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扬有点诧异，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冒出来一句，他叹口气：“行吧，就先这样吧，你之后总归会慢慢了解的。虽然是大学，但是大学也需要我们做提前规划，如果什么事都听天命，那岂不是太被动了？”
    方星河“嘿嘿”一声，“没事，我这个人胸无大志，对于官场不是很适合。我对自己有目标也有规划，我以后要做一个有名的摄影师，所以我现在跟社会人士保持亲切的合作关系，同时又要在学校里学好扎实的专业知识，这样以后人家就算有机会帮我介绍给我留机会，我才能抓住。不过还是要谢谢陈会长，给我这么多中肯的意见。”
    陈飞扬点头：“那你先回去吧，以后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
    “行，陈会长再见。”方星河站起来，直接回宿舍拿书，准备吃了饭去图书馆发愤图强。
    她刚出会议室不久，鲍舒一把拧开门走了进来，“你什么意思？”
    陈飞扬慢慢站起来，看着她：“什么什么意思？”
    “你跟方星河说的那些话，跟当年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一样的，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方星河更年期更漂亮？你觉得我烦了？所以已经在为自己物色下一个目标了是不是？”鲍舒的情绪十分激动，“还是你觉得，睡完了我，就赶紧找下一个了？”
    陈飞扬闭了闭眼，“能不能别想那么复杂？难道不觉得方星河很有潜力？”
    “我看不到她什么潜力！”鲍舒提高声音：“陈飞扬我告诉你，我讨厌她，我讨厌方星河！为什么我讨厌的人，你反过来要这么看重？你故意的吗？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再有新鲜感，所以故意拿方星河恶心我？你拿陈飞扬恶心我，我也不会就这么白白让你恶心！”
    陈飞扬低着头，叹口气，“客观一点好不好？你看看，每次一提起学生会的女同学，你就一通怀疑，可学生会就是有女同学在，她们在学生会还承担了重要的职责，难道因为她们的性别，我就不给别人机会？这也太霸道了点是不是？”
    他伸手想要拍鲍舒的肩膀，被鲍舒一巴掌打了下去，“你少碰我！你不是喜欢方星河吗？你去找她呀？”她瞪圆了眼，怒视着陈飞扬：“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你就是想通过学生会的提携，让方星河依靠你吧？让她觉得你厉害，觉得跟着你就能往上爬？我告诉你陈飞扬，你别想的那么简单。除了我，谁都不会上你的当！”
    她气得不轻，全身都在颤抖，“我刚上大一的时候就跟了你，你现在想要甩开我，没那么容易……”
    她眼泪都流了出来，说话的时候，狠狠擦了把眼泪，“你要是敢玩，我们就鱼死网破！”
    陈飞扬强行伸手，摁在鲍舒的肩膀上，“这里不是说好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
    鲍舒一把甩开他的手，率先走了出去，陈飞扬只能跟在后面，“出去吃饭吧，刚好也有事找你商量。”
    鲍舒去办公座位上拿了自己的包，红着眼圈，“吃不起会长大人的饭。”
    “真有事跟你说，”陈飞扬拉住她，“别耍脾气，让人看到了不好看。等我一下，我去拿手机过来。”
    两人约会很小心，都是约好地点，分开过去。但是从学生会离开的时候，两人会一起去食堂，有时候跟其他人一起，有时候他们两个人，别人看到也会以为工作需要。
    陈飞扬带着鲍舒去食堂二楼，要了个隔间，“我找方星河，确实有目的。你发现没有？方星河虽然在学生会人缘不好，貌似不招人喜欢，但实际上，现在的学生会成员，大多是从心里佩服她，最基本的是方星河身上有让人佩服的东西。学生会开会，但凡她开口，别人就不会提出反对意见，为什么？因为上一次你给她一个给大家下马威的机会。”
    鲍舒一愣：“什么意思？我给了她机会？”
    “对，音乐节总结会，还记得吗？”陈飞扬拿筷子慢悠悠的夹菜，“方星河比林晓庄那种人更聪明，不知道她什么家庭出身，但是毫无疑问，她不怯场，或者说她可能见过些世面，所以学生会的一帮人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题，所以她可以一个人辩全场，从你到其他几个部门的人，有几个不是被她怼到哑口无言？那一次过后，即便别人不喜欢她，可也会佩服她的业务能力和口才。这样的前提下，如果明年她参与竞选副会长，她的胜算会比所有人都大。”
    鲍舒动了动嘴，“怎么可能？现在的学生会没有几个人喜欢她，大家都讨厌她……”
    “讨厌她是一回事，可是她能顶下事又是一回事。”陈飞扬看向鲍舒：“我听她每次跟人争辩，都有理有据，不急不躁，她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反应也快。她是那种就算跟别人吵架，讲歪理也不会输的人，何况学生会的事物繁多，杂事也多，外联部更是学生会重要部门，她在这个位置上坐得这么稳，这就是她的实力。今天团委一个老师问我说，是不是有个方星河的干事能力很强。如果你这边做不出业绩，而方星河又跳眼的话，明年的竞选你很危险。”
    鲍舒只觉得身体都凉了一圈，“难道……我当初离开外联部，就是为了给方星河腾位置？”
    “音乐节的表现，让她折服了学生会大部分人，你发现没有？只要有机会跟方星河有过合作的人，对方星河的排斥都在减弱，上次的音乐节她还是被群攻，但这次总结，联谊会策划组已经开始向她示好，这对你不是个好现象。”
    鲍舒坐在原地，一筷子都没动。
    “吃吧，也别太担心。”陈飞扬说：“我想先缓缓方星河这边的表现，同时也让其他人转移下重心。”
    “所以你故意找她谈话？难道是想让别人以为她表现优异，是因为你在给她机会？”鲍舒原本郁闷的心情，瞬间释怀。
    “她给人业务能力强的印象，不容易打破，毕竟很多事都是临时发生，她是在现场应急处理，”陈飞扬筷子点点桌子，“不过，多找几次，可以淡化别人对她的好感。年底会有这半年的工作总结，这次这个总结报告你来写，写的漂亮一点，到时候汇报的时候，我会把机会给你。另外，我会安排其他人协助你整理今年的档案，你需要在团委那边多露面，不能让方星河的风头盖过你。你之前在外联部待得久了，虽然外联部很重要，但是因为我们一直没有非常大型的活动，所以也缺少表现的机会，没有大额资金进账，就引不起上面的注意。方星河拉来的八万块资金，不知道是什么人跟上面说，从方星河的话里话外听，她应该没有说过……”
    “你怎么知道她就没说？除了她自己，别人谁会替她说？”鲍舒冷着脸，“一个满腹心机的女生，什么事她干不出来？当初光含被换下主持人，那是换下的嘛？那分明是叶乃伊强行上场的！”
    陈飞扬叹气：“我在现场。”
    “那你想说什么？想说是光含自找的？想说方星河做得对？”
    “我的意思是，方星河那种人，不会把拉来几万块钱的赞助放在嘴边，”陈飞扬敲敲桌子：“因为对她而言，她觉得这是外联部应该做的，她甚至还可能以为，这是外联部其他有经验的人也能拉来的。根本没有必要挂在嘴边，如果她知道，她拉来的八万是我们迄今为止拉到的最大的赞助，你知道会怎么样？”
    鲍舒问：“能怎么样？得意呗？”
    “不是得意，”陈飞扬摇摇头：“我猜她会觉得外联部其他人都是废物。”
    鲍舒气结：“你——，你是想拐着弯骂我吧？”
    “啧，”陈飞扬说：“我们俩聊天呢，跟你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怎么老把我往坏处想呢？你自己想一想，我今天晚上说的话，有没有道理？方星河的风头不能再盛了。以后再有事，我们要先比她解决，这样才能扼制住她的机会。”
    鲍舒冷静下来想了想，“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但是我还是觉得方星河的威胁没那么大，她现在也就是个副部长，怎么就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