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雪花,穿过长街,走到相府时,我的两只爪子里拎满了炸蟹、烧鹅、脆筋巴子之物,忙得连半根指头都不剩。自然,段相爷也比我好不了哪里去,他的手里、怀里亦塞满了点心和花雕酒。
十九先我们一步回来,清荷那丫头定是得了消息,我远远地便瞧见她正撑着伞在相府外眼巴巴地望着,那心焦地模样宛若等待相公归家的俊俏小娘子一般。
她素来秀外慧中,此时瞧着,我不由生出几分感慨来,于是用胳膊肘蹭了蹭段相爷的胳膊,同他道:“清荷这样貌美伶俐的姑娘,若我是男儿身被如此相待,长此以往日久生情,恐怕当真顶不住呢。世间美人千千万,又都各有各的好,难怪你们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
谁知段相爷听了半晌,竟幽幽道:“若你是男儿身,你也只能死了这条心,清荷和十九已有婚约,你不会有机会的。”末了,又睨了我一眼,骄矜地补充道:“还有,爷才不是你口中的那些庸俗之辈,世上美人虽有千千万,爷却只想娶个自己欢喜的。一生一代一双人,岂不美哉?”
我有些凌乱了:“……”
清荷和十九竟然有婚约在身,相处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还有相爷您好傲娇一男的,您自己知道吗?
回了临松小院,将东西一股脑地搁置在桌上,清荷替我拿下身上的大氅,在门外抖了抖雪。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八卦地打听打听她同十九的事情,她已经着人打来了热水,催促我赶快去泡个热水澡,说是省的得了风寒。
待泡了澡出来,姜茶已赫然放在桌子上了,我摸了摸鼻子,越发觉得清荷这丫头宜室宜家的很,十九那家伙真是赚大发了。而宜室宜家的清荷姑娘,坐在桌前,监视着我将一大碗姜茶下肚之后,一手拄着下巴,望向我的脸时,欲语还休,比我还伤感。
我伸着脖子,等她给我涂药的时候,俩人大眼对小眼半晌,两两相望,她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将心中的猜测问了出来:“公子,途中相爷揍你了?”
我瞅着她满脸认真的模样,笑的前俯后仰,差点将方才喝下去的姜茶笑出来。若是段相爷在这里,听了她这话估计想打人。
我捂着肚子,憋着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想?”
她睁大了眼睛道:“不然,和相爷一起出去,谁敢把你揍成这样呢?”
我自然没脸同她讲这是多管闲事被人揍得,只好挠了挠头,故作深沉道:“这个嘛,说来话长。”然后灵光乍现想起她同十九的事,强行转移话题八卦道:“快说说你和十九是怎么回事?”
彼时她正小心翼翼地替我涂着药,听了忽然就有些怔愣,而后不自在道:“两年前相爷给定下的。”
想不到相爷竟然也有做媒婆的潜质呢,希望可千万别是个乱点鸳鸯谱的媒婆才好呢。我有些不放心地追问她道:“那你喜欢他吗?”
我那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大丫头啊,由是就没了半点声音,那俊俏的小脸,一点一点地红了下去。
曾听人说一位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而今瞧她这般模样,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