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改变,你发现得再早一切都不会改变。她这么做是因为你和皇上的婚约,这是先皇的旨意,你无力改变。再说,即使你知道她心里有恨,你能猜到她会狠到不顾百姓、不顾这天下,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与敌国串通吗?”
姚宏天没想到妻子竟是陷入了自责的漩涡中,是他疏忽了。
“可是若我早有防备,她就无法将那封信藏到我的屋里。”
沐映雪始终觉得若是没有那封信,也许皇上的心里对爹爹还会残留一丝信任,也许沐府就不会消失。
“那封信并不是最关键的,当时皇上手上已经掌握了证据,他情愿相信他看到的证据也不会相信大臣的为人,再说当时岳父已经过世,死无对证,所有的搜查只是走走过场,若查出来了最好,查不出来一切也无法改变。”
他的话还是无法说服她,即使她知道一切都不会改变,但心里仍存有一丝侥幸,仿佛当时若没有查出任何结果,娘亲就不会死。
“你如何伤心后悔,离开的人都回不来了,不如珍惜当下,你知道你如今的模样静儿和辰儿有多么担心你吗?。”
无法让她解开心结,他只能搬出儿女,使她不再沉浸在那个死胡同里。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岳父洗清了罪名,皇上还给他封了谥号,他和岳母在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沐映雪看着相公,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扑到他的怀里任由泪水浸湿他的衣裳。
姚宏天将妻子拥在怀中,任由她痛哭,他知道她用力的哭出来就没事了。
今天似乎是个好日子,阳光好,空气好,人的精神也好。
一大早,街道两旁就挤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无不好奇这见不到尾的红色长龙是要往哪里去。
“小姐小姐,别睡了,太阳晒屁股,快醒醒,快醒醒。”念夏今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打扰她家小姐睡大觉。
姚静翻了个身,手一伸,将被子拉起,把耳朵蒙住脸继续睡。
“小姐您再不醒,子木少爷可就走了。”念夏嫌弃的看着‘作茧自缚’的小姐使出了大招。
这招果然有用,姚静瞬间睁开眼睛,眨了眨,转头看向她:“子木来了?”
念夏乖巧的点了点头。
喜悦从脸上荡漾开,姚静立即从床上蹦哒了起来。
这小子答应自己经常来汇报财务状况,结果这都走了几天了,她连他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变心了。
不过仅一秒她就从地上缩回了被窝,实在是太冷了。
好不容易将自己收拾好,姚静迫不及待的往前院冲去,却被念夏拉住了。
“你干嘛。”姚静不爽的盯着她拉住自己的手。
“小姐,按照规矩你们是不能见面的。”念夏一本正经的说。
“不能见你把我叫起来做什么?”姚静恨不得甩她一脸。
“悄悄见还是没事的,所以您别冲动。”念夏皎洁一笑,这丫头和姚静待久了,越来越鬼灵精了。
“知道了。”姚静撇了撇嘴,规矩可真多。
姚静和念夏冲到前院,扒在正厅门边,探着头往里看,一旁的下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有看见她。
“他来做什么呢?”姚静扫了一眼将摆满了整个院子的大大小小的箱子,这是搬家呢!
“下聘啊!”念夏理所当然的说。
“你逗我?这些流程不是早过了嘛,现在就等着成亲了。”
她可还记得当时一天就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全弄完了,那可真是光速。
现在外面还在流传着姚小姐愁嫁,抓到一个愿意娶她的,立即就全定下来了,生怕别人反悔,过程可谓是相当粗糙。
“我哪敢逗您!我听说是子木少爷觉得就这样将您娶回去太委屈您了,他要风风光光的用八抬大轿把您娶回去,让大家都不能笑话您。”
“和这有什么关系?”姚静指指一堆箱子,很是不解。
“怎么没有关系,聘礼越多说明男方越重视女方。您不知道,今天这些聘礼一路抬来,可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无不是羡慕小姐您的。”念夏得意的说,仿佛被羡慕的人是她一般。
以前笑话姚静低嫁的人,如今都转变了想法,不少人羡慕她嫁了好人家。
不过也有人说这些东西是镇国公府为了颜面拿给男方让送来撑场面的,这些人就不愿想别人一点好。
被喜欢的人重视,是最让人幸福开心的事,姚静喜滋滋地勾起嘴角。
屋里的宋子木感受到视线的注视,转过头见到她的小脑袋,也笑了。
她相信他看到自己一定会‘偷偷’来找她。姚静不再缩在门边,大大方方的走到一堆箱子旁,敲了敲,每个箱子都发出了木头与手骨碰撞的声音,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觉得没意思,眼睛一转,对念夏说:“我去后院吹吹风,待会儿让子木到那找我。”
“是!”念夏掷地有声的答应道,心里却很奇怪小姐大冷天的吹什么风。
姚静眼角含笑,乐呵呵的走了。
站在亭子里,姚静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笑容渐渐从脸上消失了,眉头微微皱起,揉了揉肚子,她忽然想起今早忘记吃早饭了,好饿。
都怪念夏,将自己叫起也不提醒她先将早饭吃了。
正在这时一个纸袋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伴随着一个磁性的声音:“饿了?”
姚静一把抢过纸袋,转身对面前的人咧嘴一笑,坐下就开始祭五脏庙。
宋子木在一旁坐下,等着她填饱肚子。
他见到念夏还未来得及张口问,她就倒豆子一般把静儿几点起的、现在在哪儿,顺带忘记吃早饭的事快速说完就消失了。
还好他来的时候想着给她带她爱吃的皂儿糕,不然还得耽误些时间去给她拿吃的。
见她吃得差不多了,子木给她倒了一杯水去腻。
姚静接过水杯,咕噜噜,饱了,相当满足。
宋子木伸手轻轻擦掉她嘴角的碎屑,柔声问道:“要不要看看聘礼礼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