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会拆我台的段相爷大长腿一迈,玉树临风地站到了我跟前。我揣着双手猥琐地朝后退了一小步,后背直接抵在了硬邦邦的门框上。
段相爷一手伸出扶着我身后的门框,一手背在身后,低头俯视着我的猪头脸,嘴角开始往上挑,桃花眼闪闪的,“还不下去吃饭?”
我背抵门框,以极其猥琐的姿态抬头仰视着相爷那忽闪忽闪的桃花眼周围的黑眼圈,心中略微有些平衡,从衣袖里拿出了爪子,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他的房间,道,“面纱在你房里呢。”
段相爷又瞧了眼我的猪头脸,收回了手,长身而立,道,“在桌上,自己去拿。”
“好嘞。”
我一溜烟地窜进他房里,果见那面纱静静地躺在八仙桌上。
待我系好出来,段相爷仍双手负立在回廊下等着,一身白袍似雪,雅人深致。我拽了拽他的衣袖道,笑嘻嘻道,“走吧。”
段相爷淡淡地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手却自然而然地牵住了我的手。我心下明白段相爷大概是怕我再像昨天那样跌跤,但是只要一想到昨儿那引路的小厮望着我和段相爷时一脸怪异的神情,我就有些局促不安。
于是我将手悄悄往回缩了缩,朝段相爷道,“我是男子打扮,我们这样叫别人瞧了是会被骂断袖的。相爷你走前面吧,我会小心些,不会再摔了。”
骂我断袖事小,若是堂堂段相爷被传为有断袖之癖,那可使不得。
深明大义如我,段相爷显然没有被感动到,他睨了我一眼,不咸不淡道,“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在意别人的眼光了?”
瞧瞧段相爷这话问的,我又什么时候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了?总不能因为我曾经在欢喜镇稍微那么厚脸皮了些,就判定我一直不要脸面了吧?
但估计我这么同段相爷说了,他今天一天又得对我冷着一张脸了。人生艰难呐,为了有好日子过,我只好陪着笑解释道,“嘿嘿,小的这还不是为了相爷您的形象着想嘛。”
于是乎雅人深致如段相爷,点了下我的额头,笑骂了句“一天到晚都不忘记狗腿”,便松开了我的小手。
由此,我越发明白对着段相爷行使狗腿精神的伟大精髓,从此在狗腿的路上越走越远。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段相爷身后下了楼,温家七郎一身蓝衣坐在一众人中很是扎眼。我同着段相爷坐了过去,瞧见他粥已经吃了大半,正拄着脑袋打盹呢。
我们坐了下来,也没见他睁眼,我不由暗笑,这温家七郎也是个奇葩,一大早人家都在补觉,就他生龙活虎的不消停,这会竟然打起了瞌睡。
他平日没少与我玩闹,此时我玩心乍起,想伸手手吓他一吓,不料被段相爷眼疾手快地拦下,冷声道,“吃饭。”
“哦。”
我低头默默扒饭,发现段相爷越来越喜欢管人。
一碗粥吃完,温家七郎终于醒了过来,他尤为夸张地伸了个懒腰,瞧瞧段相爷,又瞧瞧我,问,“你们就这样肆无忌惮地瞧着我绝美的睡容不叫醒我?”
如此大言不惭,我差点笑喷,指了指他的下巴,“擦擦你的口水吧,都流桌子上了。”
瞧着他半信半疑地伸手去擦嘴巴,我又笑,他反应过来,叫道,“好啊,竟然骗我。”他扑过来同我打闹,我的头发被他揉弄的乱糟糟的。
段相爷忽然起身,瞧了我俩一眼,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