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子发出的第二份广谱调查问卷是:你为什么要堕胎?
这一次,收到的回复不多,但是,也有好几十份。
看统计,居然绝大多数是未婚女性,而且,都很年轻。
堕胎的原因不一而足,当然,最普遍的是:男人不肯用套,自己也没有安全意识,一不小心中招了,男人又不靠谱……于是,只好打掉。
有因为彩礼谈不拢打掉的,有因为男友忽然劈腿了打掉的,有男人坚决不认账而必须打掉的,也有双方经济条件都不好养不起必须打掉的……甚至有一个高一的女生,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究竟是谁的,索性打了。
有一个读者主动加了年子的微信,哭诉自己遇到了渣男。
她是真的遇到了渣男,怀孕后,才知道男友是有妻儿的,她问男友要三千元去做手术,男友说回去拿钱,然后,就消失无影踪了,从此,女孩再也找不到他了。
男人在哪里工作,他的老家在哪里,父母是谁……女孩统统都不知道。于是,只好四处找熟人借钱做了流产手术。
年子听完,但觉匪夷所思。
为什么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那么轻易地就和男人上床了?
为什么连三千元都拿不出的情况下,居然敢怀孕?
为什么,那么多有女儿的父母,不和女儿普及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为什么很多女生有一种误解:如果我不答应男人的上床要求男人就会离我而去?或者,我怀孕了是不是就可以永远留住这个男人了?
其实,对于女人怀孕(拥有骨肉亲情)这件事情,男人没你想象的那么高兴和肯负责任——每年的1300万流产手术足以佐证这一点。
打胎,对你来说,是刮掉一层肉,对于男人来说,只是除掉一颗多余的精子而已——本质上,跟他关系不太大。
男人一生有上百亿的精子,谁会在乎多一颗少一颗?
年子发了一条小文:姑娘,遇到男人时,腰带可否紧一点?就算你腰带很松,但是,也请准备一个杜蕾斯好不好?
没想到,收到了许多攻击和谩骂。
许多人留言:醒一醒,大清早就亡了。
你这样的“贞洁论”者,真是丢女人的脸。
我的身体我自己做主,我们也可以睡男人的,这有什么错?
别人提倡女德,你提倡贞洁,你和她们有什么区别?
堕胎怎么了?堕胎就当减肥不行吗?无痛人流了解一下,根本无所谓的……
……
年子很震惊,她反问那些读者:难道你们看不出来我不是提倡贞洁,我是提倡你们不能乱堕胎吗?
抛开一切的道德因素:清宫,刮宫,流血,轻则身体受损,重则以后不孕不育或者有些血淋漓的直接被切掉了子宫甚至危及性命……这一切,难道不是女性才独有的“悲剧”吗?
渣男可以见一个睡一个,他无所谓的,他又不怀孕。
当然,女人也可以见一个睡一个,但你也得保证自己不怀孕(堕胎)才行,是不是?
别说未婚流产,许多已婚妇女正大光明生育也会遇到生命危险,比如羊水栓塞这些也不了解一下?
毕竟,生理结构就注定了你会吃亏,如果你自己再不重视,那怪得了谁?
年子并不和读者掀骂战,无论她们怎么骂自己,她都不吭声了。
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研究数据,希望能写出一篇“耸人听闻”的科普读物,以警醒世人。
可是,她觉得这很难。
或者说,水平有限。
半夜,她头晕眼花,又睡不着。
给癞蛤蟆发了个五毛红包,好半天,才有回复。
“小姐,你深更半夜的骚扰我干什么?”
“癞蛤蟆,你如何看待未婚流产这种事情?”
“当初脱裤子的速度有多快,后来承受痛苦的程度就有多深。”
年子:“……”
这厮好毒。
“小姐,我给你讲一个实例:我有一次在医院看到一个被抛弃的女子,她才22岁,但是,已经为前男友打过5次胎,最后一次大出血,被整个切掉了子宫,于是,前男友的母亲亲自出面阻止了他们结婚,理由是,他们家不能养一只不下蛋的母鸡,不能因她而绝了后……”
年子:“……”
“小姐,你突然问这个问题干嘛?你未婚先孕了?还是准备去打胎了?”
年子:“……”
她好奇地问:“你难道不觉得那个堕胎五次的姑娘很可怜吗?”
“可怜?难道不是可恨吗?”
“???”
“堕胎一次你是无知;堕胎二次你是愚蠢,可堕胎三四五次……这就是该死的傻比!!!”
“……”
“小姐,我坦率地告诉你,在我眼中,第一次犯错情有可原,第二次犯错,就真的是自轻自贱,不值得任何人同情了。很简单,这世界上,最需要为自己负责的是你自己!如果你自己都这么轻贱自己,别人凭什么要可怜你为你买单?其实,这世界上正常的人大多数都一样,但犯贱的人,各有各的贱法……”
好有道理,年子竟然无法反驳。
癞蛤蟆又问:“小姐,你忽然研究这个干吗?”
“我发现终身不婚不那啥的人,往往更加长寿。”
“你这是牛头不对马嘴。不过,小姐你说得也有一丁点对的部分,毕竟,许多女人一旦结婚就是免费保姆免费生育工具经济上也不如自己独立生活时候潇洒惬意,生活水平大大降低,一大堆糟心事,想长寿也不容易……”
“哈哈,可不是吗?男人结婚得到一个免费佣人伺候一大家子,女人结婚得到一副免费枷锁套牢一辈子……”
“小姐,你想要这样一副枷锁吗?我可以替你量身定做。”
年子毫不客气:“如果我不能从婚姻中得到好处,我绝不结婚。”
不结婚不会死人,结了婚,有可能真的会死人。
“啧啧啧,小姐,你这么市侩真的好吗?”
“我市侩怎么了?怎么了?你咬我呀?”
癞蛤蟆:“……”
年子点开自己的qq,一溜儿的六大钻亮闪闪的,再拿起两个沉甸甸的大“石头”,忽然咯咯地笑起来。
“哈哈哈……”
“小姐,你这哈哈哈是什么意思?”
“癞蛤蟆,我忽然觉得你这不锈钢公鸡其实挺帅的……”
“难道你才发现?”
那是当然。
直到现在,这只不锈钢公鸡才真正变成了一名“大帅哥”。
……
这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年子一看电话号码,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
“年姑娘……”
她淡淡地:“林教头,这么深夜了,找我干嘛?”
“电话一响,年姑娘就接听,很明显是还没睡,对吧?”
“……”
“年姑娘应该还记得我们的一周之约吧?”
“……”
“明天下午六点,我准时来接你。”
年子忽然有点犹豫:“非去不可吗?”
“你不想去?”
年子的确不想去。
云未寒的声音在电话里非常平静:“我可以答应年姑娘,取消你透视的能力。但是,年姑娘也应该适当答应我的某些合理要求。”
挂了电话,年子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要求真的合理吗?
可是,她并不知道明天到底要去哪里,只是想,走一趟也无所谓。
第二天六点钟,云未寒的车子准时到了。
他出现在小院门口的时候,年子已经换好衣服,整整齐齐走出来。
他打量年子,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
年子笑嘻嘻的:“林教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一身行头会给你丢人?”
他摇摇头。
年子不知道他摇头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没有继续追问。
毕竟,她自认自己这一身行头已经不算丢人了。
到了现场,年子才发现,又是一个小规模的慈善晚宴。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富翁们的“慈善晚宴”就这么多呢?
可是,她有个原则:自己不懂的事情,就不要乱问。藏拙,比“出洋相”要好一点。
她闭嘴,和往常一样,只是面带微笑,少说多听。
云未寒一路和人打招呼,热情又亲和。
年子看不出任何异常,也不明白他今晚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和意图。
四下环顾,这一次,总算没有看到冷c和金先生等人。甚至,也没有薇薇和乔雨桐。
她正松一口气,忽然听得啧啧地赞叹声:“我们漂亮的薇薇又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门口。
就像看到了一个亮闪闪的发光体。
薇薇一身白色晚礼服,窈窕得就像是一朵刚刚盛开的深谷幽兰百合。
不止是男人,许多女客看着她,都移不开目光了。
薇薇不是一个人来的,她挽着一位很年轻的男子。这男子,好生面熟。年子看了好几眼,恍然大悟:这位张公子是一位很著名的网红,一个巨富之子,经常出现在各种商业娱乐新闻中,真可谓天下闻名。
张公子并不是什么帅哥,但是胜在年轻,高大,而且毕业于美国某顶级名校,于一众富二代中,算是特别杰出的青年了。
薇薇挽着他,二人好生亲昵。
瞎子也能看出张公子面上的心满意足:显然对这位绝代佳人女友满意得不得了。
当然,还有薇薇脖子上亮闪闪的一套钻石项链,翠绿色的翡翠耳环把她的一张雪白面孔都衬得透明一般。
她手腕上,也少不了一支名表——又是一个新款,价值几千万那种。
这一对“郎才女貌”一进来,就成了人群中的焦点,大家争相去和他们打招呼,而且,张公子的地位显然较高,因为大家巴结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
薇薇和张公子进来后,就没和云未寒打招呼,甚至好像没看到二人似的。
年子下意识地去看云未寒,正好迎着云未寒的目光。
他似笑非笑,仿佛在说:年姑娘,你可不要冤枉我,现在你也看到了,薇薇是有男朋友的,她跟我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