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张家大宅把张站带出来的？”乔毓喝了一口果汁问。
    “嗯。”乔希承认，忽然觉得不对劲，“你问这个干什么？”
    “是什么人把张站弄成这个样子的？”乔毓没有回答乔希的问题，而是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问。
    “张雪茹。”乔希只好老老实实回答。
    “你终于知道张雪茹的真实面目了？”乔毓眼睛一亮。
    乔希点头。
    “我早就说了，张雪茹不是什么好鸟，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乔毓虽然明说，但小脸上明显写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他在生理年龄上虽然只是个小孩，但在心理年龄上绝对是个大人，至少比乔希成熟。
    乔希再次点头。
    以前是赵晓可，现在是张雪茹，她认定的两个闺蜜都在伤害算计她，乔希特别难过。
    乔毓本来想好好训乔希一顿的，可看她蔫蔫的没有一点精神，就不忍心再嘲讽老妈，开始说张站的事情。
    “在你和老奶奶聊天的时候，我上网查了一下，在邻市有家环境好服务也好的疗养中心，我问过了，他们那里可以为张站提供全方面的照顾，他们还让我通过在线视频看了那里的具体环境，的确不错。老妈，我认为可以先送张站去那里，等咱们在国外稳定了，如果张站愿意，咱们再接他出国。”乔毓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乔希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
    就是还不放心那家疗养中心。
    乔毓打开电脑，再次联系那家疗养中心，让乔希看一下具体情况。
    乔希一看，果然如乔毓所说，疗养中心在半山腰，空气质量特别好，到处都是花花草草自然生长的植物，就连疗养中心的房屋都是最简洁的，没有水泥建筑那种冰冷的感觉。
    再看里面的设施，也都很先进齐全，工作人员没有穿工作服，都穿着色彩鲜艳的衣服，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正好适合张站。
    要是都穿着死板的白大褂工作制服什么的，张站也许还会觉得陌生呢。
    “等张站午睡醒了，让他自己也看看，要是他也喜欢，咱们就送他过去。”乔希觉得别人喜欢是别人的事，张站虽只有几岁孩子的智商，但最基本的喜欢不喜欢，还是能表达清楚的。
    结果等张站睡醒以后，只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所以去疗养中心的事情也就这么决定了。
    第二天，就把张站送了过去，办好了手续。
    乔希手头没有多少钱，乔毓就拿出自己的私房钱来。
    乔希知道乔毓能赚钱，可直到乔毓拿出钱来，她才知道这小子这么有钱。
    乔毓一口气帮张站交了五年的费用，别看这里什么都好，费用也是够高的，一个月的费用相当于一个家庭在一线城市一年的开销。
    张站和疗养中心的人很快就混熟了，乔希本来还以为告别的时候张站会很难过，她要费好大劲才能哄好他。
    可实际情况是，乔希和乔毓离开的时候，张站正埋头吃疗养中心的一个小姐姐拿来当水果，只在小姐姐的提示下，象征性的跟乔希摆了摆手，算是告别。
    乔希嘴角一阵抽搐。
    这特么的只要是男人，不管年纪大小，看到漂亮女孩子，都会忘乎所以。
    不过这样也好，看得出这里的人非常有耐心和安心，张站绝对不会受委屈。
    回到s市，就要准备离开的事情了。
    平时生活的时候，总是觉得家里很多东西都不够，可当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家里有那么多琐碎的东西，要命的是什么都想带走，丢下哪个都觉得可惜。
    于是乎，乔希忙里忙外的整整两天，收拾出来六个大箱子，还有二十多个包裹，这只是生活用品，还不算母子二人的衣服什么的。
    乔毓围着这些箱子包裹的转悠，一脸的怀疑，“老妈，咱们只是出国换个生活环境，不是逃难，一般的生活用品在国外都能买到。”
    “你懂什么，国外的东西再好，也买不来我的习惯。”乔希一样一样指给乔毓看，“看，这个是制作凉粉的材料，夏天快到了，你不是喜欢吃凉粉吗？国外能买到正宗的凉粉？还有这些干的小红辣椒，炒土豆丝要是不放的话你会吃？”
    酸辣土豆丝是乔毓喜欢的一道菜，尤其是里面的辣椒必须正宗。
    “可也不用带这么多啊。”乔毓无奈摇头。
    女人们平时出去逛个街什么的，都要捯饬好久，这次飘洋过海的出院门，自然要好好折腾一番了。
    只是，这么多东西，在国外下来飞机可怎么拿？
    和乔希说这些，就这女人的智商，是不会想那么长远的。
    乔毓只能换个角度来说，“老妈，这些东西算作行李由飞机空运多少钱？将来在国外想吃的时候，让国内快递一个多少钱？”
    乔希猛然醒悟，“对哦，快递一个没几个钱，空运的话……”
    乔希拿着计算器一算，天啊，这到底是行李，还是抢劫？
    立刻就把那些包裹和箱子都打开了，开始精简要带的东西。
    乔毓还在一边背着小手数落乔希，“就能这种智商的，以后什么事都要先问问我，不要自作主张，费力不讨好，记住了没有？”
    “你个小王八淡，我是你老妈，你敢教训我？”乔希差点炸毛。
    不过有了乔毓的吵吵闹闹，乔希并没有感觉到多少要离别的伤感，除了范哲。
    这个男人，以后就深深的埋在心里吧。
    当一切都整理好，飞机票也订好了，在离开的前一天，乔希又去了乔妈妈的墓地那里。
    这次没有别的人来献花，去问那个看守坟墓地老人，老人也说没有再见过戴着面具的人来。
    临行前一夜，乔希久久不能入睡。
    这次离开和六年前不一样。
    六年前她孤身一人，天不怕地不怕。
    六年前，她还年轻，就算做错了，悔过也来得及。
    现在她有孩子，错不得一步，不然可能会伤到乔毓，顿时觉得前途很渺茫。
    “老妈，你睡了吗？”乔毓轻轻敲乔希卧室的门。
    乔希起来，打开门。
    “你不睡跑来干什么？”
    “我来陪你。”乔毓跑进乔希的卧室，爬上\床。
    现在夜里都带着暖意了，乔希盖的是很薄的被子。
    乔毓躺好后，掀起被子的一角，招呼乔希，“女人，过来这里。”
    “……”乔希。
    看着这样的乔毓，就想起了范哲。
    范哲也曾经这样叫她。
    “回你自己房间去。”乔希故意沉下脸。
    “最后一个晚上了，以后就是跟老妈睡，也不是睡在这里了。”乔毓忽然用很小很委屈的声音说。
    乔希的心一软，就躺在了乔毓旁边。
    乔毓刚才还表现的像个小孩子，现在一下子又成了大人，他坐起来，使劲的伸着胳膊把乔希搂进怀里。
    “老妈，我知道你在担心到了国外以后的事情，你不要想那么多，这不是你们女人该考虑的，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这些事就交给我吧，张站的事情我不是处理的很好吗？”
    乔希靠在乔毓小小的肩膀上，湿润了眼睛。
    “乖，睡吧，凡事有我呢，以后你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就好了。”乔毓拍拍乔希的后背。
    乔希无声的哽咽着，不让儿子听到。
    “别哭了。”乔毓说。
    “我没哭。”乔希不承认。
    “那我衣领怎么湿了？”乔毓撇嘴。
    乔希这才发现自己的泪水弄湿了孩子的衣服。
    “要听话，知不知道？”乔毓装作恼怒的样子。
    “知道了。”乔希擦擦眼泪。
    她不能让儿子为自己担心。
    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都在无忧无虑的玩乐，她让乔毓承担的太多了。
    这一夜渐渐过去了，乔希和乔毓相互拥抱着睡着了。
    乔希没想到自己会睡的特别踏实。
    早上起来后，家里的厨房早就收拾好了，碗筷都没有了，只能到楼下的早点小吃摊吃最后一次的豆浆油条。
    用乔希的话说就是，到了国外哪里有正宗的油条吃？
    这次的行李没有多少，计程车的后备箱就能全部放下，乔希和乔毓坐在后排座，司机在前面开车。
    乔希告诉司机要去机场。
    司机为了避免路上堵车，走的是范氏国际那边的路。
    乔希一直从车窗里望着这个城市，想把最后的记忆留在心里，远远的就看到了范氏国际高入云天的大厦，大厦对面那座新建的大楼好像已经装修好了，有一些白领在进出。
    “老妈，别看这边，冷冰冰的水泥楼有什么好看到，看那边，路旁的鲜花都开了。”乔毓看到范氏国际大楼，知道乔希会难过，就强迫她看车窗的另一边。
    他自己也跟着看，也怕自己会伤心，真的好舍不得爸爸。
    另一边的路旁花坛后是很多商家，一个大型商场外墙的大型液晶显示屏上正播放着一段订婚礼。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是范哲和周怡心的订婚礼。
    当然没有播范耀祖后来出来捣乱的场景。
    画面只定格在范哲和周怡心出场的那一刹那，乍然一看，真的是才子佳人。
    乔希的眼泪无声的落下来，她疯了似的朝着司机大喊，“停车，停车！”
    司机吓得一踩刹车。
    车子还没有停稳，乔希就推开车门冲出去，朝着那个大型的液晶显示器狂奔而去。
    “老妈，你怎么了？”乔毓被乔希的举动吓到了，在后面紧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