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微言有没有犯贱,乔雨桐其实也不是那么在乎。她在乎的是,年小明这个死对头不除掉,长此以往不是个办法。
连续几次交锋,她可谓吃了大亏,尤其是这次年小明的扒皮文。
年小明在文中直接指责她对社会的危害不输“黄暴”,以至于权威妇女机构都站出来怼她,认为她为了赚钱提倡“女德”是倒行逆施,其心可诛。
最明显的是,她的女德班不敢再公然招生了。好多讲座也暂时停止了,一些计划上市的“女德畅销书”也不得不搁浅,其损失之大,可以想象。
如果说,卫一泓等只是替卫微言“不平”,她对年子则是恨之入骨。
卫一泓愤愤之后,又有点不安:“雨桐,你们说,卫弱智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她另有新欢了?”
薇薇低声道:“微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格,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唉……”
“这就是了!卫弱智绝对不知道自己被绿了,否则,不应该是这个态度才对啊。雨桐,我们得把这事告诉卫弱智啊,要不然,他还蒙在鼓里……”
乔雨桐喝了一口酒,叹道:“就算微言知道自己被绿了又能如何?她的靠山又不是微言。说真的,微言无非是自作多情而已,她还真的无需仰仗微言……”
卫一泓:“莫非江湖传闻是真的?据说,她上次在酒吧公然殴打冷富豪之后,本来这事是没完的,但一个神秘富豪站出来,宣称她是他的妻子,向冷富豪讨了一个人情……可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传闻而已……”
“传闻而已?当然不是!”
卫一泓很是好奇:“那神秘富豪到底是谁?”
乔雨桐摇摇头:“我也在好奇此人的身份。据说,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物,一般人很难查到他的背景。”
“能令冷富豪给面子,想必也不是一般人了。”
“可不是吗?难怪当初那女人毅然决然抛弃了微言,原来是找到了更大的金主。现在好了,那女人有这么一个大靠山,更是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了……”
卫一泓自言自语道:“这不行啊,必须得让卫弱智知道她的真面目,至少,不再上当受骗才行啊……”
乔雨桐却看着薇薇。
二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薇薇也很少开口。薇薇就是这样,文静,恬淡,凡事不争不抢,可能是容貌到了那样的极致,凡事都有殷勤者送上门,所以才能这般云淡风轻。可以说,任何男人第一面见到她,都会惊艳不已,包括以前的卫微言。
纵是现在,她的追求者也多如过江之鲫。
“薇薇,你对这事怎么看?”
薇薇摇摇头,还是习惯性的沉默。
乔雨桐恨恨地:“那女人有了大靠山,以后还会继续妨害我们的事业。可不能让她一直这么得意下去啊,要不然,我们得一直被她压得死死的……”
卫一泓:“那还能怎么办?我们总没法让她和那个神秘富豪分手吧。”
年子发现,最近批评(辱骂)自己的黑子越来越多。
每一条文下都有大量的评论,其中大多数是一些自称“家庭主妇”的声讨。主妇们口口声声责问:你凭什么看不起家庭主妇?好多所谓的“职业女性”月薪不过两三千,丝毫谈不上社会价值,你们怎么有脸看不起全职主妇的?还有,你们当不成全职主妇只能证明你们找不到好老公,我天天在家伺候老公总比你天天伺候老板强……
甚至有几个很著名的男性大号站出来,公然讥讽年子“女权表”。
年子知道,这些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家庭主妇”——每个行业,都是同行竞争,幕后踩踏。
就像举报作者的,从来都是作者,而不是读者(对于垃圾般的文,读者顶多骂几句mmp,点右上角的“x”关了页面不理你就行了,才懒得去举报你呢)。
只有同行(对手),才巴不得弄死你。
可因为煽动的水军多了,就会带动没有分辨力的大众,于是,加入攻击年子的“职业妇女”团队越来越多。
因为这些人的“不停举报”,年子新出的好几篇文都无缘无故被封了,甚至当初首发扒皮乔雨桐公司的那个大号都直接被封掉了。
年子对于祸及大“金主”(稿费)非常愧疚,也寻思可能会危及到其他“金主”,所以,干脆暂时消停一下,不写了。
单人独马,还真的斗不过有团队的乔雨桐。
年子休战了。
人一闲下来,就慌得很。
她琢磨转型,干脆去写总裁文什么的,可仔细一研究,发现平时瞧不上的“总裁文”其实不那么好写——扫了几天榜单,除了对各种“一夜七次”的总裁们膜拜不已,自己居然写不出什么东西来。
深夜看段子时,“癞蛤蟆”的头像又亮了。
“小姐,你的高富帅真的跑了?再没有礼物可晒了?”
“小姐,你最近怎么消停了?事业爱情双双失意?”
“算了,我日行一善,安慰你一下……”
连续几个五毛红包,年子懒洋洋地全部收了。
她忽然忍不住吐槽了。
“癞蛤蟆,你说,婚姻法里的的确确没有任何一条是单独保护家庭妇女的,我写文原本也是好意呼吁她们维护自身的利益,希望她们意识到经济独立的重要性,珍惜工作机会,不要轻易放弃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权益,她们怎么反而把我当敌人一般辱骂?”
“小姐,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许多家庭主妇其实自己都知道自己地位低下毫无保障,可是,谁愿意痛痛快快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正因为知道,所以更应该有人站出来呼吁,比如,女性为何普遍经济不如男人?那是因为她们长时间在从事无酬劳动(育儿、洒扫、家务、照顾老人等等都是无酬劳动)。男人们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就算了,可女人自己也装傻白甜认命,那就没意思了啊……”
“你又天真了不是?男人们又不傻,只要女人不反抗,谁会主动提出对自己不利的条约,而且还是以法律的形式?现在不正好吗?因为离婚成本低,掌握了经济大权的男人想离就离,而全职主妇连孩子的抚养权都争取不到(除非男人自己不想要)。正因为经济不能独立,就只能忍气吞声!哪怕老公在外有个什么花花肠子,也基本上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睁眼闭眼,得过且过?”
只见女明星千里救出轨老公,你见过哪个男人不想整死出轨的老婆?
“小姐,你要知道,这不能全怪男人。在几千年的所谓人类文明史(体力比拼史)中,女人们发现了一个秘密:依顺男人(乖乖听话)是有好处的,只要这个男人愿意和你分享,你就可以走捷径直达富贵荣华的巅峰。久而久之,女人们便习惯按照男性的思维(利益)来思考问题了,比如,强暴事件发生后,女人们往往会先指责受害者:你为什么穿那么少?你为什么要走夜路?你自己不检点令人想入非非能怪别人吗……”
“哈哈,癞蛤蟆,你说的这话,我给满分。”
“其实,你以后再和女德专家们争论时,你只需反问她们一句:这世界上有哪一个妇女地位低下的国家成了强国大国的?抑制妇女,本质上是自废一臂。你一只手当然敌不过人家健全的两只手了!”
“哈哈,癞蛤蟆,谢谢你。”
“小姐,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男人其实绝大多数都有帝王梦,希望三妻四妾子女成群,但是,只有极少部分有钱有势的男人才能达成这种目标,所以,他们成了其他男人的偶像。事实上,有这种‘偶像崇拜’,是吊丝们的愚蠢。因为,吊丝们根本不明白,正是这些‘帝王’男人多吃多占,极大地霸占(浪费)了资源,他们更加面临无人问津(光棍终生)的困境。吊丝们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一旦发现谁鼓吹多妻(妾)多子,立即群起而攻之,久而久之,‘帝王’们再也不敢三妻四妾,留给他们的机会才会慢慢多起来……”
年子哈哈大笑。
听君一席话,胜十年八卦。
她干脆给他发一个红包。
“小姐,你今天怎么忽然这么大方了?”
“哈哈,我发现,这天下唯有你才是我的知音啊。”
“啧啧啧,是不是发现你那高富帅,除了钱,一无可取?”
年子悠悠地:“许多人除了没有钱,其他也一无可取!”
第二天傍晚,云未寒又来了。
年子好奇地看着这个“除了钱一无可取”的男人,只见他居然很罕见地穿了正装。
癞蛤蟆这话其实大谬——除了钱,云未寒还有“貌”。
这世界上,有钱有貌的男人其实并不太多。
“林教头,你整得这么隆重是要干啥?”
“带年姑娘去参加一个盛会。”
“什么盛会?”
“你去了就知道了。”
“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因为你以后必须逐渐熟悉并适应这样的场合。”
年子第一次盛装出席所谓的“慈善晚宴”(更主要的是去看个稀奇看个热闹,毕竟,人们对自己不熟悉的场面都有好奇心)。
一进门,她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但见满场衣袂飘香,觥筹交错……跟自己熟悉的生活场景实在是相距太远。
她跟在云未寒身边,也不怎么讲话,只陪着“微笑”,看他和一干熟人打招呼。
就在这时,听得旁边一个年轻男子低呼一声:“天呢……好漂亮的仙女……”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位穿雪白晚礼服的姑娘姗姗而来,她整个人自带柔光自带美颜自带滤镜……传说中的仙女,可能也真的不过如此了。
更重要的是,她没有带男伴,挽着她的手的,是一位女士。
所有来宾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位美貌绝伦的“单身仙女”身上。
年子下意识地看一眼云未寒,只见他也好奇地盯着那位“仙女”。
她忽然很想正面看看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