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都不会明白在那一掌下去之前,他有多爱她。
是爱,沈继添爱许喜。那个女人,会在半夜去接他,帮他擦身子,然后不声不响的离开。
沈继添三十岁才知道什么叫女人,但是他十一岁就知道了什么叫做人生。
他家祖上本是中国最北的人们,是属于中俄边境处,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他们许多人即被认定是中国人又被认定是俄国人。开始,中苏关系要好,众所皆知。因此他们也生活的相安无事。但是,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两国关系恶化,双方都在边境安置不少武器,经常纯粹的中国人和纯粹的俄国人有着冲突,动荡不安。而他们身份较为尴尬的处境让他们不知如何自处,于是在七十年代,他的爷爷奶奶和刚刚成家的父母亲迁往了美国避免灾难。
那时候去美国的人少,但是那时候美国正是发展的时期,遍地是黄金。不像现在这样,于是很快就富裕了。
沈继添便是在那时候生下来的,一生下来便是衣食无忧,由于家有长辈,从小被教习汉语,总是被教导说是中国人。但是和中国联系很少,甚至是还在中国的亲朋好友也只是一年偶尔通一次信。
七岁那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十一岁那年,外出生意的父母不幸遭遇了劫匪,双双亡命。他变成了一位孤儿,然后由一位布朗克斯的黑人妇女领养,不幸便接踵而来。
布朗克斯是纽约最脏乱的地方,黑人聚集,即使是警察也不敢一个人单独行走,如果是要领养的话,住在布朗克斯的黑人妇女应该需要进行多方调查和严格的考察,然后才能将年仅十一岁的沈继添完全托付。但是,并没有那么幸运,沈继添不是白人,而只是一个中国人,还是一个不懂事的中国人,在孤儿院带了没多久便被身宽体胖的黑人妇女带走。
黑人妇女本是一个结过婚生过小孩的人,但是由于吸毒成性,而且多次戒毒无果被前夫起诉离婚,带走了小孩扔下一笔抚养费对她不再理睬,身无长物又吸毒的她便沦落到了布朗克斯,在一次群聚吸毒的时候,由于吸食过量昏死了过去,也是那一次,她决定戒掉。于是到孤儿院领养一个小孩,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可是,总是低估那种食髓知味的引诱,很快又沾染上了,于是,沈继添被非法卖掉。
那是一个黑人开的餐馆,暗无天日的房间里面,堆砌着的是永远不会洗完的碗,他被关起来,没有门,只有一个小窗户,他吃住便在那一间潮湿的屋子,老板到时候会给他送来食物,但是那永远是别人剩下来的残羹剩饭。也正是如此他从小便得了很多传染疾病,直到他自己有钱,才慢慢的医治好。
他曾经尝试着逃跑,就像是一只逃跑的小鸡,可是每一次都是毒打,后面工商局来了他终于出来,可是出来还是没地去,在整个布朗克斯流浪,没有很潇洒,不想作者三毛,没有很幸运,不像动画里面的三毛。
沈继添尝过人生最多的苦,不相信孤儿院,不相信领养者,不相信陌生人,不相信警察。
十三岁那年,小姨一家移民美国终于在破败的垃圾堆里找到了他,但是那时候他已经是那儿的孩子王,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操着一身不同寻常的本领,然后也出入各种格斗场地。
没有人能让沈继添去信服更何况是爱。
只是对小姨一家格外的友好,对小了将近6岁的晏菲他也一向是有求必应。
在晏菲第一次回到中国,她告诉他:“继添哥哥,我有喜欢的人了,但是他有女朋友了而且不喜欢我,所以我想去争取,你会支持我的吧?”的时候他点头,在他看来一切东西都是能够争取而来的。
他将权力和金钱都给她。
说:“做任何你想做的。”
晏菲毅然决然的点点头,只是沈继添没有想到晏菲会采取这样一种方式,不是不能,而是做的不够漂亮。
当晏菲害怕着哭着打来电话时说:“我不知道,我在最后关头明明对司机说不要了的,但是他就是没有停下来。”
“出人命了吗?”
“恩,有一个当场确认死亡了,哥,我害怕。万一我被抓起来了怎么办,可是我真的对司机说要他停下来了,但是刹车好像失灵了。我不是故意的。”晏菲在那一边哭。
没有谁会去原谅一句我不是故意的便了事了,但是,沈继添点头了。“你先回美国,这边的事情我能够处理。”
他真的处理的很利索,两条人命的案子,被弄成了交通事故,而且因为司机因为死亡没有办法负责,这个案子没有人去追究责任。
当然通过调查他也知道车的刹车系统是失灵了,而且是被人恶意破坏,也就是说,那些人是冲着沈继添来的,但是许喜家当了替死鬼。
他拿到报告的时候一直想这个巧合,立在窗前一晚上没睡太巧了。
当然他还不认识许喜,直到那个女孩子昏倒在他的宾馆门口。
他说了无数个慌,在商场上,所以这一次为了保护他妹妹——晏菲被抓到是有罪的,他再一次说谎脸不红心不跳,倒是躺着的女人比较失魂落魄。
他见秘书跟上许喜不是真的看上许喜了,而是沈继添不喜欢欠人,不喜欢人情一样,那个东西假。许喜一家替他挡了灾难,他觉得应该做一点事情,而他又不想晏菲会被发现,唯一正确的方式是让许喜觉得他对她的身体感兴趣。
沈继添在被晏菲的母亲收养之后,便上学,由于成绩突出也多次跳级,
但是他真正感兴趣是在半年后,他本来不打算碰她,挂个名,给她钱支援她很不错的借口。
可是他没有忍住,总是有人半夜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因为他手机上一向没有联系人,只因为她答应那天,秘书没在身边,所以顺便记了她的电话,便只有她一个联系人。
她力气不是很大,但是总是很用力,他自己不瘦,她没走一步得出一身很大的汗,但是她没有抱怨过,她觉得这是她的义务,拿了人的钱什么事情也没干,做这点事情总得做好。
把他送来的时候,会小心翼翼的给他擦脸擦手,而沈继添也是那时候有反应的。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没有过女人,在他的人生计划里面也没有过女人,他会有生理需求,但是那个时候他都是洗一次冷水澡浇灭了。
第一次因为许喜这样的时候,他能忍,而且真的有很多次,不碰许喜才是对她负责任,这才算是还账。
但是,那一天她弯腰下来,他看见胸前的那片旖旎风光的时候,沈继添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概念,是时候了,他要看女人。
于是他说:“今晚你留下。”
直到进去了,他才觉得那种感觉是什么,既然也没愧疚,三天两头的也想那件事情,后面就住下来了。
许喜这人真的温润,她不敢反驳,不敢说大话,他在场的时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的规矩办,做爱,亲密,都是,他后面没那么想那件事情,许喜也从来没有主动过。
有什么还会为了他的一些话,揣摩半天没有他的好一点的脸色便整天像生活在狮子口下的人似的。
会削苹果,但是削的不太好,总是想尽心思切一些好的出来给他先吃,然后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啃那些被削的坑坑洼洼的。
偶尔吃东西的时候,他夹的东西一定毕恭毕敬的吃完,一点也不剩,不管饱没饱。下雨天没有司机撑伞,她撑伞的时候,他从来都是是整个人在伞下,而她半边会是湿的。
即使这样,她回家的第一件事情还是给他放洗澡水,然后再是自己的。
感冒的时候就怕传染,离得远远的,他靠近她都不敢呼吸。就一直憋着憋着,像训练过一样。
有什么坐那事情,她疼的眉头都皱起来了,可是还是很迎合。
这便是许喜,要了之后才会觉得上瘾,
三年里他从来没有觉得要结束过,只觉得好。
他说要搬出去,她就真的走了,而且是他没看见自己的行李一起消失,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他一直以为她那么多的妥协应该知道怎么做了,但是总是高估。
他有些生气,可是很快生气都是狗屁,他经历了一场生与死的较量,脑袋剩下了的都是她。
他有时候会挺害怕的,害怕她会知道以前的一切,但是他又那样自信,一定不会。
他唯一觉得没有把握的时候,是在卓博出现的那一段时间,他知道一切,但是没有说破,可是没有看到她等他回来的时候,那样生气。
好像很久似的,他往她身子里钻,他爱极了那里,只觉得再进去再进去才好。
终于看见她吻他了,是真的吻,她的吻,她在车外,像个施爱者一般,他既然不觉得反感,捧着她的脸看不够似的,也不再想下面,只是吻她的嘴,好像有魔法似的,没有明白为何她主动吻的时候他全身能那样被震惊。
所以,在那一巴掌下去之前她永远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爱她。
其实他想做的不是提着行李出走,而是像那一次她一样那样直接去吻她,那样的话他会把他的舌头往她的嘴里送。
凭什么她直接将吻送上,他便死心塌地。他如果也如此呢,但是没有,沈继添总是很镇定,他提起行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