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依偎在秦朔怀里了,哪怕他身上带着消毒水的味道,我也喜欢,眷恋。
一夜好眠。
天刚拂晓。
还在朦胧中,秦朔起来穿衣,打算回医院。
我撑着起来,声音有几分慵懒妩媚:“我跟你一起回去。”
“你继续睡,乖乖在家里等我。”他站在床沿,捧着我的脸,在额头落下一吻:“有空我会来找你。”
看了眼窗外朦胧天色,我不太放心:“你的伤……”
“没事,有杨铭。”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我的头发,语气里有一丝怅然若失:“这次你回来,以后或许还有这样的伤害,你要有心理准备,因为我不再放手。”
我不太懂他的意思,但是有他最后一句话就够了。
我圈住他的腰,仰着脑袋看着他笑:“从跟你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不会有一帆风顺,我会珍惜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让自己有遗憾。”
哪怕我走了,也不让自己剩下悔恨。
秦朔走了,我想送他,他也不让,可我哪里真舍得让他这么走,我在窗口,一直目送着他坐上杨铭的车,离开我的视线。
之后我傻坐床上,抱着被子傻笑,上面还有他的味道,这让我心里泛甜。
有秦朔的日子,我的天空是晴朗的,张曼丽看出我心情不错,打趣我:“听说秦总醒了,身子也在恢复阶段,盼盼姐也红光满面,看来有好事啊,和好了?”
张曼丽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声,我可从来没有跟张曼丽说过我跟秦朔闹矛盾了,她又为何会说出和好这话来?
我压下心中的诧异,半玩笑的顺着她的话说:“他的身体是在恢复当中,医生说了,过些日子就可以出院了,曼丽啊,你这消息可真灵通啊,好像就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就连我跟秦先生闹点矛盾,你都知道。”
“我每天跟那些小姐妹打牌,知道的自然就多啊,再说了,你可是我朋友,秦家的一切,我就更得关注多一点了。”张曼丽吃着薯片,拿我这当自己家,不顾忌地说:“前两天我去找我妈叙叙旧,偶然间听到陆炎说起秦总进局子的事,好像把你牵扯进去了,这些有钱人干的事,也不尽是光彩的,我就想这件事肯定会让秦总对你迁怒,还好你们和好了。”
原来如此。
张曼丽跟陆家牵扯不清,知道这件事,那也不是不可能,看来我真是想多了,她不过是可怜的女人,云淡风轻的说是去跟自己的母亲叙旧,不知道那心里背负了多大痛,她拿我当朋友。
看来是受陆炎的影响,觉得谁都带着目的。
“曼丽,你其实可以试着放下心里的怨恨,你还年轻。”
“走一步看一步吧,若哪天我厌倦了,说不定就真的放下了不是,到时我的人生说不定还能艳丽四射,开出一朵花儿来呢。”张曼丽没心没肺的笑:“盼盼姐,我说真的,你好好抓紧秦总,我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只有你往高处爬了,我哪天需要帮助了,你才能帮上忙不是。”
“你可真什么话都敢说。”我没见过像张曼丽这么直白的,弯唇笑道:“我希望你永远没有需要我帮忙的那天,大家都好好的。”
“那是,谁都想过安稳的日子。”张曼丽看了眼时间,起身说:“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对了盼盼姐,给你提个醒,多看着点以琳,我有次在街上看见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神神秘秘的,就算我多嘴也好,现在以琳处在最叛逆的时期,也最容易走错路,北城这繁华城市,诱惑太多了,一不小心就走错了路。”
她在说最后一句话时,带着点怅然,像是在说自己。
“我知道了,回头我会找以琳聊聊,谢谢你啊。”
我并没有立即去学校找以琳,想着还是等她周末放假了回来再好好问问,她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而我也相信,她不会让我失望。
秦朔不让我去医院看他,他自己却会在晚上十二点准时来我这,然后第二天六点又离开。
他是不想让方兰跟秦家人知道吧,毕竟我的存在不光彩。
有时我会在窗口目送,后来也会送他到门口。
这天早上,我刚将秦朔送走,隔壁传来语气酸酸的声音:“没想到阿朔还是个情种,顾以盼,你这局赢了。”
季曼穿着睡衣半倚靠在自家房门,头发放下来,动作娴熟的抽烟,姿势有几分妩媚撩人。
“若是当年你没有放弃他,赢的人是你,根本就没有我跟方兰的事。”
她不置可否,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阿朔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待我,顾以盼,我知道你一定能赢方兰,因为你是第一个一而再再而三改变阿朔决定的人,你可能不知道,他借用进局子这事来赶你走,实则是变相的保护你,秦臻跟陆炎将你牵扯进来,大概是想试探你在阿朔心目中的地位,阿朔顺水推舟,将你从这盘棋局里推出去,可现在你又踏进来,再想脱身,难了,你会成为阿朔的软肋。”
我心底一惊,根本不知道还有些心计筹算,秦朔当真是为了护我才推我出去?
我忽然想起他半夜来找我时离开说的话,他不会再放手,那意思是说,如果我不回去,他就真将我推开了。
我望着神色平静的季曼:“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是站在……”
她一笑:“我自然是站在阿朔这边的,顾以盼,我的初衷不会变,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方兰,之前我还担心你可能不是她对手,现在,我很笃定,你能赢她。”
“我赢了她又如何,最多不过是小三上位,而之后,说不定也有像我一样的人来破坏我的家庭。”我说:“我的初衷也没变。”
我们四目相对,彼此在心里打着算计,不管我对秦朔的心如何,对于季曼,我不必说太多。
不过我倒是很谢谢她,告诉我秦朔推开我的原因。
也忽然反应过来,那天程家阳听到秦朔仅仅是赶我走时诧异的表情。
程家阳大概觉得秦朔会很残忍的对我,没想只是将我赶走。
季曼食指点了点烟灰,笑里有几分轻蔑:“男人本性如此,想开了就好,你如此卑微的身份,若能上位,恐怕是祖坟冒青烟,就别不识好歹,要懂得知足,有一点你必须清楚,就算你能找到方兰害你奶奶的证据,也不一定能伤害到她,唯有从阿朔跟她的女儿下手,上次我给了你不少资料,想必你也看了,方兰她配不上阿朔。”
我笑了笑:“恐怕在你心里,除了你自己,没人能配得上他。”
说完,我不顾季曼失望的目光,将门给关上了。
在季曼给我的资料里,方兰在留学的时候私生活就很不检点,我看见过方兰背叛秦朔,可我干涉不了谁的生活,也不能说方兰背叛秦朔,我拿着这个理由,将自己抬高,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去评论别人。
我没权利,我只知道,若方兰真伤害了奶奶,那我不放过她,至于别的,我和她还有秦朔三人的纠葛,是无法算明白的。
秦朔往我这跑,我能做的,就是给他做一桌好吃的,炖补身子的给他,为他调养。
秦朔出院后,他得忙着公司的事,得忙着找秦臻算账,他可险些把命搭进去,怎么会轻易放过秦臻。
方兰不知道秦朔跟我还在一起,这次他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
我们几人相安无事到五月份,北城热了起来,许多事都已经酝酿在一个爆发点,等着一团火点燃。
那一年五月,在多年后想起来,那是我很难熬的一段岁月。
我不想依附于秦朔生活,紧抓着方兰不放,我去找了一份工作,卖保险,说轻松也轻松,说辛苦也辛苦。
秦朔并没有反对,他只说了一句:“只要你高兴就好。”
熟悉工作那段时间,我感到很充实。
方兰来公司买保险,正是五一过后,当时接待她的并不是我,我从外面跑保险回来,路过经理办公室正好看见她。
她似乎很是疲惫,手撑着脑袋小憩,身边跟着秘书希文,我本想躲过去,不让方兰看见,却听见希文说:“方总,你明知道秦总一直还跟那位姓顾的在一起,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方兰原来一直知道?
“希文,如果你结婚了,你就会明白,女人有很多身不由己,我不想咽下这口气又能如何,现在秦朔还只养了顾以盼一个女人,我若再插手,以秦朔的性子,外面不知道养多少女人来气我。”方兰睁开眼,语气里充满无奈:“秦朔已经不是当年的秦朔了,只要他还回这个家,我也就没别的要求了,外面的野花再香,我跟小涵,他总不会不要。”
希文替方兰鸣不平:“要说也是顾以盼太卑鄙了,方总你给她钱,让她有钱替她奶奶治病,她奶奶后来死在手术台上,那是天意,可她现在恩将仇报,回来跟你抢人,当初真不应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