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先放开我…你在这都有一会儿了,若叫我婢女进来瞧着了,总归不好。”
话都挑开了,凤珉也盖了章,也摸准了沈君茹的心思。
那心儿便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而后从袖子里抽出一个极简单的檀木盒子,那盒子上一点雕刻的花纹都没有,只胡乱的往沈君茹手中一塞,言道。
“这不是聘礼。”
什么不是聘礼?
谁,谁跟他要聘礼了!
沈君茹气恼的瞪了他一眼,胆儿倒是肥了不少。
却只听凤珉又是一声低笑,挥了挥袖子便站了起来,说道。
“本王确实该走了。”
沈君茹抬着水眸瞧着他,本想说些什么,心里隐隐有几分不舍。
她按捺住那几分情绪,隐隐觉得不应该如此。
她大仇未报,家族未安,天下未定,不应是他们如此儿女情长的时候。
可…可一旦动了情,便是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这一颗悸动的心啊…
凤珉哪晓得她此刻的天人交战,只道她是不舍他罢了。
双手负在身后,微微俯身,低头便在她的唇.瓣上轻啄了一下,说道。
“若想本王了,你知道该去哪儿寻我的。”
说完,凤珉便不再逗留,从窗子进来,便从窗子出去。
只留下沈君茹一人,茫茫不知所措。
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看了看那还握在手中的檀木盒子,又抬手摸了摸尚且温热的红.唇。
每每想到刚才四唇相贴的时候,她的心脏便不争气的一阵狂跳。
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怕是没得救了。
傻笑两声,而后便将那檀木盒子给打开了。
她本以为会是些胭脂首饰,再不济也可能是一些小玩意,毕竟他第一件便送了她一个白玉簪子。
却不曾想到,里面放着的,竟是一沓子银票!
这…这人…未免也太…太实诚了吧。
哪有人直接送银票的!
她可算明白他方才说的“不是聘礼”是什么意思了。
沈君茹简直哭笑不得。
略略一数,竟有上万余两,这…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便拿她的铺子来说吧,加上地契和铺面,因着位置好,转手出去,顶多也就是两千两的银子,再说盈利的话,一年能有千余两便算是多的了。
他出手可真是阔绰,直接给了她上万两白银!
她这可真真是抱上一个结实的,镶金玉的大.腿了!
忽而,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而后便听着冬梅在门口轻声唤道。
“小姐可醒了?”
“等…等会儿…”
她忙将银子塞入了枕头里面,这笔银子她可不打算动。
且不说以后与秦王殿下会如何,若是走不到那一步,这些银钱,总还是要还回去的好。
又心虚的抹了抹红.唇,这才叫冬梅进了来。
冬梅手里捧着一碗刚熬好的汤药,身后跟着的是采薇采荷两人。
各自捧了一个小碟子,一个上面端着一碗红枣莲子粥,还有一个上面放着蜜饯。沈君茹一看便愁苦了脸色。
“这…这是要做什么?”
“小姐,您身子还未好,只是稍有起色,还是要继续服药的。只是大夫吩咐了,您空腹服药不好,便先给您端了莲子粥来,您先喝下垫垫胃儿。”
言下之意,喝了莲子粥之后,再喝药!
沈君茹皱着小脸,这药实在太苦了。
叹息一声,终究是不想让冬梅等人担心。
抬手先接过了莲子粥,叹息一声便小口的喝了起来。
冬梅还以为又要哄一阵儿呢,没想到小姐竟如此乖巧。
只怕她还惦记着那油酥饼呢。
“一点味儿也没有…”
啊!她忘了,她今儿还未漱口,那…那方才…那才与凤珉那般的时候,岂不是,岂不是…
哎呀,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都怪他!都让他莫要靠近了,他还…还轻薄她!
如此想着,沈君茹的面儿便又红了个透彻。
忽而只听冬梅嘀咕了一声。
“小姐又发热了?怎得脸都红了?还有这唇…似乎也有些肿了…”
“你…你看错了,没…没有的事。”
沈君茹心虚极了,干脆埋了脑袋,将那一碗莲子粥喝了大半,而后便又端了药碗,也不怕苦了,英雄断腕一般,仰头便将其一饮而尽,再动作迅速的塞了蜜饯入口,企图蒙混过关。
只是这半碗粥再加一碗汤药入腹,胃里便撑的很了。
“不用伺候了,你们下去吧。”
冬梅有些疑惑的接过空了的碗。
只稀奇大小姐什么时候这般不怕苦,麻利了起来?
以前吃药,总要哄了又哄才罢休。
但她头脑简单,也没往多了想,只当她是乏了,想要再歇息歇息而已。
“对了,小姐,下午的时候,赵大人来了一趟,带了些礼来,说是来探病,奴婢瞧着您还在睡着便没来打扰,礼倒是收下了,奴婢瞧了,都是一些补气血的药材。”
“他倒是有心了。”
只是这番心意是送了进来,但人却终究未能走进来,更未能走入沈君茹的心里。
所以说,合乎礼法是占不到便宜的,该耍流.氓的时候,还是得耍一耍流.氓。
瞧着凤珉,前门走不得,便翻墙入院的也要进来。
只为瞧一瞧这叫人不放心的小女人。
“要不要奴婢差人去给赵大人带个话儿?”
冬梅心里可还惦记着呢,那赵大人多好啊,温润如玉,斯文有度,对自家小姐也是极为上心的,每每得了好东西便往这里送。
虽十次有八次都被小姐挡了回去,再不济也会寻着法子送些其他东西过去。
唉…这么一片真心,小姐怎么就不珍惜呢。
只可惜啊,年后赵大人便要动身去江南任职了,而后,怕是再难走动了。
说来真真是可惜啊。
那赵大人也算老爷的半个门生,老爷也是极喜欢的,人前人后的都称赞了几次赵大人了。
若是能成为自己家姑爷就更好了。
依着这赵大人的本事,日后封侯拜相,怕也只是迟早的事。
沈君茹却有些走神,漫不经心的说道。
“且不必了,我再睡会,你们都出去吧。”
下午哪里睡的好了,都被那登徒子扰了清梦。
她这会儿还乏着呢。
至于赵润之…
他的心思她不是一点也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