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涵用不解的目光盯着我,她能看出我的痛苦和不舍,只是她不明白我和舒夏之间的阻碍:“我不知道,我只是偶尔才去咖啡厅,听彭宇说,夏姐现在除了偶尔去咖啡厅坐着发呆,剩下的时间好像都在找你。西哥,你们到底怎么了,有什么矛盾是不能当面解释清楚的?作为女人,我很难理解你的行为,如果你想放弃,就请你跟夏姐说清楚,否则对她是一种很大的伤害!”
说到后面,若涵的语气已经有些严肃了,甚至带着些许愤怒。但我并未生气,她不懂我的无奈,我不怪她。
此时我更关心的是舒夏的状况,可是若涵知道的只有这些,再问也不会得到更多消息,压制住那股强烈的关切,我依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问道:“咖啡厅呢,应该还不错吧?”
“目前来看还可以,不过彭宇说没有你主持策划,阳台音乐秀很难开展下去,他为此找过罗大少,可你那帮朋友好像都给推掉了,没人肯参加。就连咖啡厅驻唱的那两个学生也退出了,彭宇到现在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若涵眉宇间带着一丝愁容,想来是因为彭宇跟她说起过咖啡厅的困境。
只凭她短短的几句话,我就估摸出了咖啡厅的现状,我离开的时间还不长,所以咖啡厅肯定不会出大问题,可按照目前存在的问题来看,一个失去音乐魅力的音乐主题咖啡厅,吸引力必然会不断降低,直到最后引发会员的严重不满,出现经营危机。
“就算没有赵磊他们帮忙,可阳台音乐秀现在已经交给西夏音乐在做,舒夏肯定会给出解决方案的,毕竟西夏音乐有咖啡厅的股份。”我说道。
若涵递给我一个复杂的眼神,道:“西夏音乐已经注销了,夏姐单方面解除了跟我们的合同。”
“什么?!”我惊讶地忍不住喊了出来,可旋即明白了舒夏的用意,我们的爱情已经不存在了,这个连名字都将我们契合在一起的公司怎么可能还有存在的必要?这一定是舒夏痛恨于我的不告而别,决绝之下做出的选择。
只是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我的退出是为了保全这么多人付出了心血的咖啡厅,可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或许用不了多久,咖啡厅将不复存在!
我忽然变得茫然起来,若涵刚才告诉我舒夏的痛苦都没有让我产生改变选择的决定,可这一番话,却让我不知道自己跟舒夏分手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命运好像是跟我开了一个充满讽刺意味的玩笑,让我不管如何抉择,最终都会绕一个圈,得到同样的结果。
如果是这样,那我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我低下头,想要理清大脑中烦乱的思绪,却根本静不下心来。我开始质疑自己最初的决定,似乎我的成全变成了一厢情愿的付出,而那些接受了我付出的人,却根本并不领情!因为他们的想法跟我有很大的不同,我猜测,罗素如今或许已经在考虑退出咖啡厅了,这很符合他的脾气。
“西哥,回去吧,咖啡厅是你一手经营起来的,你难道忍心看着它就这么关掉?不管你和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始终觉得,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若涵开始劝我。
我目光开始闪躲,不愿意直触她的眼睛,叹了口气道:“我再想想吧,说实话,就算我现在回去,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
若涵听到我的话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语气转冷道:“西哥,我现在才发现,你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说完,她丢下我转身离开了茶楼。
我看着她的背影,脸上表情变得麻木,嘴角却扯出神经质的笑。自私?我没想到我抱着牺牲自己的爱情伤害舒夏成全所有人的举动会让人觉得自私!
当然,我从未觉得自己这样做就是伟大的,因为我这样做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来自于舒建生的逼迫,只是我可以接受别人骂我懦弱,却不愿意被他们骂自私。
独自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期间服务员过来问了几次要不要添水都被我挥手赶走。直到午饭时间到,梁远给我打来电话叫我一起吃饭我才回过神来,问清楚他的地址离开了这里。
在古镇餐馆里见到梁远,他已经点好菜自顾自在吃了,看到我后指着旁边的椅子叫我随意,道:“累了一上午,饿得不行了就没等你,赶紧吃,这家餐馆我来过几回,味道很不错。”
我嗯了一声,拿起筷子,却并没有什么食欲。梁远喝了一杯啤酒,发出舒爽地叫声:“没想到几个月没来这里居然开了家网咖,里面环境真不错唉,装备虽然跟我的没法比,但勉强可以用了,哥们儿打了两把比赛,两战全胜!哈哈,那帮臭小子还以为我退出职业电竞圈儿实力就下降了,让我虐的欲仙欲死啊简直。”
“哦。”我无精打采地回应了一声,继续搅动碗里的饭。
梁远终于察觉到我的不对劲,盯着我上下看了半天,还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你这是怎么了?刚才出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怎么一转眼就这副德行了?未必是在路上被如花给调戏了?”
“吃你的饭,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我皱着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梁远闻言索性放下筷子:“到底怎么了嘛,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能跟哥们儿说一说,我今天可是专程陪你来散心的,我爸妈都没这待遇。是不是公司的事情?我前两天听说阮菩萨跑老蔡那儿去告你状,八成是看你一个人做案子,怕你把奖金私吞了,你别在意,老蔡虽然古板,这方面还是很公正的,不会让你吃亏。”
见我不说话,梁远又猜道:“你不会是在路上跟人搭讪被人打击了吧?我告诉你我们成都姑娘可彪的很,一言不合就开干那是家常便饭,你没被打已经算好的了,赶紧谢谢我在庙里帮你上了柱香吧。”
我懒得跟他解释,从地上的酒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启开,倒满一杯酒跟他碰了一个:“赶紧喝酒堵上你的嘴,我屁事没有,就想安静一下,成么?”
“嘿!好心关心你你还跟我嘚瑟上了,喝喝喝,醉死你丫的老子把你扔廊桥地下自己回去!”梁远不满地说道,端起杯子一口干掉。
吃饭的气氛因为我的沉默冷了下来,桌子上的菜我一口没动,酒倒是喝了五六瓶,梁远最后嫌陪我喝酒闷得慌死活不喝了,我也便放下了酒杯。清醒一些也好,能让我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离开餐馆,梁远问我找好住的地方没,我随意地指了一家客栈:“就住那儿吧。”
梁远狠狠剜了我一眼:“这就是你他妈选了半天的结果?挨着ktv你不怕晚上吵死?”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今天晚上估计是睡不着了,住哪儿都一样。
最后还是在梁远强烈要求下,他带我去了一家以前住过的客栈,我们要了两个单间,上楼前他问我下午怎么玩儿,我回了句睡觉就进了房间。关上门后,我听到梁远在外面大骂了一声孙子。
把自己扔到床上,我拿出手机,熟练地输入了舒夏的号码,跟若涵聊完后,关于重庆的一切记忆都变得清晰起来,可手指悬在拨打键上,我却怎么都按不下去。
犹豫了很久,我决定绕过她,也绕过可能会问我一些让我回答不上来的问题的朋友们,先给爸妈打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我听到我妈喂了一声,心中一暖,叫了声妈。谁知道听出是我的电话后,我妈的语气立刻变了,声音都提高了两个八度:“卢西你这个混账东西这么长时间到底死哪里去了!电话关机跟我们玩失踪?你是打算气死我是不是!”
我顿时心虚起来,算算我来成都已经半个多月了,一个电话都没给二老打确实很不应该。于是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不是说我要出差么?换手机号是有原因的,我这么大人了你还怕我丢了不成?”
“放屁!”我妈的怒气我隔着手机都能百分百感觉到,如果当着我的面,我估计她已经拿出执行家法的鸡毛掸子了:“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从你走的那天到现在,家里光姑娘就来了三个!卢西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在外面作了什么孽躲出去了?那几个姑娘一看就都对你有意思,怎么着,你很风流啊,你爸一辈子老老实实的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东西来!”
我脸抽了抽,抱怨道:“过了啊妈,哪有您这么骂儿子的。”
“这么骂你是轻的,换了谁三天两头来个姑娘在家里哭哭啼啼都得生气,你要在我跟前儿看我不抽你!”
说实话我就是怕舒夏找不到我去我家所以才没敢跟爸妈联系,可是听了我妈的话,我好奇起来。我相信她说的三个姑娘其中一个肯定是舒夏,但另外两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