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书上获奖人的照片，正是范莳晓。
    那可是世界知名的服装大赛。
    乔希又继续翻开几本证书，也都是范莳晓的照片。
    可是仔细一看名字，乔希笑了。
    原来证书是颁发给一个叫杰克的人的。
    她就说嘛，杰克可是服装界久负盛名的人物，怎么可能是范莳晓。
    “乔希，你在那里做什么？”范莳晓处理完周怡心那边的事情，也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是不是有双胞胎？”乔希问了一个貌似没头没脑的问题。
    “额，我们家我这一代人丁单薄，只有我一个男丁，此外还有一个妹妹，没有别人了。”范莳晓回答。
    “那这个人应该和你是亲戚吧，跟你长得真像。”乔希举起获奖证书上的照片给范莳晓看。
    这下范莳晓笑了。
    “为什么那个不能是我本人呢？难道我不像一个能获奖的设计师吗？”
    “怎么可能，杰克是服装界神一般的存在，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上班？”乔希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那杰克应该在哪里？”范莳晓好奇的问。
    “应该在博物馆里被后辈们参观啊。”乔希说话不经大脑。
    “对一个服装设计师来说，最成功的时刻不是被人瞻仰，而是在设计图面前，考虑一个新的作品，因为只要还能设计，才是设计师的生命。”范莳晓很认真的对乔希说。
    “你就是杰克？”乔希现在有点明白过来味了。
    “杰克是我英文名字，也算是我在服装界的艺名吧。”范莳晓说的云淡风轻。
    “原来我和我的偶像在一起？”乔希震惊了，“可是，这么多证书和奖杯，你怎么不摆出来啊？”
    如果是她，到了一个新的工作环境，别的可以什么都不做，但必须把这些东西先摆到最显眼的位置。
    “这些荣誉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在拿到奖杯的那一刻，已经代表过去的结束，需要朝下一站目标努力了，本来我不想把这些带来，是我在纽约那边的助手给打包来的，这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哪里有时间整理这些。”范莳晓耸耸肩膀，满不在乎。
    “真是暴殄天物啊。”乔希也承认范莳晓说的有道理，但看着那么多的奖杯，还是觉得很可惜。
    “现在快中午了，先吃午饭吧，有什么下午再继续做。三天前你不是说知道一家很好吃的鱼丸店吗，还要请客，就现在吧。”范莳晓看了下腕表说道。
    乔希答应一声，跟着范莳晓往外走，路过那个先前看见的空架子时，“这个架子一直空着，难道不是用来放你的奖杯的？”
    “你啊，就惦记我的奖杯。”范莳晓哭笑不得，“这是我打算用来放世界风景名画的，有时候那些画会给我很多灵感，只是那些画都很贵重，空运需要办理很多手续，过几天才会到，所以这里就先空着了。”
    “原来是这样。”乔希点点头，“看着优美的风景，心情就会好，灵感自然源源不断。”
    “那倒不是，当你看到壮丽的景色时，就会幻想在这样的地方应该穿什么衣服，我一直觉得服装的设计离不开大自然的精髓，天地人应该是合一的。”范莳晓说的很深奥。
    不过乔希不着急，以后她就是范莳晓的助理了，每天跟在他身边，早晚能把他的本事都学到手。
    乔希说过的那个鱼丸店，在市中心附近，范莳晓开车带她过去。
    “你一直鼓励我，要是没有你，我怕我都坚持不下来，只请你吃鱼丸好像太小气了，我应该请你吃法国大餐才对。”到了地方，乔希解开安全带，想要下车的时候说。
    “说的有道理，那咱们就去吃法国大餐。”范莳晓的车子还没有熄火，直接一脚油门就又上了马路。
    乔希都快哭了。
    心说这人怎么这么实在啊，她不过是跟他客气一下，给自己找找面子，还以为范莳晓会说吃什么都一样，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一路上，乔希都握着自己扁扁的钱包，一顿法国大餐下来，下半个月就真的跟乔毓喝西北风了。
    到了法国餐厅，乔希更欲哭无泪了。
    范莳晓选的是全市最贵的餐厅，没有之一。
    乔希哭兮兮的跟着范莳晓进了餐厅。
    “咱们就别去包房了，在大厅里吧。”范莳晓建议。
    “好啊好啊。”乔希当然答应，金包房还有包房费呢，能省一点是一点。
    但是范莳晓的下一句话，就让乔希刚提起来的兴致一下子又蔫回去了。
    “在大厅吃饭点播钢琴曲的时候，可以听到更清楚，包房的隔音效果太好，根本听不见。”范莳晓说。
    大厅的一头放着一架钢琴，一个穿着白色礼服，宛如精灵坠入人间般的女孩子坐在琴边，表演者食客们点播的曲子。
    在这里点一首曲子的费用，比包房费贵出好几倍。
    范莳晓选好座位，很绅士的亲手帮乔希拉开椅子。
    乔希还是垮着脸，绅士有什么用，钱都没了。
    落座后，服务生过来问他们吃什么。
    “既然是我请你吃饭，当然是你点菜。”乔希让服务生把菜单给范莳晓。
    范莳晓还是没跟乔希客气，直接打开了菜单。
    在点菜之前，范莳晓先点了一首钢琴曲，“蓝色多瑙河，听着这首曲子用餐，简直是一种享受。”
    乔希干巴巴的笑着。
    范莳晓点菜用的都是法语，乔希不知道他点的都是什么鬼，不过看服务生眉开眼笑的样子就知道，这顿饭便宜不了。
    因为据说这种餐厅的服务生是可以在客人点的菜里提成的，要是价钱低了，服务生才不会那么巴结范莳晓呢。
    “下午还要上班，咱们就别喝酒了吧？”范莳晓争取乔希的意见。
    “好。”乔希腹诽，点菜干吗不争取她的意见？
    在菜上来之前，乔希说先去下卫生间。
    范莳晓没有在意，女孩子们饭前饭后的去卫生间化妆都很正常。
    但乔希才不是去化妆什么的，她是去数钱。
    站在卫生间洗手台的镜子前，乔希一五一十的数着钱包里的钱。
    “唉，这点钱刚够点歌的，看来不得不动用老本了。”
    所谓老本就是乔希储蓄卡上的钱。
    那些钱都是雷打不动，以防哪天失业或者急需用钱的。
    乔希打开卫生间的门出来，这家餐厅男女卫生间正好是相对的，她出来的时候，对面男卫生间的门也打开了，走出来一个穿着休闲装的英俊男子。
    “乔希？真巧，你也来这里吃饭？”那个男子看到乔希后，很惊喜的打招呼。
    乔希这才留意，原来是施永川。
    “好巧，我是跟朋友来的。”乔希强笑着说。
    “你哪个朋友？”施永川很好奇，因为据他所知，乔希不是很喜欢到这种高档场合的人。
    “说了你也不认识，范莳晓，不认识吧？”乔希说完就想走。
    在这种地方遇到熟人，不是什么好事。
    万一施永川要过来一起吃饭怎么办？西餐和中餐不一样，只是添双筷子的事，西餐可是按人头算的，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钱。
    今天她已经破财了，可不想破产。
    “范莳晓？我认识啊。”施永川说话的时候，脸上表情明显很奇怪。
    “啊？”乔希差点跪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还记得前阵子在秀望会所那个晚上吗？当时你说我们几个是传说中的四公子。”施永川不知怎么的说起这件事来。
    “当然记得，好像当时还提到什么第五个公子，你还拦着我不让说。”乔希想了想说。
    “因为六年前不是四公子，而是五公子，这第五个人就是范莳晓。”施永川似乎回忆起了六年前某件事情。
    “那为什么后来大家只知道四公子，而不知道范莳晓？”乔希就不明白了，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怎么没有听范莳晓说过。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对了，你千万不要对阿哲说你认识范莳晓。”施永川好心的叮嘱。
    “为什么？是不是他们俩人有仇啊？”乔希的好奇八卦心被勾了起来。
    “这你就别问了，以后也尽量少跟范莳晓在一起。”施永川刚说完这句，他的手机就响了，对着乔希抱歉的笑了一下，先接电话。
    乔希听他和电话里的人说的都是马上就回去，别着急之类的，显然是和他一起吃饭的人在催促了。
    等施永川挂了电话，乔希就主动说，“你还有饭局，我就不打扰你了。”
    “那咱们改天聊，你千万记住啊，绝对不能在阿哲面前提起范莳晓这个人。”施永川临走还不忘再次嘱咐。
    “什么时候施大少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乔希撇嘴，乔毓平时总是说她啰嗦，她看施永川比她还啰嗦。
    不让在范哲面前提起范莳晓，好吧，不说就不说。
    可是施永川没说不可以在范莳晓面前提起范哲，乔希脑子一抽，回到餐桌后，刚坐下，就开了口。
    “范大师，有件事想跟你打听一下。”
    “别这么叫，太见外了，以后叫我莳晓或者杰克都可以，有什么事请讲。”范莳晓笑着说。
    “你认识范哲吗？”既然人家这么客气，乔希就不用客气了。
    “你怎么会问起他？”范莳晓刚才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拢，神色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