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许喜既然有些想笑。什么时候许喜也是见风使舵的人了。
找了一个离出口进的地方坐下,确保自己第一时间就看见他,也确保她能第一时间被他看见。
来这个地方次数虽然少,但是却没有一次是为自己来。
第一次来的时候,是为了送林斯墨。那时候的他工作了不到半年,就被上级指定随团出去公干顺便学习。
为此,她高兴了好一阵,大雪纷纷的日子,她站在他面前,高兴的起舞。大叫“我就知道你不是平凡之辈。”
他抱着她,搂着她,高兴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肯定,而是自己离梦想又更进一步了。他一定能给她一家完美的家,在这样寒冷的冬天的时候,抱着小小的她取暖。他觉得自己何其幸运,遇到了这一辈子想要守护的人。
她是他的天使,唯一的,纯洁的,美好的,精灵剔透的。
对于她,又何尝不是,他是她的臂弯,是依靠,是眷恋,是能看到天明的永恒。
她去送他的时候,穿着粉红的棉袄套着白色的毛衣,整个人看上去一小团一小团的就像小时候和邻居家的孩子一起堆的小雪人。那么嫩,那么软。看得他又是心头一片暖。
她缩在他的怀里,站在一旁,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其余的人,基本上都是结了婚几年小孩都已经几岁的三十好几的人。那还想他们俩一样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她躲在他的怀里有些脸红,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被人盯的。他说“冷吧!”
她慎重的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冷。”不过,身体很不配合的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来了个喷嚏。
他想她还是没改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即使是工作了,她还是那样。在学校的时候,他和她同分一杯羹,她总是吃得很少,他问她“饱了吗?”她也总是这样狠狠的点头。
他用大衣紧紧的裹着她,那么小的人,自己看来那么小,并没有责备她的谎言“回去冲杯板蓝根,好好的捂着被子睡一觉。知道吗?”
她在他怀里坏坏的笑,露出小米一样好看的牙齿。有一丝狡黠,还有几丝无辜。她那样的时候,他总是想吻她。
深深浅浅的吻,可是吻了之后,就后悔了,他既然不想走了,到那里要一个月。自己怎么能一个月不见她。他想放弃了,只要守在她的身边。
她看出了他的犹豫,故意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他低着头不看她,可是环着她腰上的手却更加紧了,他的小心思她自然都懂。
手被他箍的紧紧地,出不来。她用额头去蹭他的脸,鼻子,脸颊细细的摩擦,他的脸无论何时都那么暖,仿佛就是随时准备等着自己靠近。她哄他,像哄宝贝一样哄着他,其实,他有时候也是她的宝,独一无二的珍宝。“乖,就只要一个月啦!”
她说这话的时候,像个大人。而他才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身边有人在催,他们需要快一点。
他更加不悦了,她吻他,主动吻他,补偿性的,奖励性的吻。不顾,旁人再一次异样的目光,那时候,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
吻了之后,他才说出自己的担忧,“要是你变心了,把我弄丢了,怎么办?”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愉悦的,窃喜的。原来有时候有这样担忧的不仅仅是只有女人,还有男人。
她心情大好,摸着他的脸说:“你忘了你总是能让我在茫茫人海中第一眼就找到,所以,也不会弄丢。”
那个时候,那句话是他们之间最唯美的情话,甚至超过了我爱你,三个字。她想他们其实都是害怕走丢的孩子,所以,那个时候他们那么紧紧的握着彼此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每一处都刻着记号,就怕一瞬间转身的时候,找不到对方,找不到那份甜蜜蜜的爱。
他有些释然,问“真的?”
“恩。”她点着头,其实,刚刚进门的时候,她也一眼就发现了他,穿白色羽绒服的男生。在大学那会,她甚至都习惯向别人那样介绍他了,指着黑不溜秋或者灰不溜秋的一堆人里说“诺,那个穿白色衣服的那个!”她的男朋友。
而他对她的声音总是异常敏感似地,即使隔得很远,他还是能将她的声音吸收,转过身子,笑着看着她。又在人前介绍自己了!
被他这样一回头,她就更加抬头挺胸,好似是一大群孩子中唯一一个带了大红花的孩子王一样,走路都脚步生风。
他曾教训过她。她却撅嘴,“可是人家想要他们知道吗?难道你还想装单身?!”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她表情开始变了,眼神变得炯炯,目光如炬,眼如铜铃,仿佛要把自己烧出洞了。
他只好反过来哄她,其实,就是想逗一逗她。要是自己反感,自己大可不必每一次她那样说的时候,回过头来配合她。可是他总喜欢在她介绍完自己后看她那自豪的表情,每一次自己也总是有意无意的配合着她,一唱一和的演着那场戏。虽然幼稚,却也不厌其烦。
其实,如果知道,一个月真的是可以改变一些事情的话,那么别说是他想留下来。即使是他不想留下来,自己也会求着他让他留下来的。
只是,那个时候什么都不能预见。她装在自己小小的瓶子里,数着自己的幸福,梦想着他们的天堂,然后等着魔鬼来交易。
而这个魔鬼就是沈继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