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跟白止战决战吗？”
    斯普突然冒了一句出来，让田实有点茫然，或者说不知所措。
    “如果之前获得的情报没错，那么对我们来说，现在的处境最为凶险，几乎所有有利条件都在白止战手上。”
    “这……”
    “真要说，我们现在的处境还不如西北东望洋海战之前。”
    “没有那么糟糕吧？”
    其实，田实都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很愚蠢。
    按最新的情报，梁夏海军绝对是有备而来，不但用上新式轰炸机与鱼雷机，就连战斗机都换成了最新批次。
    现在，梁夏海军的3种主力舰载机都有能够轻易碾压对手的强悍性能。
    关键，其实是作战半径。
    哪怕是鱼雷机，作战半径都高达700千米，俯冲轰炸机在适当降低载弹量的情况下甚至超过了1000千米。
    跟纽兰舰载航空兵相比，梁夏舰载航空兵的打击距离至少多出了200千米。
    只要充分利用这个优势，梁夏舰队能在纽兰舰队的打击范围之外战斗，以确保自己不会遭到攻击。
    在理论上，纽兰舰队甚至没办法还手。
    此外，梁夏舰队的“哮天”战斗机比纽兰海军的“野猫”强得多，而最新批次的性能又有大幅度提升。
    真要如此，就算斯普让舰载机发起单程攻击也未必能够取得战果。
    如果把载机数量算进去，白止战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哪怕把坎宁安的2艘“光辉”级算上，联合舰队也没有多少胜算。
    其实，在与坎宁安汇合之后，斯普就发了一封电报，建议坎宁安放弃那些已经完全没用的“剑鱼”，用腾出来的空间多载几架“野猫”。多带一些战斗机，至少能够增强舰队的防空作战能力。
    可惜的是，坎宁安觉得这是多此一举。
    当时，田实还跟斯普开玩笑，说布兰舰队没有跟梁夏舰队交过手，所以坎宁安不知道梁夏海军的厉害。
    正是如此，斯普才在南夕落洋放慢了速度，故意拉在坎宁安后面。
    按当时的设想，就是要坎宁安去前面充当诱饵，把白止战引出来，消耗掉梁夏舰队的攻击力。
    最后，再由第61特混舰队来扮演渔翁的角色。
    做这个部署的时候，斯普着重提到了两点。
    一是，坎宁安的远征舰队里有2艘快速主力舰，也就是2艘“声望”级战列巡洋舰。这两艘战列巡洋舰全都加强了防空火力，成为名副其实的防空战舰，能为舰队航母提供有力的掩护。
    二是，布兰航母的防护更好，生存力更强，也更加耐揍。
    当然，这都是借口。
    要说的话，也正是因为这些，在被坎宁安算计之后，斯普才有苦难言。
    “我们现在就转向，或许来得及……”
    “逃命吗？”
    话没说完，就被斯普打断了，不过田实并没有生气，只是很惊讶，毕竟斯普的语气像在斗气。
    “如果我们没有去奥国，选择了转向返航，先不说洛福斯会怎么对付我们，至少住在伦泰城首相府里的那个家伙会不依不饶，拿此事大做文章，把战败的责任归推到我们身上，甚至宣称被我们出卖。真要是如此，我敢说，在回到到珍宝港或者诺克基地之前，我们就会被宪兵带走。”
    田实叹了口气。
    斯普的话还没说完，不过有没有说出来都一样。与布兰王国闹翻之后，等待着纽兰联邦的必然是战败。
    “仍然按照计划去奥国，就必须面对梁夏舰队，面对白止战！”
    “可现在……”
    “不管怎么样，我们至少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
    在斯普说出这句话之后，田实一下没反应过来。在想明白斯普这句话的含义后，他立即被吓住了。
    “我们就一艘航母，要是有……”
    “坎宁安还有两艘。”
    “可是他……”
    “坎宁安确实非常狡猾，而不可否认的是，他非常善于抓住机会，也知道该如何利用到手的机会。”
    “纽兰海军就只有这一艘航母了。”
    “如果我们没在这里干掉白止战，错过歼灭梁夏舰队的机会，就算保住‘奋进’号又有什么意义？”
    “可……”
    斯普压了压手，说道：“要我说，白止战就顶得上十艘航母。这可是开战之后，最有可能干掉他的好机会。”
    这次，田实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斯普没有说错，确实是干掉白止战的绝佳机会。
    不说别的，只要能重创梁夏舰队，就有很大的把握歼灭梁夏舰队，到时候甚至有机会抓获白止战。
    没有了白止战，梁夏海军还有谁？
    刘向真吗？
    在西北东望洋海战当中，刘向真阴沟里面翻船，如果不是白止战及时出手，多半会栽在哈尔手上。
    关键，刘向真更加保守，不像白止战那么进取。
    换种说法，就就缺乏攻击性。
    只要能炸死白止战，哪怕“奋进”号战沉，那也是千值万值。
    其实，田实与斯普早就做过推演。
    在没有白止战的情况下，哪怕刘向真超常发挥，梁夏海军也要用5年，才有可能打赢东望洋战争。
    更大的可能是，因为没办法取得全面胜利，所以梁夏帝国被迫跟同盟集团媾和。
    田实甚至提出，让情报机构去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通过非正常手段干掉白止战，哪怕这么做有失光彩。
    现在有机会干掉白止战，为什么不拼一把？
    换个角度来看，就算逃走了，又能怎么样？
    开始，斯普已经提到了。
    如果在梵炎洋战败，哪怕带着“奋进”号去了奥国，只靠这一艘舰队航母，也绝对无法力挽狂澜。
    等梁夏海军打下波沙湾，后悔就来不及了。
    虽然丢掉波沙湾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但是早几个月跟晚几个月，有本质区别。
    想到这里，田实忍不住谈了口气。
    如果不是被逼到了死角，没别的选择，斯普绝对不会产生这种孤注一掷的想法。
    在田实的认识当中，斯普是一个很稳重的将领。只要还有其他的选择，他绝对不会拿舰队去冒险。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斯普已经把通信参谋叫了过来，让通信参谋联系远征舰队。
    一个晚上，如果能充分利用起来，就能把距离缩短几百千米。
    哪怕胜算依然渺茫，至少能拼上一拼。
    到了拼刺刀的距离，鹿死谁手就说不准了。
    在战场上，飞行员的能力与勇气同样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
    对背水一战的纽兰舰队来说，最不缺的或许就是拼死一战的勇气。
    何况，航空作战本来讲的就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只要抓住了机会，也许一波攻击就能够改写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