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巧，没想到你也在这里上班，那晚我有事走的匆忙，不过你对服装的见解倒是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范莳晓让乔希坐到一张办公桌旁的椅子上，还给她倒了杯水。
    “小意思，都是小意思。”乔希有点不好意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
    “你是哪个部门的设计师？我刚来，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范莳晓似乎很感兴趣。
    “我，在卫生间上班，专门领导厕纸什么的。”乔希厚着脸皮说。
    “啊？”范莳晓很是意外。
    “唉，这没什么，自古以来怀才不遇，我都习惯了。”乔希笑着摆摆手。
    “范氏国际这次收购服装公司，是为了两个月以后风尚秀的服装大赛，想要在服装界树立自己的口碑，现在可以说是百废待兴，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见证这里的崛起？”范莳晓说的很诚恳。
    乔希似乎有点动容，站起来拍了拍范莳晓的肩膀，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咱们给别人打工的，没有做主的权利，什么都要服从上级安排。”
    “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和我一起打下一片江山，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就好。”范莳晓看着乔希的眼睛说。
    乔希觉得自己好像中了蛊似的，她做梦都想当服装设计师，就算不能站在巴黎的时装周上，哪怕有一个人喜欢她设计的衣服，她也会特别有成就感。
    而且范莳晓的话特别能鼓舞人。
    乔希朝着范莳晓郑重的点了下头，“你这份心意我领了，至于让我在这里当设计师，嘿嘿，算了吧。”
    周怡心故意让她当洁厕工，难道还能改变主意？乔希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肯定是不会改变想法的。
    “既然你点了头，就算答应我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许退缩。”范莳晓要和乔希三击掌。
    乔希无可无不可的和他击掌。
    然后范莳晓说，“你先坐下，我给你做大衣。”
    乔希撇着嘴坐下，看，她就知道是哄她的，刚才还说的信誓旦旦的，好像马上要一起上战场杀敌似的，现在就转移话题了。
    “喜欢什么颜色？”范莳晓问。
    “什么都可以。”乔希无精打采。
    “风格呢？”范莳晓又问。
    “随便。”乔希觉得这里连个缝纫机都没有，别说做大衣，就是缝个布口袋都是笑话。
    “那我就按照你的气质来设计了。”范莳晓似乎也看出了乔希的心不在焉，不过他并没有不高兴，目测量一下乔希的尺寸，就到旁边做衣服去了。
    乔希看看距离下午上班时间还早，就趴在桌上想打个盹，临睡着前，还咕哝了一句，“两点上班的时候，记得叫我一下。”
    “好。”范莳晓答应的好好的。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能听到乔希的呼吸声，范莳晓就在一旁很认真的拿着布料研究，冬日午后的阳光懒洋洋的从窗子洒进来。
    等乔希自己睡醒了，睁眼一看。
    喵的，下午快四点了。
    再看范莳晓，还和她睡着前一样拿着一块布料摆弄着。
    “你怎么不叫醒我啊？”乔希气的站起来，走过去，把范莳晓的布料给抢楼过来丢到一旁的沙发上。
    “别闹，还有一点就做好了。”范莳晓赶紧去拿回布料来。
    乔希没好气地看着那块布料，居然是她最不喜欢的白色。
    她一直以为做大衣，必须是有颜色的布料才好看，不管是对设计师还是对模特，白色都是最难驾驭的。
    这都不算什么，要命的是乔希发现那块布料连个袖子都没有，反而还剪开了很多口子。
    这是大衣啊，还是乞丐披的破麻袋啊？
    在乔希腹诽的时候，范莳晓把布料披在了乔希身上。
    还嘱咐她，“站着别乱动，我现在开始了。”
    开始什么？乔希好奇的看着范莳晓。
    只见范莳晓把布料上开口道地方在乔希胳膊上一绕一绕的，还用大头针和曲别针固定住，乔希自己就像是木乃伊。
    几次想说不干了，可看范莳晓那种认真的专业架势，又让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了，现在可以去照照镜子了。”范莳晓弄好后，站直在乔希面前，手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睡美人，醒醒了。”
    “镜子在哪里？”乔希刚才无聊的半闭着眼，就和睡着似的。
    范莳晓把乔希带到一堆一人来高的衣料后面，那里有一面穿衣镜。
    乔希没头没脑的看向镜子，惊呆了。
    “这，这是我？”
    镜子里，她穿着一件优雅的白色大衣，有白色雪貂皮的高贵即视感，袖子是袖子，衣服是衣服，完全看不到大头针和曲别针，而那些针却把布料上的口子处理的刚刚好。
    乔希心里明白，这就是高手。
    “时间比较紧迫，来不及缝纫，只能用针先固定住，如果你不喜欢，就先凑活着穿回家，如果喜欢，明天我为你做成真正的大衣。”范莳晓没有任何居功自傲，很谦虚的说。
    “喜欢，我当然喜欢，原来白色才是最适合我的颜色。”乔希在镜子前左转右转的看着自己，这大衣虽然简单，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还衬托得她纤细的身材很完美。
    衣服不仅仅是保暖，更应该是一个人气质的升华，这是乔希一直以来所认为的服装的精华，她一直达不到这个高度，但是范莳晓做到了。
    “喜欢就好。”范莳晓浅笑，拉着乔希，“现在咱们去谈谈你来和我一起工作的事。”
    “谈？找谁谈？”乔希一头雾水。
    “当然是这里的领导啊，现在总管服装公司的人叫周怡心，是有名的超模。”范莳晓说道。
    “超模又怎么了，也许懂得穿衣服，但不一定懂得管理。”乔希对周怡心让她当洁厕工的事耿耿于怀。
    范莳晓笑着看着乔希抱怨。等乔希说完了，他才问，“抱怨完了？那咱们可以去周怡心的办公室了。”
    乔希被范莳晓这副好脾气弄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所认识的男人中，好像每个人脾气都很好，除了范哲。
    如果范哲能有穆轩或者范莳晓一半的耐心和柔和就好了。
    咦，奇怪了，好好的想范哲那个魂淡做什么？
    乔希收起思绪，跟着范莳晓走。
    范莳晓带乔希来到周怡心办公室门口，门开着，范莳晓还是敲了敲门。
    “莳晓？这位是……”周怡心认了半天才认出来，“乔希？”
    乔希有点小得意，范莳晓做的大衣就是漂亮，连周怡心都吃惊了。
    “怡心，关于这位乔小姐的工作，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范莳晓径直走到周怡心的办公桌前。
    乔希觉得范莳晓和周怡心说话的神态，他们应该早就认识，就是不知道范莳晓有多少分量，一个部长能否改变领导的主意。
    “商量什么？”周怡心目光清冷的看了眼乔希，视线移到范莳晓那里时，变得柔和了很多，简直判若两人。
    乔希猜范莳晓家里肯定很有钱，不然周怡心绝对不会对范莳晓这么和颜悦色。
    “我的工作室刚成立，还缺一个助理。”范莳晓大力推荐乔希，“我觉得乔小姐非常合适。”
    “她不是科班出身，莳晓，在国外的时候，多少大牌设计师想给你当助理都被你拒绝了，怎么会降格看上一个小清洁工？”周怡心不解的问。
    “咳咳，不是清洁工，是洁厕工。”乔希插了句嘴，这可是上午周怡心亲口指派她的工作。
    周怡心脸色很不好看。
    乔希一脸无辜的看着周怡心。
    范莳晓对乔希这副样子忍俊不禁。
    “那些所谓的大牌设计师的想法都是一个模式的，完全没有创新，对于服装设计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领悟和灵感，永远有新鲜的东西带给世人。”范莳晓很专业的侃侃而谈，“而乔小姐对服装设计的领悟能力非常强，这和是不是科班出身没有关系，这是灵性，可遇而不可求。”
    “我怎么没发现乔希有你说得这么好？”周怡心的视线在乔希和范莳晓之间来回打量。
    “因为你只是模特，不能理解什么是真正的设计师。”范莳晓也算是实话实说。
    乔希差点笑出来，这不等于当面打周怡心的脸吗？
    果然。
    周怡心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我不同意，我上午刚刚给乔希部署的工作，哪能朝令夕改，这以后我还怎么管理下属？”
    乔希觉得周怡心是在给她自己找借口。
    “我觉得这没什么，如果发现给下属安排了错误的工作，没有物尽其用，就应该马上改正，这和朝令夕改没关系。”范莳晓说的斩钉截铁。
    “我还有个会要开，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回去忙你的吧。”周怡心对范莳晓说完，就看向了乔希，口气也就不客气了起来，“刚才清洁部门的人来我这里投诉说你下午偷懒没有打扫卫生间，如果下班之前你不能做好呢的工作，就别怪我扣你薪水。”
    “别啊，我这就去。”乔希急了，怎么当领导的动不动就拿扣薪水压人，难道不是应该以德服人吗？
    就她这点薪水，每个月只将将够用，可经不起折腾。
    “乔希，你等一下。”范莳晓叫住要离开的乔希，然后开始把自己的员工卡啊工作证什么的都摘了下来，放在周怡心的办公桌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周怡心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来这里是想把工作做到最好，如果连一个助理都争取不到，我宁愿不做这份工作。”范莳晓明显示在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