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啊,这还用说吗?”曹茜茜说:“我们志愿者为了弄清细节,都是尽可能的通过当地志愿者,一点一点的还原当年的场景,以跟父母提供的能对得上。如果她来找,我肯定会追查到底的,你放心吧。”
“不过,”方星河想了想,“我先提醒你,你面对那个老太太的时候,情绪可能会失控,因为你调查的越多,就会发现你对她的厌恶会不断的加深。”
曹茜茜点头:“我会注意的。一个虐待养子的寡妇,心理多少会有些扭曲,我有心里准备了。对了你剩下的报纸看了没?”
“我刚从国外回来,还没看来得及看完呢。”方星河惆怅:“下午又要跟项目组,我也很头疼啊。”她突然转念一说,“不过,我有喜事。”
曹茜茜惊讶:“是吗?你有什么喜事啊?”
方星河看她一眼,有点高兴的说:“老年现在是我对象了!哈哈哈……”
曹茜茜瞌睡眼:“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在我心里,你们俩一直都是一对。”
方星河:“……”
跟曹茜茜分开的路上,方星河拿着手机给叶乃伊发短信:乃伊,昨晚上我太高兴了,所以我没跟你说,老年现在是我掌心里的小老鼠了,他跑不掉啦!
当时叶乃伊刚下戏,刚好听到手机响,她伸手拿过来,一眼看到方星河的短信,当即一个电话飞了过去:“你终于把老年拿下了?”
“可不是?”方星河十分骄傲:“我跟老年说了,他以后绝对找不到我这样对他好的女人了,他要是错过我,他这辈子都找不着对象了。老年没办法,只能答应了。”
“你胡说八道!”叶乃伊说:“你就说吧,你浪费了多少口舌,才让人家答应的?那可是朵人间富贵花,你能拿下,说明你有富贵命。”
方星河趾高气扬:“那我就实话实话了吧,我什么都没做,老年主动跟我表白的,老年为了表示诚心,还送了我一家摄影公司。”
“啊——”叶乃伊尖叫:“方星河你再跟我显摆,我要挖你墙角了!”
“你肯定挖不走,我跟老年的感情不是你能比的。”方星河大怒:“别以为你长得美就觉得了不起,我要誓死捍卫我的初恋!”
叶乃伊:“算了,看你一把年纪才有这么个初恋,我就不挖你墙角了吧。免得你发疯咬我。”
“知道就好!”方星河兴致勃勃的说:“我昨天可高兴了,我决定了,老年要是愿意,我们就生三个娃,他要是不愿意,我们就一个娃都不生。”
叶乃伊:“啧啧啧,你也是不容易啊,肥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下一个极品男人,我也是服气了。”
“我跟你又不一样,优质男人都往你身上扑,我身边好不容易有个老年,我不抓紧了怎么办?”方星河说:“乃伊,我先不跟你说了,我下午要跟项目,去一个小村落,不在海洲,等我回来再跟你聊啊。”
叶乃伊:“那你别忘了啊。”
她打算等方星河回来以后,把里面的小细节都给挖出来,方星河的恋爱史,充满了曲折和艰巨的搞笑过程,真的太不容易了。
方星河回公司,她快速的往年伯同办公室跑,推开门一看没别人,她反手关门,冲过去逮着就亲。
年伯同抱着她:“……星河……”
“先别说!”她啃啊啃,心满意足之后拍拍手:“我先去工作啦!”
年伯同问:“上午去哪了?”
“哦,跟我那个记者朋友见了面。”她摆摆手直接走了。
下午的时候,方星河跟团队上车,“大杨哥,咱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啊?”
“利水村。”大杨说:“这是先期团队挑选的几个村落里的其中一个,今天才完全确定这个地方。”
“远不远?”
“中州和海洲的交接村落,可能要待四五天,看拍摄进度来定。”
“嗯嗯。”方星河躺椅子上一趟,“我眯一会,到了叫我。”
“早着,最起码要两个多小时。”
“那更好,方便我补觉。”
“昨晚上干嘛了?还要补觉?”大杨随口说了句。
方星河睁开眼看了他一下:“没干嘛,就是兴奋的睡不着。“
……
年伯同站在方星河房间门口,她昨晚上太兴奋,以致她拿了枕头跑过去,门都没半关。
他伸手推开门进去,打量了一眼卧室,然后在她工作的桌子上,看到了有两叠报纸。他想起她前一阵一阵神神秘秘的关着门,还不让他进来,难不成是因为她在看报纸?看报纸为什么要躲着他看?
随手翻了下,视线落在日期上,瞬间明白她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看报纸了,她或许是想找到孟百里为什么突然缠着他的细节,可是报纸上能看到什么?
年伯同在椅子上坐下,他伸手翻看一个笔记本,发现她在上面做了很多细节备注,甚至还有摘抄她认为的蛛丝马迹,一本厚厚的本子,她已经记录了一半,可见她很早就在查看,并且还特别细心。
年伯同根据笔记记录,拿起没看过的报纸,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内容,找上面的细节。
中州孟氏,文人世家,特别是老派的文人世家,确实会有阅文看报的习惯,这种人家,只会订主流报纸,所以中州日报和商报应该是中州孟氏订阅的主要报刊,按照孟百里那种人,应该不会看商报,中州日报都不一定看,如果真的看了,很可能是看些八卦新闻。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随手一翻,突然在一则社会新闻的副刊,看到了一个全版面的新闻,报道上写的是一则多年前被人拐卖的儿童,在多年后被人找到的新闻。
年伯同愣了一下,他盯着那篇报道看了一会,然后伸手合上,离开了方星河的房间。
孟百里会因为什么来找他的麻烦?百折不挠不厌其烦,甚至大把的砸钱。
某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在年伯同的脑子里晃了下,难道是因为孟百里知道他的身世?
孟道渠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还有个养母?毕竟他从来没说过,所以,孟道渠昨天晚上特地带着她出现,不一定是孟道渠的注意,很肯能孟百里给了提示。
孟百里曾经用被收养的日子这话挑衅年伯同,这让年伯同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孟百里很可能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所以才会以一种居高临下无所不知的态度跟着他。
他拧着眉,努力想要理顺这件事,让所有的一切看起来显得顺理成章。
可很难想同,孟百里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他坐在椅子上,无意中一扭头,看到方星河的枕头跟他的挨在一起,她早上的时候,故意把两个人的枕头拿挨在一起,说可以代表他们两个人相亲相爱。
他坐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枕头,轻轻拍了拍。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他伸手接通:“喂?
“年总,”商世的声音在电话里显得十分冷静:“准备好了。”
“好了就行动吧,记得路段和监控的位置。”
商世回头看了眼身边的几台电脑和以及电脑的操控手,“都准备好了。”
“嗯。”年伯同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
第二天,海洲的明面上没有任何消息,但私底下都在传着一些小道消息,说海洲孟氏家族的各大家族子弟,似乎得罪了什么人,以致孟家所有人的家庭安保被突破,家族所有男性成员的手腕都出现不同程度的伤害,有的粉碎性骨折,有些运气好的脱臼,还有些则是被直接砸断了手筋……而那位家主孟道渠的居住的大宅,虽然没有别人攻破防线,但是孟道渠养的两只黑狗,被人杀死后扔在客厅。
当孟道渠听到孟家男丁皆中招的时候,一下跌坐在椅子上上,“你说什么?”
“全部!孟家的子弟没有一个逃得了,受伤最轻的也是清辉,手脱臼,接上好了,还算运气好,其他人……”
孟道渠颤抖的嘴唇半天都没合上:“年伯同!”
“从护院到大小房间,所有的监控录像里,昨天夜里那一段内容是缺失的,对方有备而来,一夜之间……”
一夜之间这四个字,让孟道渠狠狠的拍了下椅子扶手:“一定是年伯同!”
他猛的站起来,拄着拐杖,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等他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客厅门口有血迹,他急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您养的雷达和坦克没了……”
孟道渠差点一个背起没过去,“我的雷达……”
养了十几年的狗,就像他的老朋友,这么多年相处,有感情啊,他坐牢期间最挂念的就是这两只狗,没想到……
孟道渠被人扶在,几欲昏厥。
“您慢着点……”
“我慢什么慢?”孟道渠狠狠推开,径直去精英大厦找年伯同。
“年伯同!”孟道渠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出现在精英大厦三十楼,他猛地一脚踹开年伯同办公室的门,年伯同神色如常的坐在里面,孟道渠冲到年伯同的面前,手里的拐杖狠狠的砸在年伯同的办公桌上,办公桌上,一支不起眼的钢笔被狠狠一砸,顿时被拦腰砸断。
年伯同的瞳孔微微一缩,他伸手把孟道渠的拐杖拿开,拿起被砸断的钢笔,试着想要拼到一起,可钢笔被砸碎的碎片噼里啪啦往下掉,他的手上沾满了黑色的墨水,墨水流了出来。
这是星河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这是星河用她仅有的一百块零花钱,花了一大笔钱买给他的礼物。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收到来自星河的礼物。
他慢慢的握着那支破碎的笔,面无表情的抬头,目光冷冷的看着孟道渠。
孟道渠正在气头上:“年伯同——”
伴随着他的吼声,拐杖的第二下直接朝着年伯同的头上狠狠砸来,“你竟然敢……”
带着风声的拐杖没有如愿落下,年伯同的手握住了孟道渠的拐杖,他微微偏头,盯着孟道渠,笑了下,突然狠狠拽着拐杖猛的一拉,孟道渠一个不防,抓着拐杖撞在桌子上,他身后跟着的人瞬间涌了进来。
年伯同朝他们笑了笑,“你们最好站着别动。”
他看向孟道渠那张愤怒的脸,视线落在他的贴了胶布的脖子上,伸手,一把揭掉他脖子上的脚步,血迹瞬间从孟道渠脖子上的伤口流了出来,他是手指摸着那个伤口,狠狠一按,孟道渠顿时被卡着脖子,喉咙口夹杂着痛苦的嘶吼。
“何必要撕破脸皮呢?”他说:“这样多没意思?维持着彼此的体面,维持着虚假的笑,不是挺好吗?你非要撕下彼此的面具,既然如此,那我也没必要跟你端着虚伪的架子,不是吗?”
“年伯同,孟老身体不好,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他要是就这么死了,又能怎样?”年伯同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孟道渠,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从楼上扔下,我也能安然脱身?你昨晚带过去的女人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她帮我办过一张精神病残疾证明?杀人不用抵命的那种……”
孟道渠猛的睁大眼睛,“你……”
年伯同的手一松,孟道渠护着脖子跌在地上,后面的人急忙过来,手忙脚乱的扶起孟道渠退开。
年伯同看看满手的墨水,他拿抽纸一张一张的擦手,“你怎么拿过来的股份,怎么送回去做正经交易。要么付给对方他们满意的价格,要么把股分还回去。你能一夜之间拿到这么多股份,我相信你也能在一夜之间完成这些小事。”他看孟道渠一眼:“既然不讲情义,那就照着不讲情义的规矩来。我耐心有限,否则还会有下一波,这次是手,下次会是脚。这次是成人,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他擦着手,抬头看向孟道渠,“周五的股东会,欢迎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