一边收拾着办公桌,一边想今天钱晓玲是哪根筋搭错了。
“那好,我来接你,我过来大约要20分钟左右,你要等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