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哲说过，办公室和休息室就是乔希的职责范围，白天的时候乔希早就把这两个地方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了。
    所谓加班，就是趁大老板不在的时候偷懒。
    乔希立刻坐到了范哲的老板椅上，还翘着二郎腿把脚放在大班台上。
    “我也享受一下当老板的待遇，真舒服啊！”
    范哲已经到了商业宴会的地方，一身简洁的手工定制的限量版黑色西装，身姿挺拔，不管走到哪里都自带王者气场，当他站在宴会门口时，立刻成了众人瞩目的中心。
    这种商业宴会说白了，就是商界里的人用来相互认识并相互利用的，范哲早已厌烦了。
    是母亲张惜云一定要他来的，老太太想儿媳妇想疯了，说什么在这里会有跟着父兄出来应酬多女孩子，多见一些，总会遇到自己喜欢的。
    以范哲在商界的地位自然用不着巴结谁，大把在他面前阿谀逢迎的人，他端着一杯红酒，找了个安静的靠窗的角落，窗外是湛蓝夜空。
    他把酒杯放在窗前的小桌上，背靠着窗，一手抄在裤袋里，一手拿着手机看。
    手机软件连接了公司的监控设施，一打开就看到了乔希无法无天的样子。
    他让人给乔希送的晚饭是烤鸭，乔希直接用手捏着烤鸭啃，吃的满嘴流油，还用他平时喝咖啡的杯子喝水，杯子口上一圈都是油腻。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忽然，乔希朝着大班台的空地发起威来，“以后我就是这里的老大，你们这些平时在背地里说我坏话，想算计我的人，统统都给我跪下求饶！”
    范哲哑然失笑，自从那天乔希在楼梯间教育了梅娜和张琳以后，他就把这两个人调到了后勤部，原来这小女人平时人缘这么差，没法和众人当面冲突，背地里却这样孩子气的耀武扬威。
    乔希装模作样的训完了说她坏话的人，觉得不过瘾，眼珠一转，跑进了休息室。
    范哲倒要看这女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很快，乔希把立柱衣架弄到了大班台前，还把范哲放在休息室里替换的一套西服套在了衣架上。
    然后，演出开始了。
    乔希先是站在大班台后，用力的一拍桌子，和古时候升堂问案的县太爷似的，“范哲，你可知罪？”
    “小的知罪，求大老爷饶命。”乔希跑到衣架那里，把范哲西装的两只袖子弄成作揖的样子，连连说好话。
    “你罪无可赦，杀了你都是便宜你了，来人啊，先把这厮重打一百大板，然后推出去斩了！”
    “大老爷，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六岁的孩子，大老爷开恩呐！”
    “少啰嗦，给我打！”
    乔希每说一句话，都变换一个表演角色，玩的不亦乐乎，太解恨了。
    “小人得志。”范哲在手机上目睹了整个过程，脸一下子就黑了，马上走出了宴会。
    乔希玩的差不多了，看看墙上的挂钟，快十点了，范哲快要回来了，她马上整理好现场，又另做了一番布置，那是专门对付范哲的。
    走廊里响起皮鞋声，听脚步的节奏，乔希就知道是范哲，她贼嘻嘻的站在门后等着看好戏。
    按照她所设想，范哲应该走到门口后推门而进，可是皮鞋声在门口就止住了。
    乔希左等右等，就是没人推门进来，她眨巴眨巴眼，难道刚才的脚步声是幻觉？
    正在游疑不定，忽然门外传来范哲的声色俱厉。
    “乔希，你马上给我出来！”
    “是。”乔希自打当了范哲的专属清洁工以来，被支使惯了，听到命令，想都不想的就伸手拉开了门往外走。
    下一刻，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门上方放着的淋了脏水包着泥土的抹布落了下来，碎土沫子洒了乔希一脑袋，狼狈不堪，这些东西本来都是她用来算计范哲的，抹布式现成的，泥土是在公司前广场上的花坛里弄来的。
    范哲好整以暇的抱着肩膀，欣赏着乔希的脏样。
    “大总裁，你刚才怎么不推门进来啊？”乔希哭丧了脸。
    “蠢女人，那么大一包泥土放在门顶上，你自己看看，在灯光下那么大的投影，就能这智商还想骗谁？”范哲揶揄。
    “警惕性还真高，你肯定常做亏心事，怕人报复。”乔希把抹布放回门顶上，傻眼了，雪亮的灯光下，是个人都能看到抹布在地板上的倒影，但她还是嘴硬的想给自己找点面子。
    范哲踱步进办公室，扫视了一下全局，乔希顶着一脑袋土在他身后一脸狐疑，难道这魂淡看出她曾经在老板椅上坐过了？
    “休息室的衣架有人动过，我替换的西装有人用过，我的桌子椅子都有人坐过，就连我的咖啡杯也有人用了。”范哲一个字一个字的让乔希听清楚。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动过的所有东西你居然能一样不落的说出来，我明明都收拾好了，这怎么可能？”乔希吃惊的时候脑子容易抽，脑子一抽，嘴巴就把脑袋里想的东西都说出来了。
    范哲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乔希。
    乔希这才自知失言，赶紧用双手捂住嘴巴，一双带着惊恐的大眼睛瞪着范哲。
    她是不是死定了？
    “我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什么事都瞒不过我的眼睛。”范哲说的高深莫测。
    “说的和真的似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怎么不说你会跳大神还能鬼上身啊？”乔希才不信。
    “凡是做过的事，不管是空气还是空间，都会留下痕迹。”范哲抬手在空中随意的划拉了一下，正色道。
    乔希被他那深沉的样子吓住了，做梦都想不到范哲是在手机监控器里看到的，看着范哲的眼神由惊恐转为敬畏。
    “女人，给我记住，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谎。”范哲来到乔希面前，用手弹了一下她的脑袋。
    乔希头顶上的泥土掉落了一下，灰尘呛的乔希直咳嗽。
    “把这里彻底打扫一遍。”范哲坐到了老板椅上，准备监工。
    “都几点了，等打扫完连出租车都叫不到了。”她要怎么回家？
    “我送你。”范哲打开了电脑，不看乔希。
    清洁工打扫卫生，大老板开豪车送清洁工回家，乔希怎么想怎么觉得这里边有猫腻，唉，还是先打扫吧，拖下去时间会更晚。
    等收拾完都快十二点了，她这工作不是很累，就是一天不能坐着，熬的很累，乔希连打哈欠。
    范哲站起身，不发一语的往外走，乔希赶紧关灯关门，跟上。
    在回去的路上，乔希就在范哲车里睡着了。
    到了乔希家楼下的时候，范哲转头看着乔希，恬静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他的眼底一片深沉，慢慢倾身往乔希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