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辰醒了过来。
    “这是哪……”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似乎是一座巨大的宫殿，宽广无边，天花板足有上千米高，四周的石柱如同擎天巨柱，支撑整个大殿。
    这样的石柱足足有三十六根，遍布大殿，每一根都有一栋房屋那么粗，只是似乎被损坏，斑驳破裂，看起来似乎随时要倒塌。
    空间非常大，但是也很空旷，似乎没什么东西，由于光线昏暗，叶辰看不到太多。
    他环顾四周，自己正处在巨型大殿的一角，黑咕隆咚的，周围一片黑暗，稍远一些才有些微光线。
    陆凌波正在他身边，纤纤玉手紧紧抓着他，还在昏迷中。
    叶辰拍了拍她，输入一丝真气。
    “嘤……”
    陆凌波也醒了，她茫然地看了四周一眼：“这里是哪？”
    她感觉周围十分陌生，当她想站起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手还握着叶辰的手，立刻脸色羞红，将手抽回来，目光看向别处。
    叶辰倒是很自然，“我们似乎被水流卷了进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这样的建筑。”
    “我也不知，这似乎是一处宫殿，看这样子是在水下穿梭的时候刚好让我们遇到了。”
    陆清雪已经恢复正常，目光打量大殿。
    两人讨论了一阵，没有什么结果。
    “走，往前看看。”
    二人在阴暗的大殿中摸索。
    这大殿似乎荒废了许久，到处斑驳古旧，弥漫着古老的气息。
    “这里空气并不滞浊，说明与外界相通，既然与外界相通，就有出去的可能。”
    叶辰分析道。
    “不错。”
    陆凌波点头，诧异地看了叶辰一眼，没想到他观察力这么敏锐。
    咔嚓咔嚓……
    走在路上，突然脚下发出一阵咔擦声，在大殿中回荡，听来毛骨悚然。
    “是白骨！”
    陆凌波低呼一声，看着脚下。
    果然，地面上散落着雪白的尸骸，早已死去不知道多少年，被陆凌波一踩，全都化成碎片。
    叶辰再往旁边看去，同样发现不少人的尸骨，有的还保留着战斗的姿势。
    “这些是什么人？死去如此之久，竟然还没有腐化？”
    叶辰震惊，他看到不少尸体骨头晶莹，散发着宝光，竟然没有如常人那般化为黑灰，着实令人惊异。
    这让他想起在黑风山脉时见到的曲长风的遗体，难道这些人都是和曲长风一样的绝世强者？
    “这些人一定是武道强者，死去至少万载，凭借强大的肉体，保存到现在……”
    陆凌波同样很震惊。
    “快看，地上有字！”
    陆凌波将一具残骸挪开。
    “护佑我族！”
    鲜红的小字，似乎有血液在流动，非常妖异，深深刻在地表，至今还清晰可见。
    “这是……”
    叶辰再次震惊。
    他拨开另一堆尸骨，同样看到一行小字：“生为姜家人，死为姜家鬼！”
    字里行间透露出此人对姜家的无限依恋。
    “这绝对是一个家族观念深重的人。”
    叶辰心道。
    “我王家千秋万代，一统天下！”
    陆凌波对着一具尸骸低声念道。
    叶辰看到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手上拿着一把大刀，刀身还泛着宝光，可惜时间过得太久，已经失去效用。
    一路走去，地上遍布尸骸，死时姿态不一，都是强者，否则尸体不可能保存如此完整，有的甚至还有皮肤肌肉，只是干瘪了。
    叶辰越看越是心惊。
    “姜家、王家、楚家、鲁家、姚氏、孔氏、周氏……”
    粗粗一数，不下数百个姓氏，显然，这些人都是各家子弟，似乎曾经在此爆发大战。
    突然，叶辰一惊！他竟然看到了一个叶家人！
    “为叶家而战！”
    这是一个中年人，死去万载，尸骸依然宝光流转，身上的衣服竟然还在，身边的宝剑断成数截，半跪于地，眼神注视苍穹，一股不屈、傲然，无穷的战意传递出来，令人心生敬仰。
    叶辰突然间热泪盈眶：“这定是我叶家先祖！”
    叶辰听叶家长辈说过，虔州的叶家乃是从他处迁来，只有数百年历史，而这位叶家人，已经死去上万载，必定是他先祖。
    他跪下，对着这副尸骨磕头。
    咻！
    突然，一缕白光从这叶家强者的遗骨上飞出，射入叶辰体内，他突然感觉脑中多了一团东西，其中有一段记忆，十分破碎零散。
    千军万马奔腾，强者大战，天崩地裂，日月无光，无数的画面一闪而逝，一个个强者出手，又陨落，场面震撼。
    这是一段惨烈的回忆，诸多高手，不知为何，大打出手。
    天翻地覆，流血漂橹，只能看到一面面古老的旗帜，是战旗。
    还有战歌。
    “甘水之滨东山麓，蓬勃朝气迎晨曦。巍巍叶家宏规启，弦歌既倡薪火继。立大志兮戒荒嬉，修问水兮悟剑意。崇武道兮笃求索，图自强兮养正气。明礼义兮期有为，兴家族兮责在斯！凡我族人兮，死生同一；若有来犯兮，灭尽仇敌……”
    一个个武者，年轻的，年老的叶氏族人，全都吟唱着战歌，奋不顾身，前赴后继，与敌人大战在一起。
    叶辰为此情景深深震撼。
    直到陆凌波喊他，他才清醒过来。
    他站起身，擦干眼角的热泪，平静地道：“我们走吧。”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位叶家的英杰。
    噗，轻轻一声，尸体化为粉末，消散于无形，叶辰突然觉得身上多了一种使命。
    虽然先祖的遗骸消失了，可传承给他的记忆却深深印在脑海，还有那首战歌。
    往前走，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旁刻满壁画，借着微弱的光线，叶辰看到，画的是上古的画面。
    “似乎是图腾……”
    叶辰走上前，用手抚摸，有明显的凹凸感，那些画面上的妖兽似乎活过来一般，传递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好多妖兽，还有大地，山川，日月，草木……”
    叶辰和陆凌波被壁上的画面吸引，驻足观看。
    “似乎是先民在祭拜。”
    叶辰看到，上面画着原始的人类穿着兽皮，拿着石头做的武器，衣着简陋，生火，面对各种图腾膜拜。
    “我看过一些史书，这里似乎是上古时期万族大战的地点之一。”
    陆凌波所知颇多。
    “万族大战？”
    叶辰疑惑。
    “上古时，万族聚居中州，后来爆发大乱，各族大战，一些先民不堪忍受战争，纷纷迁徙，据说我们天武国有不少家族就是那时迁过来的。”
    陆凌波一边说，一边抚摸壁上的石刻，一股苍凉雄浑的气息从石壁上传递出来。
    “我曾在古籍中看到，万族之战持续了许多年，甚至迁徙到天武国的氏族也时常爆发战争，这处遗迹或许便是大战后留下来的……”
    陆凌波虽然是第一次来到这，但竟将来龙去脉猜了个大概，叶辰不得不佩服她见识的渊博。
    “或许真如你若说，只是不知，万年前发生了何事？各族之间为何要大战不休？陨落如此多天才人物，实在可惜……”
    叶辰感慨，这里的人，若是不死，现在必定都是惊天动地的人物。
    这些问题，陆凌波却是无法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