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愣了一下,“你刚刚怎么不说你约好的啊?”她一扭身进去:“现在面试的人一个比一个拽,找工作还这么横。”
方星河:“……”
前台再次离开,没多久大杨从里面出来,对她招手:“星河,这边!”
方星河立刻走了进去:“大杨哥。”
“年总跟我说了,你来了更好,”大杨带着她进去:“刚好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方星河看他一眼,大杨笑着说:“虽然我比你大,不过在星河灿烂,你是老板。之前你没来,事情我可以做决定,但是你来了之后,我就必须经过你批准。你今天上任第一天……”
方星河赶紧摆手:“你是负责人,我一个从工作了一年的人,当什么管理人?更何况,你管理公司两年,我一来你就退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逼你退位呢?公司你继续管理,如果有发展方面的大事,我们再商量,小事还是你负责你调配,我服从安排。何况,别人眼里,我可是跳槽过来的,不当摄影师,总不能当行吗?”她双手合十:“大杨哥,拜托了!你就权当再带带我这个小萌新吧!”
“你算什么小萌新?”大杨笑着说:“不过当初年总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有心理准备,也知道你肯定要回来的,所以我就等着这一天了。你要知道,我是个摄影师,相比管理公司,我更喜欢出去拍照片。不过,我考虑到了你突然接受一头雾水,我这边可以缓缓,但是我要跟年总商量一下,毕竟年总是跟我说过了所以我暂时不能答复你。”
方星河点头:“反正我这里就先谢谢大杨哥了!”
这种事,绝对不能一刀切,大杨在星河灿烂两年,要是一刀切了,让公司有本事的员工怎么服气她这个空降兵?而且,她跟大杨比,也少了年龄经验和阅历的优势,所以,方星河这个时候肯定不能比。
再者,大杨这两年时间,在公司就是领导人的角色,突然之间角色转换,不但员工不习惯,恐怕他自己也不习惯,不出意外,待不了多久就走了。大杨是有本事的人,怎么可能服气方星河这个原本跟在他屁股后头实习的毛丫头?
年伯同的立场当然没问题,大杨的立场也没问题,方星河自己的立场更加没问题,但是真想要公司稳定发展,步步为营,这个职她就不能接。
“大杨哥,咱们还是按照老步骤吧。我入职,从摄影助理做起,公司有你在我踏实,等有一天你觉得我能力提升了,觉得我可以胜任现在的职务了,你再撂挑子。”她笑嘻嘻的说:“拜托!”
大杨笑着说:“这事我不敢随便承诺,等我问过年总再说。”
方星河点头:“没问题。”
……
方星河在一周后正式离开稻禾,开始在星河灿烂上班,但是孟道渠、孟百里联手打击稻禾的事还没有结束,稻禾的反击也随之而来。海洲孟氏的核心公司瑞昌被人举报偷税漏税,举报流程和时间节点,和当初稻禾被人投保一模一样。甚至连派过来的调查人员,都是同一批的。
稻禾上下顿时觉得十分解气,午饭时间,一帮职员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气呼呼的说:“当初稻禾被人调查的时候,我看那家公司的人还在网上说风凉话,结果呢?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活该!”
“就是,这下轮到他们了吧?哼,真是活该!”
商世从休息室路过,径直去年伯同办公室:“事情暂时还算顺利,我会跟着。这次孟家的结果恐怕不会比我们幸运多少,就算负责人脱身,补税是肯定的,利用漏洞规则逃税,没查的时候万事大吉,一旦查起来,除了补税,还要罚款。应该跑不了了。”
年伯同抬眸:“中州孟氏那边怎么说?”
“他们好像没什么反应。”商世说:“除非他们城府深藏得严,要不然的话,应该会有所警醒,但是现在来看,似乎没什么反应。”
“那上次的事就跟中州孟氏关系不大,否则,他们应该会有所动作。”
“孟道渠现在应该很郁闷才对。”
还别说,孟道渠确实很郁闷,不但郁闷,还特别气愤:“年伯同是疯了吗?他搞我干什么?他不是有本事有能耐?去搞中州孟氏,那是中州孟氏找他麻烦,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年伯同察觉了什么?”
“他能察觉什么?他能察觉什么?”孟道渠:“一点马脚都没露,他不是也没查出是谁泄的密?人还在公司好好的,既然这样,他怎么就知道是我?”孟道渠来回走动:“现在老二被带进去了,我打了几个电话,都说在查,嘴上说没事,可这人就是没放回来!”
“孟老……”
话还没说完,孟清辉和另外两个哥哥匆匆赶来:“爸,四弟被带走调查了!”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孟道渠抬头看了他们几个人一眼,“也不用太担心,应该没什么事,现在就是有人恶意投诉。我相信会查清的,你们几个都放宽心吧。”
孟道渠只有一个原配老婆,不过,年轻时的风流债不少,孟家子女的年龄差都有些大,最大的和最小的可以当父子。比如老大孟清源是原配所生,将近五十岁。再比如孟清辉,就是最年轻的小情人生的,生完了孩子留下,小情人也被孟道渠的原配夫人孟谭氏给赶走了。从年龄来看,孟清源都能当孟清辉的爹了。
孟道渠看了眼前几个儿子一眼,“都别愣着,赶紧回去忙着……”
“爸,我跟金二叔打听了一下,听说匿名投诉的人提供的证据对我们很不利。他们提供的不是明账,而是暗账!”
阴阳账,明账给别人看的,暗账给自己的看,这二者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结果对方拿到的是暗账。
“怎么可能?”
孟清辉有点急:“所以这次的事,怕是没那么容易善了。我们不能让四个被关着,得想办法让他先出来!”
孟清源看了孟清辉一眼,突然说:“爸,小弟说的也对,但是如果金二叔打听的消息是真的话,四弟出来反而对瑞昌的存在,关系到两千多人的饭碗和前途,如果因为他一个人,影响到整个集团公司的利益,这样下去,那还得了?如果瑞昌完了,那光对员工的补偿就足以让我们家破产!”
孟清辉看了大哥一样,“大哥……”
大哥这话什么意思?是要放弃四哥吗?
老二、老三一见,立刻附和:“大哥说的没错,四弟要是出来了,就等于让人把矛头重新调准了爸。他进去了,还有爸在外周旋,如果爸要是不能自由行的,这就等于断了后路啊!”
孟清辉这下是听明白了,大哥他们就是想让四哥成为替罪羊,这样,二哥就失去了对瑞昌的管理权,大哥或者三哥就有机会顶上。
说白了,这就是想要争权夺势,想要拿下孟家的最高领导权。
孟道渠年纪大,不可能还要亲自上阵管理,自然是在几个儿子中挑选最有能力的,老四就顶了上去,但是老大老二老三不服,这争斗也没停过,如今老四出了这事,老大老二老三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听了几个儿子的话,孟道渠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问孟清辉:“清辉,你觉得我应该救你四哥?”
孟清辉点头:“当然,爸,那是四哥,他是瑞昌的主心骨,如果他出了事,不但会让瑞昌人心动荡,还会引发外界猜测,当年您被年伯同所害,外面已经传出各种孟家的闲言碎语,如今难不成还要再来一轮?我看,还是尽快把四哥救出来,才能商量下一步!”
孟清源立刻反驳:“爸,五弟就是太年轻,想的少,瑞昌是必要有人承担责任的。如果金二叔那边的消息是真的,那么瑞昌这次可是伤筋动骨的大事,想要找其他小喽啰定罪几乎不可能,与其这样,弃车保帅未曾不可,以免真的被人迁到更多的人身上,特别是牵扯到爸的身上!”
老二老三跟着点头:“我们赞成大哥,弃车保帅,看似可惜,实际上是减轻了最少的损失。”
孟清辉还要说话,孟道渠立刻抬手止住他,“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看孟清辉一眼,“清辉啊,你这种性格脾气,不适合当管理层,带不了兵打不了仗。怎么说呢,心慈手软,这能干什么?老大呢,你想的周到,像我多一些,你们两个就少说两句。”
“爸——”
“都别说了,”孟道渠说:“公司都是老四在管,他掌管一家公司,真要有什么事,这也是他该受的。谁让他没把事情做的完善?这事先不着急,等我再打听打听,看看现在什么局势。你们都先回去,别在这里吵了。都散了吧!”
孟清辉看了自己父亲和兄长们一眼,什么话没说,转身折了回去。
怎么说呢,失望谈不上,毕竟习惯了。
当年如果不是年伯同的手段精准目标明确,估计替父亲顶罪的人就是他们几个兄弟里的一个。
可是那是四哥啊,是大哥二哥三哥的弟弟,是父亲的四儿子,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他一直没有机会进入公司的上层,一直都是在中层徘徊,所以核心问题他是真不知道,也从来没觉得家里的账目有问题,今天这事一出,孟清辉有点懵。公司可能真有问题,而四哥可能真的会进去。
……
中州孟氏,叶戈坐在办公桌后面,听到助手说话她抬头:“海洲孟家被查了?因为什么事?”
“据听说是账目有问题,有营阴阳账,这次被人揭发了暗账,税务局开始就是意思意思的查一下,结果越挖越深,估计金额要过亿,这样的话,让一家公司硬生生拔出过亿的流动资金,这企业怕是要瘫痪了。”
叶戈握笔的手没有动,她看了对方一眼,“负责人是谁?”
“听说是孟家老四孟清泉。算是孟家最有能力的一个吧。”
“孟清泉?”叶戈突然冷笑一声:“那种人,也是活该吧。”
助手笑了下:“我没见过,也不认识,不知道海洲孟家老四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戈看他一眼:“孟家老四?脑子灵活,也很聪明,可惜啊,是个没有良知和人性的无耻之辈。自私自利,为了个人利益,会不惜一切代价的那种恶毒子弟。”
助手有点惊讶:“叶女士对那位孟清泉先生还了解?”
“了解?”叶戈依旧冷笑,一反她素来的温婉大方,因为这位孟家老四变得刻薄起来:“那位孟家老四,是孟道渠那么多情人里的一个女人有点心机的女人生的,小时候聪明可爱,再加上他母亲很会哄孟道渠,所以孟道渠十分喜欢他们母子。只是孟道渠的原配孟谭氏厉害着呢,怎么可能允许有女人爬到她头上?后来那女人被赶出孟家,孩子孟家倒是留下了,只是那孩子因为母亲的关系,被孟谭氏打压的厉害着。再加上原配发现他比自己的大儿子机灵聪明,他在孟家的日子自然不好过,小时候应该受了不少苦。那时候中州孟家和海洲还有来往,我那时候几次备孕失败,那老四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说我生不出来,他极力说服孟道渠,想让孟道渠把他过继到我和我先生名下,其实那时候他已经十多岁了,我那时候就是觉得自己年轻,身体又没问题,觉得过继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不合适,所以一直没松口……”
叶戈微微拧眉,陷入了有些恍惚的回忆,慢慢的她便不再说话,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算了,不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发现自己变得也挺八卦的。”
助手笑着说:“哪里,偶尔聊聊天嘛,嘿嘿。”
晚上,叶戈跟孟俦坐到一辆车是,她淡淡说了句:“你收到消息没有?孟道渠家的老四,因为瑞昌偷税漏税,被抓了。”
孟俦一愣,他伸手抓住叶戈的手,紧紧握了一下,两人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