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威严中年男子凝望着下方众人震撼的表情缓缓摇头，随即看向了一旁的柳重山，笑道：“这下，该满意了吧……”
    “本事你该做的，问我作甚？”柳重山皱皱眉，没给这中年男子好脸色，也不顾后者尴尬的表情，转身就要飞身而下。
    “等等……”威严男子苦笑了一声，“我还有事与你商量。”
    柳重山不耐烦地回过头，问道：“何事？”
    “先和我走吧。”威严男子叹了一口气，朝盘龙山的方向飞去。
    柳重山思索片刻，最后无奈地摇摇头，只得跟了过去。
    这威严中年男子就是当今的铁云皇上铁云离，若让别人看到他这小心翼翼地表情，一定会惊得说不出话来。
    铁云离放慢了速度，与柳重山并肩而行，缓缓道：“这些年，我也是被逼无奈，毕竟被人安上谋反的名头，我不太好做。否则，柳家绝不会走到如此地步。”
    “哼！”柳重山冷哼一声，说道，“这事你不用道歉，当初还是怪我。”
    “我知道这些都补偿不了你、柳诡和柳家，几十年来，我欠你们的太多了。”铁云离轻叹一声，“当初若非柳家的鼎力支持，有你和柳诡在我身旁坐镇，这皇位，怕是与我无关。”
    柳重山冷着脸，摇头道：“不过是顺心而行，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怎么不欠呢？欠的太多了……”铁云离重重叹了一口气，“是我对不住你。”
    柳重山咬咬牙，没有说话，直到半晌后才缓缓开口：“你我都互不相欠，你我都欠着青苔。”
    铁云离默不作声，良久后点点头。想到那个美丽女子，他眼中闪过一抹悔意。当初，若非他会错了意，若非他降旨，想将这个女子接入宫中。若非是他一时糊涂，将柳重山调离……柳青苔也不会独自一人闯到边疆，还没见到柳重山便被北方五国围杀……
    当年柳诡用兵如神，柳重山更是霸气横生。没几个人知道，当初两人带兵杀入皇宫，在成功之时，放下了手中利器。到头来，只问了一句为什么……
    从此便行同陌路，再也没了往日兄弟交情。
    对于这些旧事，无论是铁云离还是柳重山显然都不想在提起，就这样一路飞到了盘龙山前。
    盘龙山顶，之前的那片黑云已经消散，但从四周溢出的一丝丝黑气却尤为明显。
    当柳重山看到这一幕后，直接瞪大了眼睛，紧紧皱眉。
    铁云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再过些日子，恢复你的爵位。”
    换做往常柳重山一定不会给铁云离好脸色，甚至会扭头而去。但看到眼前一幕，他只是思索片刻便点点头：“好。”
    两人就这样盯着盘龙山上的丝丝黑气发呆，好半晌后，柳重山才疑惑道：“老祖虽已道陨，可这一千五百年间国力早已强盛不知多少。这国运，怎会在这时刻突然崩坏？”
    “不知……”铁云离缓缓摇头，“先是柳前辈，后有搬山道人，都为铁云增了国运。而这一千多年，锁云学宫内也人才辈出，按理说咱们铁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前景甚广。可前几日前辈道陨之后，国运突然崩裂。”
    柳重山皱着眉问道：“可有何幻景？”
    “幻景？”铁云离摇摇头，肯定地说道，“没有。”
    想当初，武国国运崩坏之时，天下大乱之际，盘龙山上幻境显现，山河皆破碎，那便是灭国的前兆。如今，铁云的国运看似也开始崩坏，但没有明显的启示，显然这预示着某种危机。
    如今，铁云国上下安平，北方五国也被击退，看似没有一丝灭国危机，可盘龙山上黑气突生，这危机又在哪呢？
    “这几日我收集着天下消息，没有从其中找到一丝线索。”铁云离凝重地说道，“我怀疑，是不是北方五国暗中还有其他异动。”
    “北方五国么？”柳重山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以他们的国力来说，如今还想对铁云做些什么，只怕难如登天。我担心的是……”
    柳重山讳莫如深，铁云离理解了他的意思。这是在说，怕就怕危机来自铁云内部。
    陈刘顾赵四大家族，看上去没有任何二心，当然，凭底蕴来说，江北的家族加在一起，也不如铁云氏的底蕴深厚。若说威胁来自他们，两人都是不相信的。
    只是，这危机究竟从何而来，两人皆看不出。
    铁云离这时又道：“过两天我想让小诡过来帮我，看看能不能寻到什么线索。不知他……”
    柳诡是柳青苔的弟弟，当年一事怨念不比自己小……
    柳重山皱了皱眉头，最后点点头，说道：“我想，在这等大事面前，他不会视而不见。不过，当年之事，你莫要在他眼前提了。”
    “好，我知道了。”铁云离点点头。
    ……
    在铁云离传达诏告之后，当晚，江北参与剿杀柳家的各个家族皆心惊胆颤，灰溜溜地跑到了家中，多日不得安睡。
    所有人都知道这事件的严重性。柳家的老祖镇守铁云一千五百多年，然而因三十年前的那件事闭门不出，他的后代子孙在这么多年间又饱受歧视。
    任何一个家族，想起之前对于柳家的种种，都心生畏惧，生怕柳家会来报复。
    如今，柳家虽已没有高手坐镇，可这深厚的底蕴已经超越了任何一个家族。凭着之前铁云离的诏告，一个柳重林和一个夏寒，竟同时得了侯爵爵位，手掌大权。
    一个负责学宫，一个负责建造丹殿。谁人不知夏寒与柳家同仇敌忾？如今，这两人将天下的天才都可聚拢在手中，只怕今后，他们这些欺辱过柳家的人，日子不会好过了。
    顾元昭、刘兴和赵沉殃这三个家族的家主最是头疼。他们从前将夏寒压得最死，甚至当众露出了杀心，没留任何颜面。如今，心生悔意，却又找不到出路。哪能料到，夏寒会突然掌权？柳家会如此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