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日便先在我这住下,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尽管叫…唔…叫阿钰吧,他年后便要随赵大人去江南了,怕是要有好一阵不见,你啊,不用与他客气,尽管折腾他。”
“啊?阿姐,你这样不好吧!”
就这样把他推出去当奴役,真的好么?
“可是我这些日子会很忙,映星映月也得跟着我,若太子那边真的找上门来了,明珠郡主身边又没个人护着,我也不放心。”
“可是阿姐,我…”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沈钰根本连半点反对的余地都没有。
只见明珠郡主嘴里说着“麻烦你们了。”
那看着沈钰的眼神却是笑眯眯的,一副“你终于栽倒我手里了吧”的样子,这让沈钰心里越发不舒坦!他似乎已经预感到,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必要受些磋磨!
沈钰啊沈钰,你怎么就栽到这小心眼的女人手里了呢!
天要亡吾矣!
……
秦王府,凤珉靠在摇椅上,一手执着瓷杯,前后摇晃着身子,好不舒坦,一旁正燃着火盆,让屋子里整个都暖和不少。
李修推门而入,抱拳道。
“殿下。”
“说。”
“宫里传了话来,太子妃已差人将明珠郡主送到沈府去了。”
“沈府?呵…以她跟明珠的关系,必然会护着她。”
“沈姑娘心善,就连那些人都肯收留,更何况是明珠郡主。”
李修说道,这话倒不是恭维,在这点上,他还是很佩服沈姑娘的胸襟和眼界的。
凤珉微扬薄唇,嘴角带着几分笑意,似有几分得意和自豪。
他看上的人,当然是与众不同的,是这个世界上顶顶好的。
“太子妃担心太子会跟瑞亲王正面起冲突,有碍两人的关系,瑞亲王被搅合其中,太子虽得不到瑞亲王的助力,但也不便与他交恶,太子妃这是为太子盘算啊。”
凤珉轻笑一声,缓缓说道。
他坐在府中,便将局势和人心揣摩的一清二楚。
李修沉默片刻,犹豫着道。
“那…人现在已经被沈姑娘收下了,太子那必然会得到风声,若是前去寻人,岂不是又要跟沈府起冲突?咱们要不要把明珠郡主接过来?”
“不必,经过前面那些事,太子本就跟沈府有了冲突和嫌隙,将明珠送到她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凤珉低笑一声,补充道。
“也许,太子妃也在试探,沈府会保明珠,还是护着沈侧妃。”
她这一步,也是在试探沈君茹的态度!
一箭双雕!
这个女人的智慧,向来也不容小觑,否则,也不会在漠北多年,立下赫赫战功!
只是…她的心,真的已经归顺太子了么?
“那不用说,沈姑娘必然是护着明珠郡主的。”
“那就要看,沈尚书了。去吧,继续打探消息。”
“是,属下明白。”
说着,李修一抱拳,便欲退下,只是方才后退了两步,便又被凤珉唤了住。
“站住。”
“殿下还有吩咐?”
“你去一趟沈府,就说…”
凤珉低声说了两句,只见李修微微瞪大了眼眸,似有惊愕,尴尬道。
“殿、殿下…真要这么做么?”
“去吧。”
看来是不容置疑了!
李修抱拳,应了一声“是”便退下了。
……
与此同时,东宫,太子府。
白芯是一个很少掉泪的人,然而此刻,太子妃寝殿,来来往往的宫娥换了一盆又一盆的热水。
而太子妃则昏睡的躺在床榻上,尽管宫殿内生着地火,又添了两个炭盆,盖了两个厚厚的棉被,江柔儿的身子还是冰冷的,尤其是那双.腿,通红且毫无知觉。
身子是冷的,但额头却是滚烫的。
她抹了抹眼角,又替江柔儿换下了一个帕子,然后才转头焦急的问道。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
“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快到了。”
白芯焦急不已,急的直掉泪,饶是如此,她也没有差人去禀报太子关于太子妃的种种情况。
这里是东宫,到处都是太子的人,他若是想知道太子妃的情况,根本不必她去通报。
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去讨没趣儿呢!
不一会儿,那被派去请太医的小太监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
白芯一把抓住了他,伸长了脖子向外张望着,说道。
“太医呢?哪位太医来了?人呢?”
“回、回白芯姐姐的话…太、太医已经入了东宫了,却、却被沈侧妃身边的丫头给劫走了,说是侧妃娘娘肚子不舒坦,事关小殿下,奴才…奴才不敢多加阻拦啊…”
什么?太医被沈香凝的人给劫走了!
这分明就是故意的!欺人太甚!
“你这个见风使舵的狗奴才!”
白芯一阵气恼,抬手狠狠一掌劈在了小太监的身上,那小太监吃疼,连忙跪趴了下去,连连求饶。
“是小的没用,是小的没用…白芯姐姐饶命,白芯姐姐绕了小的吧…”
“滚!再去请旁的太医来!”
“小的,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那小太监连滚带爬的又爬了起来,快速的跑了出去。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那沈侧妃分明是知道太子妃需要太医,故意为之!
实在欺人太甚!
这要是搁在以前,搁在漠北,白芯必然会提剑去割了那欺负人的沈香凝!
只是,这里是东宫,是整个大乾最富有,规矩最多的地方!
她们错了,她们从一开始就不该入这东宫!
她连忙转身回到床榻便,眼泛泪花的抓住了太子妃的手,带着浓浓的哭音,说道。
“娘娘…娘娘您一定会没事的,最残酷的炼狱您都熬过来了,只是一场风雪而已,您一定要撑过去,振作起来,振作起来啊娘娘…”
“咳…咳咳…傻瓜…你哭什么呢?”
忽然,微弱的声音自头顶传来,白芯抬着泪眼婆娑的双眸看着那微微转醒,气息还很虚弱的江柔儿,连忙抬手摸了摸脸颊,说道。
“没哭,我没哭,娘娘您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只是受了些风寒,哪那么娇气,叫人熬些姜汤来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