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再次打开了!
“你这个不孝子,你怎么才回来呀!”被人扶着的是伍老爷,开口就泪流满面:“你祖父盼了你好久好久,他最疼的是你,可是临到最后都没有看到你一眼!”
什么?
伍志帆翻身下马,步履匆匆,直接奔向了祠堂里面。
“祖父……”新的牌位立在上首,伍志帆双膝一软跪了下去,痛哭流涕:“什么时候的事,为何不曾告诉于我?”
自己是多么的不孝啊!
伍志帆想着从小自己淘气,祖父不仅不责罚,还给自己找师傅学武艺,整个护国公府都知道,他是老爷子的宝。
“祖父,为何不等孙儿回来看您一眼啊!”他之所以这么拼命,也是要让爷爷看到他是他的骄傲,爷爷想要的是自己能守住护国公这个牌匾。
“你祖父走了快一年了。”伍老爷看着牌位也是老泪纵横:“临走之前千交待万叮嘱,不让告诉你,说是你不能分心。”
原来如此!
“你祖父将自己的体已好的都给了你。”就因为他的这份偏袒让二房三房的人记恨:“他说了,伍家就全靠你了。”
对了,伍家,那牌匾是?
“是你娘让换的。”伍老爷道:“那一位早就想摘下来了,只不过那些年你祖父还硬朗。你祖父就是伍家的一棵树,他一倒,下面也就散了。”
伍志帆心里好一阵酸涩。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他也是懂得的。
所以他很心疼爹娘,无论去哪儿都会给娘捎回礼物。
也惦记着祖父,他知道,再好的礼物都没有守住护国公府的这牌匾有用。
结果,他不负重望凯旋而归,回到京城却是物是人非。
“父亲,孩儿想要和祖父说说话。”伍志帆想着交掉兵权,想着皇帝轻顠顠的说的探亲几个字,他甚至有点昏头,他不知道要何去何从。
伍老爷带着人退出来时,正遇上了匆匆而来的伍夫人。
“让他静一静吧,伤心着呢。”伍老爷拉着老妻的手:“我们去厅堂里等。”
“那要不要派人将香儿接回来?”伍夫人想着儿子要是早一点回来的话这个家或许就不会散了。
“散都散了,就这样吧。”伍老爷道:“回头他也该回到自己的府中去。”
伍夫人看着祠堂里跪着的儿子泪眼婆婆。
阿七守在祠堂外面,听得里面的抽噎心里难受得紧。
爷是一条汉子,爷能率军阻拦千军万马,却抵挡不了阎王要他最敬爱祖父的命。
五年前一别,生死两茫茫,天人永隔。
“祖父,孙儿还没有长大,孙儿还有很多事要向您请教。”伍志帆任由泪水滑落脸庞:“祖父,他让孙儿交出兵权回京探亲,祖父,孙儿的付出就成一场空。”
看来封爵是再无可能了。
而且,他已经在防备自己了。
“祖父,伍家世代为他们的江山,为这片土地抛头颅洒热血值得吗?”伍志帆闭上眼睛:“孙儿这一次带着上万的兄弟九死一生拼回来的东西居然在他眼里不值一文是不是?”
空空的祠堂,回答他的只是一片寂静。
祠堂外,伍志轩和闻讯赶来的伍志林伍志南相视一眼。
老二和祖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
看他在里面长跪不起还是有点唏嘘的。
“二叔还真是孝顺。”兰氏悠悠说了一句:“难怪老太爷临终之前都对他特别关照了。”
这里面明显的含着嫉妒。
李氏这次聪明的选择了默不作声。
夏氏轻轻的抹着泪。
其实,人与人之间真的是讲感情的。
且不说二哥与祖父之间的有多深的情义。
单是你想着一个人出门在外,回府就至了一个至亲那种心情也让人泪奔的。
亏得大嫂还这么心硬。
伍老爷带头,伍夫人在夏氏的掺扶下一步步的去了正厅。
一杯茶尽,下人来问是否可以用早膳了,全都摇了摇头。
伍志帆还没有出祠堂呢。
“爹,娘。”正想着,伍志帆大步走了进来:“大哥,大嫂……”挨个儿喊了一遍看了一圈:“香儿还在艾家吗?”
不该啊,爷爷走了还不到一年,她该带着孩子守孝的,闲话总不能拿给外人讲。
她虽然不是那特别守规矩的人,但是也不是没有规矩的。
这一点伍志帆心知肚明。
“志帆。”看了一眼老爷子,伍夫人叹息一声:“你祖父走后,护国公府变成了伍府,然后和你二叔三叔分了家。”
这是正常的,那两家早就该分出去了。
“我们家也分了。”伍老爷看了一眼伍夫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媳妇儿带着两个孩子搬到了绿荫路那个三进的宅院里去了,同去的只有冉婆婆、紫苏和金樱。”
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
“树大分枝,儿大分家。”伍老爷将事情扛在了肩膀上:“我寻思着你们兄弟四人都成家了,我也是个没用的人,总不能护你们一辈子,分了的好,分了你们各挣各的前程。你媳妇儿是一个大度的,只搬走了你的东西,府中的产业一文没要。我就做主将你的那一份均分给了你志轩他们兄弟仨,你没有意见吧?”
“父亲做主就好!”现在的伍志帆只想知道伍府发生了什么事让香儿绝决毅然的搬家另过。
而且,那些下人居然一个都没有追随,这是想要避她避得远远的?
只有视若洪水猛兽才会想着避开!
伍志帆瞳孔一缩,他明白了。
“爹娘,孩儿告辞。”伍志帆大步往外走。
“志帆,你去哪儿?”伍夫人连忙追出来问。
“娘,我回我家。”伍志帆跨步上马:“娘,回头儿子接您到我家养老。”
这破孩子,谁要你接去养老!
着急上火的往回赶,还没有说上三句话呢!
伍夫人气得不行,却是半点话都不能指责,他分了家,自然是回去找他的妻儿。至于这个娘,早给抛到了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