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也没生她的气，我就是觉得乃伊都不了解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呢？这不就是典型的道听途说不可信嘛。”方星河眯眼：“哼，我以后都不会听她说了，我看乃伊就是故意捣乱。”
    她随即又话锋一转：“不过……”
    年伯同看她，“怎么了？”
    方星河凑到他面前，郑重道：“乃伊帮我分析，说我如果以后真去国外的话，我哥可能会跟着我。”她眯眼手托腮：“我哥要是跟着，我估计我得被他逼疯，而且我从此以后，都别想交到一个好朋友！”
    年伯同笑着说：“这么恐怖吗？”
    “肯定啊！”方星河手托腮，一脸忧伤：“我光想想，就觉得很可怕。”
    他揉揉方星河的脑袋：“没事，现在事情不是还没成定局吗？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商量是不是？”
    “这倒是，”方星河握拳：“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呢，哼，我就不信了，这点小事还能难得倒我！”
    只是，封皓一直在等她的消息，回学校报道后安定下来，立刻就跟方星河联系，询问商量的结果。
    方星河举着手机，看着封皓的信息，抿了抿嘴，回复：别提了，事情越闹越大。老年尊重我的决定，但是我哥那神经病不同意，说我的专业去京华不如去国外的艺术氛围浓的大学，对我的专业有提升。说我在国内的院校转来转去没什么意义。
    封皓：京华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你哥不知道吗？京华还不好？他知道国内有多少学生等着盼着想来京华上大学吗？他自己在国外待了几年，还看不起咱们国内的学校了？
    方星河：我也这样说的。可是他不同意，老年说帮我问问他身边的一些摄影师，希望从他们那里得到些经验，等明天估计就知道了。
    封皓看到方星河说什么年伯同问别人，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让他问，能问出什么好来？他肯定说国外的学校好啊！
    方星河：不会的，老年是帮我问他摄影师的朋友，帮我听取一些建议。不是他自己说，他说他不懂，所以才帮我问，不敢随便给我建议。
    封皓：那你也不要听他转述，你让他带你直接去找他那个朋友。你不是跟他关系好嘛？他这点忙应该会帮吧？他又不懂，很多专业性的问题你还可以问，他问不出来，得出的建议也不一定准确是不是？
    方星河想了想：说的有点道理，回头我问问他。
    封皓又发送消息：你自己多想想，别老听年伯同和你哥的。你哥他根本就是幸灾乐祸，你还是离他远一点。
    方星河看着封皓的回复，撇嘴，怎么说呢，她觉得封皓这是一刀切。方诺亚当然不招人喜欢是真的，但是方诺亚应该也没害她的心思，说他幸灾乐祸倒也不至于，挺多嘲笑她罢了。
    好歹方诺亚是她哥，还是孪生兄妹，这样把方诺亚排外，她觉得不好。
    但是她也不想跟封皓吵架：等我跟老年问问他的那些摄影师前辈，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两天后，方星河在公司遇到了大杨。
    从项目组分开后，大杨就又快速接了另外的项目，也就这两天才有时间回来。
    他去完办公室后出来，在走廊上看到了方星河，方星河立刻热情的挥手：“大杨哥！”
    大杨的脸被晒的黝黑，看到方星河还打量了一下：“哎哟，这谁啊？稀客呀！”
    “我差不多天天来，我才不算稀客呢，倒是你，我来十回都碰不到你一回。你超忙啊！”方星河笑嘻嘻的说。
    “忙点好，忙点才赚钱，要不然待着也难受。”大杨看她一眼，两人一起朝会议室走，“学校快开学了吧？”
    “这两天都是报道，我早就报道过了，还没正式上课，没事嘛，我就到这里来蹭空调了。没想到就碰到了你。”方星河跟着他进办公室：“大杨哥，你现在忙吗？我有事想请教你一下。”
    “现在？没什么事，就是回来报个道，下午我回家一趟。有什么事你说吧。”大杨推开办公室的门，让方星河进去。
    两人坐下，大杨问：“你是有照片让我帮你看？”
    “照片的事下次再请教你，我是这样的。你觉得对我学的这个摄影专业来说，如果我大学之后继续求学，我是京华好，还是去国外的那些艺术氛围浓的大学好？”方星河说：“我朋友说京华好，但是我哥说国外的大学好，我现在弄的很晕，不知道应该听谁的。我家里也没人能给我建议，所以我特别头疼。所以我就想请教大杨哥，如果是你，你应该怎么选择？”
    “我啊？”大杨看她一眼，笑着说：“我当初就是在国内上的大学，也没读研，我的所有的技巧都是自己磨出来的，风格也是后期慢慢形成，这前后也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啊。”
    方星河：“……”
    “不过，”大杨突然又说：“我当初也是想出国求学的，不过家里的条件不允许。我也没有参加考研，当时就想着赶紧参加工作，赚钱改善家里生活条件。我当时可没你现在的水平，因为起点低，干什么都比人家慢，挨骂的也最多，真是熬过来的。如果你有条件出国，那当然是出国好了。国外的风土人情都是咱们没见过，在国内，人口多，竞争力也大，到时候没有漂亮的履历，没有成熟的技术，一切都会特别的难。当然，如果能考上京华的研究生，那说明也很厉害了。至于国内和国外，就看自己的选择了。”
    方星河惆怅：“我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是穷孩子出生，你让我选，我肯定是选国外，当时看到有同学出国，不知道多羡慕。”大杨说：“现在呢，当初出国的人要么留在国外，要么在国内开了自己的公司，这眼界、勇气和自信心，都比留在国内的人强，倒不是说国外有多好，主要是见识了太多不同的风景，再遇到不一样的，就不会显得小家子气。”
    方星河点点头，跟大杨又聊了别的话题，最后回了年伯同办公室：“老年，我刚刚碰到大杨哥了。”
    “哦？”年伯同看她：“你们聊了吗？”
    “聊了，大杨哥觉得出国会更好，观点跟我哥相近。”方星河说：“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事，幸好时间上宽裕，要不然就麻烦了。”
    年伯同笑着说：“嗯，不着急，你跟你的那位小朋友也好好沟通一下，要不然他还以为你忘了问了。”
    方星河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为什么你要替他说好话？他都不喜欢你。”
    “他是你的朋友，”年伯同说：“他是否喜欢我不重要，他喜欢你对你好，让你心情好比什么都重要。”
    方星河：“……”
    年伯同怎么这么好啊？封皓就是在她面前拐弯抹角说年伯同坏话，这一对比，方星河真的觉得年伯同果然是成熟稳重大方的人，封皓还不够成熟，成熟的人应该不会背地说人坏话的。
    方星河拿了一本书在看，满心都惆怅，还是等开学之后，问问班里的其他人，看看别人的话是怎么选择的吧。
    新学期开始了，海洲大学又举行了各种欢迎新生的模式，只是今年的迎新活动平淡无奇，因为在迎新活动上表演的都是本校学生，且都是些往年表演时是被遮盖风头的那些学姐学长。
    校园网论坛上，当初骂方星河的人在看了今年的迎新活动时，都忍不住吐槽方星河任职学生会长的那一年，是海洲大学历届学生会迎新晚会出现大咖最多的一次。
    人嘛，都是这样，只有对比了之后才知道好和不好的区别。
    方星河对于校园网上的事根本不关心，每次都是别人说了她才知道。
    老师布置完作业就走了，方星河趴在桌子上跟米蛋聊天，米蛋兴奋的说：“你真没看啊？今年的校园网，夸你的人明显增多，还有很多新生听说了你的传闻后，特别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呢。”
    方星河表示：“没兴趣知道。”看米蛋一眼，“米蛋我问你，如果考研，你想考国内的还是国外的？”
    “我不考研，”米蛋说：“我要早点工作，给家里减轻负担呢。”
    “哦。”方星河抓头，看向班长：“班长，如果你考研，你想考国内的还是国外的？”
    “我啊，我考国内的，国外的太麻烦，而且，我家里希望我当老师，都给我找好了家附近的学校。”班长说：“你要考国外的研究生啊？”
    “没想好呢，”方星河说：“我在想国内和国外，不知道哪个更好。”
    班里的好几个人顿时跳了出来：“这还用说？当然是国外的了？学摄影就应该去国外，在国内没意思。”
    方星河：“哦。”
    那边又有人跳出来：“去什么国外啊？现在还崇洋媚外啊？国内不必国外好一万辈？有本事就考京华。”
    方星河：“哦。”
    班里的几个男神该因此吵了起来。赵纯过来问：“方星河，你要考研啊？”
    “有这个想法，没确定呢。”方星河问她：“你呢？”
    “我不考，我毕业就找份能养得活自己的工作，不想考什么研究生，没意思。不过，能出国很酷啊，你家是不是很有钱啊？国外的学费挺贵吧？对了，你哥是不是回来了？”赵纯一连串的问，最后的问题才是关键。
    方星河跟看她一眼：“嗯，回来了，不过我们开学之后，他也要开始上班了。”
    “你哥毕业就上班啊？”赵纯看了另外几个女生一眼：“她们让我问问，怎么给你哥发信息都不回呢。”
    方星河回答：“我哥那人多情又花心，不是好东西，别问我，问了我也不说。我不想害同班同学，回头来怪我。”
    “谁怪你啊，不会的。”赵纯笑着说：“你有时间帮问问呗。”
    方星河点点头：“行啊，那我有时间问问，不过他理不理我就不管了。”
    “嗯嗯，谢谢啊。”
    这就是方诺亚的风流账，也不知道他怎么跟人家说的，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惦记着他呢。
    方星河连续做了一周的调研，结果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她又去找叶乃伊，叶乃伊看了她一眼，“反正你肯定去不了京华，至于你最后能去哪，就看你家老年的意思了。说不定就能去个国外，也说不定呢，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在海洲。”
    方星河瞪着她，“乃伊，老年是不是什么时候的罪过你？我怎么觉得你老是针对他呢。”
    “没，我就是觉得一个男人太阴险，算计小姑娘，会遭报应的。”叶乃伊看她一眼，朝她一笑，“当然，你家老年没算计你，所以不用担心。”
    方星河斜眼：“你在拐弯抹角骂老年。”
    “不是。”叶乃伊摇头：“我在骂老狐狸。啊，对了，年伯同公司还有事吗？”
    方星河说不知道：“没听他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我爸就是一阵阵的，”叶乃伊说：“他最近心情好了点，看样子又找到了其他真爱，打算离开海洲去了。我妈呢，一看他走了，自己也觉得无趣，也订好了机票，打算飞国外了。”
    “不争宠了？”方星河好奇。
    “他们俩的争宠，都是建立在两人都在时候，就想争得我的附和。”叶乃伊说：“我懒得理他们两个人，赶紧走了好，免得老来烦我。”
    方星河咂嘴：“你们家人也挺有意思的。”
    “嗯，我也觉得有意思。”叶乃伊说：“两个一把年纪的狗男女，天天在我面前装来装去的，确实很有意思。”
    叶乃伊跟方星河正朝着食堂的方星河走，正要拐弯的时候，旁边一直站着的一个女人突然出现上前一步拦住两人，“这位同学你好，麻烦打扰一下。”
    方星河和叶乃伊同时看向那个女人，女人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但是气质特别好，妆容精致，衣着得体，就连笑容都像经过训练一样，带着贤妻良母的气质。
    叶乃伊见她挡在自己面前，她看了下方星河，问：“你是说我，还是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