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婷穿着婚纱,往哪站都特别显眼,她过来就是为了找孟旭,她被方星河气得要死:“妈,我不能赶走她,你不能赶走她吗?我不想在我的婚礼上,看到方星河!”
孟旭惊讶的看着她:“你这说的什么话?人来了,给了你红包,而且还是你爸特地让你哥叫过来的。说让她拍照是虚的,让她露个面才是真的。不至于让人指着你爸的脊梁骨骂他,你让我把方星河赶走?你疯了吗?我要是真那样做,我成什么了?千夫所指?恶毒后妈?你倒是会做人了,好人你做,坏人我做,婷婷,你这是要拿你妈当枪使!”
“我——”方婉婷提着婚纱裙摆,狠狠跺了下脚:“我怎么就拿你当枪使了?我不过就是让你把她赶走……”
孟旭说不上来自己是伤心还是生气,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早前方星河刚去方家的时候,外面很多人不知道,所以她干什么别人都不清楚,可现在还和以前一样吗?那方星河上学期间,也不知道怎么就跟开了挂似的,接二连三得了这样的奖那样的奖,就好像什么奖她只要参加,就一定能获得是的,方寒金能放过这样的机会?特别是她当初跟海洲市长合影的那张照片,现在还被方寒金当宝似的拿出来跟人合影,原因无他,当初那位市长,现在高升了,调到省里去了,这官大一级,方寒金还不拼命的想要示好?
原本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摇身一变,成了被渲染成方家流落在外的长女,自己还不能说一个不字。
孟家现在什么状况?老的小的都进去了,孟家核心产业落到了孟清源手里。
那孟清源盯了一辈子瑞昌,好不如得偿所愿,他是不可能再交给其他人的,孟清源算是自家人,可孟清源的老婆可不是,又尖又诈,不知道在背后出了多少谋划,才让孟清源站稳了脚跟。背后都有人在说,孟清泉二次被抓,少不了孟清源在背后捣鬼。
孟谭氏掌管孟家十多年,可到底年纪一大把,再者,原本掌权是孟老四,那不是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到底不放心。孟谭氏拼死也要守住孟家的产业,而现在孟清源不一样,孟清源是她亲儿子,她不信任别人,能不信任亲儿子吗?
所以孟清源现在就是完整掌管了瑞昌。可瑞昌水深啊,孟老四人进去,可掌管瑞昌这么多年,影响力还在,何况他原本就是个凡事喜欢留后路的人。瑞昌人物关系复杂,孟清源现在也是举步维艰,谁还有心思管一个嫁出去多年的姑娘?孟旭是真难,娘家靠不上,家里老公外面不知道养了多少个,儿子不亲,女儿叛逆,她有种自己是孤家寡人的悲凉。
而现在,方婉婷一句话更是让她寒了心。
孟旭看着方婉婷:“婷婷,你要是看她不顺眼,你自己赶。只要你当着众人的面开得了口,我不管你。”
方婉婷张了张嘴,“妈!”
孟旭叹口气:“来的客人太多,我要出去见客人了。”
说着,她绕过方婉婷,直接去了打听。方婉婷转身,看着孟旭的背影,一跺脚,只能先出去了。
……
酒店大厅,方星河挽着年伯同的胳膊,踩八厘米高的高跟鞋,像个优雅的公主一样跟着引路的服务员,在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
等坐下之后,方星河才发现方家安排的座位是亲戚的座位,旁边就是家人桌,不过坐满了,她自然就被安排在下一桌,她一扫座位上的名字,发现这一桌坐得人也是重量级的,方婉婷的那位姥姥就走这一桌,紧挨着主桌,还算蛮重要的位置。
方星河伸着脖子凑到年伯同耳边:“等着,待会有好戏看!”
年伯同看她一眼,笑着抓了下她的手。
方星河心里给方诺亚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看呐,方诺亚多会安排啊,把她跟年伯同和孟家的人安排在一桌,多具有历史意义啊。
孟谭氏他们现在还没来,等来了,肯定有大大的好戏看。
她坐下没多久,方诺亚穿着深蓝的西装过来,伸手搭在她椅子的后背:“对这个位置还算满意吗?”
方星河:“超满意!”
方诺亚特地看了下她的打扮,“你这鞋还能拍照片吗?”
方星河鬼鬼一笑,伸手把手里提着袋子拿给他看:“带了。”
“真聪明。”
“那是。”方星河看了眼:“我准备一下,先去拍几张应付一下再说。”
“不用太费心。”
“知道了。”方星河换了鞋,对方诺亚说:“你要照顾我家老年,不准你欺负你,你要是欺负他……”
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威胁方诺亚。
方诺亚冷冷看着她:“拍你的照片去!”
方星河穿上外套,拿着相机,在宴席大厅各个角度取景,打算抓拍一些新人的照片。
门外,方婉婷一肚子气,跟丁立勤站一块的时候都拉着脸,丁立勤趁没人过来的时候劝她:“大喜的日子,别拉着脸,人家看到不好看是不是?就一个客人,那么多人,你也不可能老看到她是不是?”
方婉婷生气道:“我就是讨厌她!一个虚伪恶毒的女人,你是不知道她以前做过什么事,特别会装,你是不知道她有多让人恶心……”
正跟丁立勤吐槽呢,突然听到“咔嚓咔嚓”的相机快门声,她扭头一看,就看到方星河站在酒店门口的柱子旁边,拿着相机对着她使劲拍呢。
方婉婷一下跳了起来:“方星河,你干什么呢?”
方星河从柱子后面走出来,“拍照片啊!”她回看相机,摇摇头:“不行,这几张你的表情看起来很生气,不符合喜庆的主题。”
她拿着相机后退一步,一步举起来一步问:“没人告诉你,我是你婚礼的特约摄影师?写实性婚礼照我负责。”
“是要你负责了?你给我删了!”方婉婷过来要抢相机,“你给我删了,谁要你拍了?”
“你爸呀!”方星河当然不会她相机:“你不信问问他,他好像正在跟什么什么局长还是处长的在聊天呢。你去问问,看是我自己乱拍的,还是别人让我给你拍的。”她伸手对丁立勤摆了摆:“哎,妹夫,你腰杆再直一点,这个角度在镜头里特别有韵味。婷婷,你就这样,看着大厅里面,非常好,别动!就这样——ok!”
丁立勤擦汗,他也不是那种没素质的人,就是被这么年轻的姑娘一口一个“妹夫”喊的心里一咯噔一咯噔的。
到底比她大那么多,可她自称是方婉婷的姐姐,喊妹夫也没错,只是……丁立勤也说不清,就是觉得怪怪的。
“方星河!”方婉婷被气得差点喊破音,可偏偏她刚刚说什么“别动……就这样”的时候,她还本能的配合了,配合完了,又气得要死,她凭什么要听她的?
一辆高档轿车在红毯前坐下,司机下车,拉开后车门,一个眉眼十分凌厉的老太太,身材略富态,穿着打扮十分时尚,穿着旗袍裹着貂皮,还穿了红色的高跟鞋。
她一下车,方婉婷就立刻迎了过去:“姥姥!”
方星河知道了,这就是孟家那位孟谭氏,也就是这次婚宴跟她和老年一桌的人。
方星河举起相机,快速的拍下孟谭氏微笑着看向方婉婷的画面,回看连拍的照片,点点头,很满意。
孟谭氏被方婉婷扶着,走到酒店门口,带着挑剔又嫌弃的视线打量了丁立勤一眼,显然对于外孙女挑了这么老的男人结婚十分不赞同,话都没说几句,直接走了进去,让丁立勤十分尴尬。
方婉婷跺了下脚,回到丁立勤旁边,白了他一眼。丁立勤只得说:“这个……哎,算了。”
方星河在旁边看戏,看了一阵也拍了一些,担心年伯同会被欺负,她又快速的冲了回去。只是座位上坐了孟谭氏,却没有年伯同。
方星河警惕的扫视周围,老年呢?跑哪去了?难道是被小妖精拐跑了?
她把相机往桌子上一放,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她拿手当扇子:“哎呀……”
孟谭氏也落座不久,身后的保镖自然不能在这个场合还站着,她旁边围坐着的都是她的子女,一张桌子,差不多全是孟家人,旁边友人随口问了句:“这是相机呀?”
“是啊。”方星河立刻扬起笑脸,热情的说:“我是这次婚宴的特约摄影师,专门拍摄新人自然状态下单人或者跟多人见面的照片。”
听说是摄影师,孟谭氏多看了一眼,以为她不过是累了,顺便坐一下而已,便也没多想。
方星河装着惊讶的样子:“哎呀这位阿姨,我刚刚好像还拍了你呢。”
孟谭氏被夸年轻,顿时掩嘴笑的合不拢:“你这姑娘,什么阿姨?我都能当你奶奶了。”
几个儿子急忙附和:“母亲还是很年轻的。”
“我只看外表确实很年轻,”方星河拿着相机调出照片,送到她面前给她看,“阿姨,这是我拍的你和新娘子会面的时候照片呢,你看。”
孟谭氏认真一看,顿时眼睛一亮:“这个照片你刚刚拍的?拍的好呀。”
虽然晚上,但是她把两个主角的拍的特别的亮,明和暗分明,看着十分有古典味道,就跟民国时的招贴画似的。
孟谭氏十分满意这张照片,她问:“你这个……能帮我单独拍一张吗?我太喜欢了?”
方星河笑得邪恶:“行啊。”
她举起相机,对着周围一通取景,最后让孟谭氏站起来,扶着欧式椅背站着,然后摁下快门,再拿给她看。
孟谭氏更满意,刚好海洲她也有熟人,来参加婚礼的朋友也不少,她这边也就消停这拍照的几分钟,立马就有其他人过来搭讪:“这不是孟老夫人吗?您也来了?这是干什么了?”
孟谭氏拿着相机给对方看:“看,这姑娘拍的照片!”
她一通安利,众人纷纷过来围观,方星河趁机拿出名片,挨个发:“我是星河灿烂的摄影师,大家以后要是有家庭摄影、婚礼摄影师或者是生日摄影,有需要的欢迎联系啊。”
孟谭氏在旁边也夸:“这姑娘的手艺好,人品也好……我打算以后的全家福,就要来拍。”
一通安利过后,等人多起来了,大家自然也就散开了。
等孟谭氏再次坐下后,发现几个儿子的脸色十分怪异,她问了句:“怎么了?”
她一抬头,就看到刚刚的那个摄影师正脱下外套,露出宝蓝色的小礼物,摇身一变,成了客人。这些还没什么,最关键的是,她的身边坐着的那个年轻男人,正是那个孟家人人喊打的年伯同。
孟谭氏震惊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色一下难看起来,难不成这丫头跟年伯同是一道的?
方星河抬眼看到孟谭氏跟他几个儿子瞪着自己,她立刻露出像刚刚一样甜美的笑容:“阿姨,您是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帅哥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男朋友。”
说着,她脸上带着微笑,十分亲昵又温柔的挽住年伯同的胳膊,“是不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孟谭氏的脸抖了抖,就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因为自己刚刚不知情时的言行,简直恶心的要死。恰好这时候,一个闻讯而来的老阿姨笑呵呵的问:“孟老夫人,我听人说您在这边推荐一个好摄影师?是哪位啊?我来儿子打算年底结婚,我也好个摄影师……”
孟谭氏没说话,她没法说。她刚刚还在极力跟人推荐这个丫头,她总不能现在就反悔说她不要吧?她不能打自己的脸,但是这种憋气的感觉,让她如鲠在喉,差点背过气去。
那边,方星河已经热情的举手:“阿姨,就是我呀。不过,我名片发完了,您加您联系方式可以吗?”
老阿姨很爽快的同意,毕竟熟人推荐嘛,大家都说好,那肯定是真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