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村村口有一棵巨大无比的大槐树,遮天蔽日的伸着大枝条子,几乎要盖住半个村子了。
村子是一水的青砖绿瓦的地方,村前有一条小河,环着整个村子,村西有一片大大的绿茵地,开着各色的花朵,花上峰蝶交错,美不胜收。
村后头有一座名叫禹南山的大山,山上的村是黑色的,而树木却都如原始森林里面的树木一样,非常的壮观。
玉帝开着车子沿着小河一直往后山去了,此时因为气氛紧张的缘故,把千莉嫣和财神都紧张得睡着了。
路越来越颠簸,他们两却因为这样的颠簸越睡越香,仿佛回到了摇篮中一般的安逸舒坦。
到山脚下的时候,玉帝踩了一个急刹车,两人才从梦中醒了过来,紧张得像两只惊着了的小兽一般警惕的看着四周。
玉帝这时候才发出一阵坏笑:“你们睡得还真不错哈,叫你们来干活的!还给我睡上了?”
二人惊慌得赶紧摇头,想辩解一下。
但是玉帝这个时候,并不想跟两人说什,他凝重的仰头看了看这座大山,然后回头看了看两个还一脸懵的无与伦比,淡淡的说道:“你们两个就在这里等着。”
“我们……?”两人惊异的看着玉帝。
玉帝一脸淡疼的样子看着两人:“难道还有别人吗?”
“不需要我们的帮忙吗?”两人都指都会自己的鼻子问道。
玉帝看了看脑满肠肥的财神,又看了看满脸写着二字的千莉嫣,然后摇头叹气的说道:“有貔貅呢,不需要你们去了。”
玉帝一脸鄙视,明显的脸上写着,不需要你们两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人一起拖后腿。
两人挫败的看着玉帝,一脸受伤的样子。
玉帝懒得理他们,径直从山上修的盘山路朝山里走去了。
这山上似乎也没什么人来往,这修的路也似乎没有什么人行走过的,玉帝一面走一面将自己的神识放开,这才发现这个时候,自己的神识居然已经受阻了。
他感受不到这山内的情况,真的太讨厌这样的感觉了。
走进这林子,他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这里面可能有个妖怪窝,因为这里的妖气把土地都给浸黑了。
并不是黑土都是妖气所浸染的,所以玉帝只有走上这土地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问题,他发现山下是红土,可山上却是黑土,而且这黑土踩下去会冒出来像石油一样的东西,沾在鞋子上发着褐色。
玉帝这才明白,这里整个被妖气浸染了,沾在鞋子上的是血迹。
所以这整个地方,都是妖怪的采食场,他们在这里吃他们掳来的人类或者兽类。
貔貅有镇邪挡灾的作用,但玉帝没想到过,这里的情况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
他将星盘拿在手上,捏了个决星盘便飘在了半空,并且散发出星辰之力,这样周围的邪气便会自动散开,脚下土地里的冤魂也不敢前来骚扰。
一步一步朝前走着,玉帝悄然将那寒霜剑拿在了手上。
就在他走到山腰的时候,突然间一根有婴儿手臂那么粗的青藤朝他飞速的奔来,并且一上来便要缠住他的腰,但玉帝一个跃起躲开了这一劫,然后便以星盘对着那青藤以星辰之力暴谢出去。
那藤蔓便突然间掉在了地上,而且从藤条中流出了大量的酱紫色的液体,就像是腐朽变质了的血液一样还发出阵阵的腐尸一般的味道。
玉帝淡定的看着这根藤,对着这整个森林说道:“你们最好识相点,不然,她就是你们的榜样。”
此话一出,地上突然发出一阵阵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各种各样的藤蔓和植物悄然的退却了,看来是看到了这根藤蔓的怪状,然后都心戚戚然吧。
玉帝看了一眼,那些藤蔓退出的地方,显露出来了几小块红色的土地。
看来山下和山上其实是同一种土地的,但这里应该是被上千只妖人给霍霍成这样的吧。
在玉帝看来,什么样的大难都经历过了,但像这样的妖人的采食场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地方不像其他地方一样,这里是被妖气浸染了上千年的地方,处处充满妖气,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都会在这里受到限制,而这里的妖却能因为这一点被泽润,武力值和法术都会加成。
他就算是不畏惧这里的这么多大妖,甚至有堪比妖王的存在,那把这些东西一并铲除了,这里的山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修复起来的。
而这里的污染可以说会导致靠近这座山的几个村子里面的百姓都渐渐的妖化,最后彻底的沦为妖奴,供妖族的人取乐和奴役。
而且这地方会变成妖族的圣地,只要在这里修行的都会事半功倍,而且这里的东西都可以激发其他特种体内的邪恶心理状态。
这样整个这周围都得乱了去。
玉帝深叹了一口气,感觉到这个世界给他所带来的无奈,真的是没有尽头了。
想了想,他轻轻捏起一把泥土闻了闻,这土里面居然没有什么味道,妖气什么的都没往外冒。
玉帝点了点对,继续朝前走去,眼看着山顶就快到了,在一个拐弯处,玉帝一不小心拐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洞中。
他进了洞,没有有打开灯,他的眼睛足够他在夜间看清一切了,这里面透着古怪,他只得小心翼翼的一直这样往前淌去。
这山洞似乎很深很深,一直往前走像是走不到尽头似的,玉帝都怀疑这洞是灌穿山体的。
此时他更加想不明白的是,他好好的在路上走着,怎么人一懵就进来了这里。
他并没有感觉到被人暗算的感觉,但有一会儿他真的是懵的,大概五到十分钟的时间,那段时间的记忆像消失了一样,他再次有意识就已经站在那洞里面了。这洞像是天然行形成的,但玉帝突然间看到了几个秘室,还有明显的被夯实过的痕迹,看来这个洞子应该是人为开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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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洞天
山洞中幽幽飘来飒然的清风,玉帝步步走,里头安静得很,冒着杀气,这丝丝杀气虽然弱却绵绵不断,如同在引着他朝着里面前进一般。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一段幽悠然的歌声从里头传了出来,若有似无的女声,空灵干净,幽幽然飘飘荡的进入到了玉帝的耳朵中。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哎……”
婉转的歌声,悠然的叹惜,淡淡的杀气,玉帝手中暗暗捏决,朝前走去。
那声音淡淡的响起:“你是何人?”
“我?呵呵,你确定你想知道我是谁吗?”玉帝一步一步朝前走去,看到黑暗中站着一个云髻峨峨,修眉联娟,柔情绰态的女子。
那女子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像是一个痴人。
“我……不管你是谁,你可以带我回越国吗?”女子眼睛内出现了一丝的企盼。
玉帝微微一笑,朝前走了一步,那女子并没有任何的气息,玉帝看了看她空洞的眼神,淡淡的说道:“如今还回越国做什么,越国早已经不是你的越国了。”
“不是,不是越国是不是我的,而是我……是越国的,永远都是。”她的眼神里突然间泛起了丝丝的潮湿。
玉帝说道:“是吗?”
“我年幼时便嫁来楚国,带着父亲的嘱托和越国的企盼,我没得选择,可是,可是越国不是强大了吗?为什么不来接我回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还能接回去呢?”玉帝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气,虽然楚越联盟但各怀异心,并没有怎么善待这位美丽的越女公主。
“但是施姐姐她们不是从吴国接回去了吗?她们是功臣,我不是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听不见。
“不是,当然不是,因为她们是线人,吴国败了自然可以接回来,你是联姻,接回来,楚越必然一战,你……便不能回去了。”
“不能吗?我当初……对啊,当初父亲拜倒在我面前,说谢我大义,原来我……我还很开心,我终于得到父亲的夸赞了,我以为我做的对。”她此时空洞的眼中茫然的流下了泪水。
“你确实做得对,因为你越国上下都平安了,你父亲平安了,母亲平安了,所有的你在乎的人都平安了。”玉帝说道。
“可是我呢?大义只不过瞬间,后面是漫漫的无尽瓣黑暗和无法回头的刀光血影,父亲夸我,原来不是因我做得对,而是因我足够傻。”
“也许是吧,足够傻的人,才会幸福。”玉帝似有些不忍心,但还是说出来了。
“呵,幸福呀,幸福是什么?是无尽的独孤和寂寞吗?是冰冷的房间和可怕的算计吗?是那一瓶子特别属于皇室女子的毒药吗?”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眼中总带着一丝的茫然和无助。
然而就在讲到幸福的时候,她的眼中突然间便有了带着恨的颠狂。
玉帝无奈摇头说道:“你也是个苦人儿,但是世道如此,乱世纷云,人心叵测,也算是你父母与你自己的无奈,但如今天下一统,无越无楚,你又何必再在这里执著呢?”
“执著?是呀,一生之间我无爱无恨,连名字都不曾留下,何必怨恨忧伤,谁又会记得怀念?”她婉叹一句,眼光波澜不惊,抬头第一次望向了玉帝,“你倒是个美人,不知道如何称呼。”
“张天。”玉帝微微笑着。
她也笑了:“你来是带我走出这里的?”
“你可知道这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玉帝凝望着她,总觉得她不是那种狠唳的人。
“这山……这是我喝下毒药的地方呀,这里哪里没有我的泪水同的血?”她转念回身,身后是一个宽大的石室。
玉帝走进内里,这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石室,四壁上画着壁画,而中间有一小盒子。
那越女进来之后便消失了,玉帝看这云龙花纹漆盒倒是个精致的玩意儿,上书了勾践二字。
“这……越女剑?”玉帝抬头看着四壁上的东西,这里讲了一个奇怪的故事。
越王为了联楚抗吴,将献越王剑,但是却不想太辱没了自己便以两股剑合为陪嫁,一枚越王剑,越女嫁时便献给了楚王,画中女子绰约动人,战战兢兢献上那越王剑。
而之后一股剑名为越女剑,是勾践为自己女儿妨身亲自打造的,这剑不输越王剑,锋利无比,虽然于世间无名,但却厉害无比。
玉帝看完壁画便回到那盒子面前,打开那盒子,是一柄纤细的小剑,此剑银质黄纹,小而细短,柄上镶有松绿石,一看便与越王剑出自同门。
“看到了吧,如今我已然只剩下冷绝无情,所以这里山间草木花深,鸟兽山石只留下了我身上的残暴气息,自然不会有善类在此。”她幽幽然从那剑中飞出,淡淡的说道,此时眼神又一次空洞了起来。
玉帝淡淡一笑:“你并非无情,只是心中太苦,这剑不适合你。”
“人世间哪里来的那么多适合要任由得我来选择,若天命可选,公子也不会选择站在此处吧?”她此时倒淡然如菊,像是看透一切一般。
“这倒是。”玉帝失笑,这才发现,自己连劝人的资格都没有,自己此时也不过一个可怜之人罢了。
站在那盒子面前,看着这薄纱轻扬的女子,自己心里倒是波澜壮阔起来。
他不由的摸起了那把剑,心里有了一丝丝的惆怅。
“这剑便是我,我便是这剑,若张公子喜欢,倒可以拿去无妨,只是若执我而去,还请好生相待。”越女剑淡淡的目光里泛起了点点的企盼。
“你愿与我一起斩杀这山中所有妖孽?”玉帝上前抚着那小剑,细声细气的问道。
“这又有何难?我越地宝剑向来独步天下,所向披靡,杀了外面那区区百来只妖孽又有何难。”越女剑淡淡一笑,一切不以为然。玉帝点了点头,摸到此剑时,心头也有些惊叹,自己的情绪居然被这样一柄小剑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