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鬼来无影去无踪,原来是直接通过无线网信号来回游走的。
“先这么着,我给你们一个wifi寻踪扩大器,你们俩明天就给我找这个wifi信号,从这栋楼开始找,信号最强的那家,就是这鬼的藏身之处。”根正似乎早有对策,安排着。
我和臧五点了点头。
“另外,千万记住,不能被那鬼发现,乔装打扮一下,找个好一点的理由混进去。”根正不放心,又嘱咐道。
“能不能别把我们俩当小孩子,这点常识我们还是懂的。不过那鬼会不会认出我,或者闻出我身上的味道?”我有点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这黑灯瞎火的,估计看不清,再说你只要把身上的那股骚味去掉就可以了,买点香水喷喷吧。”根正一副贱样,这个梗他能讲一辈子。
我们从李美苏家出来,又在车上挨了几个小时,还没等天亮,根正就把我们从车上拉下来,然后开车准备离开。
突然,他又倒了回来,把一个黄纸符塞到我手里:“这是我师傅给我的,危难的时候再用,哪里不行就贴哪里。”
“痔疮能贴不?”我突然来了好奇心。
“滚粗!”说完他开车扬长而去。
我们的精神寄托彻底离开了,我和臧五就像是被抛弃的孩子,呆呆地看着根正的离去的背影许久许久。
可是生活还得继续,臧五捉住了我的胳膊,慢慢偎依在我的身边,嘴里竟然冒出了一句:“没根哥在,我有些怕。”
“害怕个毛线,有师傅在呢,别让我碰到那孙子,不然用尿喷死它。”有了初次交锋的经验,我的心里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毕竟那鬼是被我打跑的,再说现在还有了一张神符呢,谁不服就贴谁。
我心里想着,这年头查水表的借口似乎是不大管用了,还不如检查煤气更方便一些,毕竟这是关乎人身安全的事情。
我们在地摊上买了两套工作服,然后买了一个工具包,又买了几个称手的工具塞到包里,起码得做做样子吧。
就这样折腾到中午,倒不是衣服的样式难买,而是臧五的衣服号码难买,因为没有这么大号的,溜了好几条街,好不容易才算找到。
我们返回小区,先从晓蝶所住的楼宇开始寻找,果然就在旁边的单元里,我们查到一点猫腻,十四和十五楼的东户,符合那个用户名的wifi信号都相当高,几乎满格。
我们决定先从十四楼开始查起。
“有人在家么?我们是检查煤气的!这一栋楼有煤气泄漏,每一户都要检查!”我敲了敲门,大声喊着。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可是,猫眼里却有一个黑影在晃动。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这关系到整栋楼的安全,如果今天不开门,我们以后每天都会来,如果再不开,实在联系不到您的话,我们就采取强制措施撬门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缝隙,一个肌肉结实,而且身上满是纹身的壮汉,横目瞧着我,质问道:“咋呼什么,我这里压根就不做饭,用不着煤气,去别家看看吧。”说着就要关门。
我赶紧拦住他:“大哥,这都是上面布置的任务,请行个方便,不然我们也不好交差。”
“你笨蛋啊?写上没什么问题没有不就行了,哪来这么些废话,我再跟你说一声我们这里没有煤气泄漏,再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他的声音很大,而且显得很不客气,脸上的肌肉都扽了起来,面相凶恶。
那纹身男本想使劲关门,但是被臧五一手拦住,臧五把我推到一边,然后把一只粗壮的胳膊搁到门缝中间,恶狠狠地说着:“请麻烦你配合一下,不然……”
说着他便用力开门,纹身男不管怎么用力往里拉,还是被臧五生生用蛮力一点点拉开了。
纹身男似乎是害怕了,虽然自己也很壮实,但是眼前的臧五就如同是绿巨人一般的存在,胳膊比他还得大一圈,一旦用力,本来小一号的衣服就会被生生拉紧,显现出一副宽阔壮硕的体形。
“看就看呗”,纹身男怂了,不过还是一副嚣张的样子,“给老子快点看。”
进屋后,里面还坐着几个看似野蛮强横的汉子,而且身上也都有多多少少的纹身,有的还光着膀子,这尼玛是不是惹上黑社会了,这怎么像是黑社会的窝点呢?我真不该进来,万一不慎,等一会被剁了也说不定,既然进来了,那就赶紧检查完,马上撤退。
来到厨房,可以看出,这纹身男就是在撒谎,因为在灶炉上放着一个硕大的锅,而且还冒着热气,里面是一锅大白菜,清汤寡水的,没有几个油星,这一锅起码也得够二三十个人吃。不过我敢怒不敢言,走走过场就算了。
就那几个纹身男,膘肥体壮的,吃这么一大锅大白菜,我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还不如臧五呢,腰间随时别着一只炸鸡,这生活水平也太低了吧。
不过旁边还有一个锅,里面的情景让我吃了一惊,整整的一尖锅小鸡炖蘑菇,香喷喷地,与旁边的水煮大白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似乎有点懂了,这小鸡炖蘑菇应该是那几个纹身男的午饭,可是这些大白菜又是谁的饭菜呢?
“你们检查完了么?检查完就赶紧滚!”那开门的纹身男叫嚣着。
我们正想离开,突然,一个女人从内屋里冲出来,大声喊道:“救命啊!……”然后被追上来的一个男人捂住嘴巴拖了回去。
我当做没看到,想要离开后再报警,但是那纹身男已经把门关上了,拦在那里,周围的纹身男也都聚上前来。
“既然被你们看到了,哼,那你们就别想走了。”门口的纹身男阴阴说道,从背后拿出来一个长木棍,其他的人也都拿出家伙,有木棍,有砍刀,还有电击棒。
我们被包围了!我用手拉住臧五,把他放在身后,在这种时候,我不能变怂,起码得死得其所,再说,师傅保护徒弟,是天性,哪能让徒弟给自己当肉盾。
还没退几步,臧五凑到我的耳边嘀咕了一句,意思是让我退到厨房里,把那锅小鸡炖蘑菇找个塑料袋打包。
“哇靠,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吃……”我还没说完,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臧五一下子推进了厨房,臧五回头看了我一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鼓励般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开始脱衣服,说实话,我还真没看到过臧五luo露的身体。上衣被脱guang以后,这体形简直没谁了,只见他身上的肌肉凹凸紧致,只是稍微一用力做几个威猛的动作,那肌肉块子就像迷宫一样位移着,再加上那硕大的臂膀,俨然就是力量与健美的完美组合。
他咆哮了一声,空手摆出架势,身上的青筋暴露出来,显得更加威猛强壮。
周围的人似乎被眼前的这场脱衣舞表演吓呆了,听到了臧五的吼声,这才反应过来。
一群人举着家伙围上来,但是还没打几下,我就看出来了,这臧五虽然有一颗少女心,但是也是实实在在的练家子,每个招式都充满了刚毅的气息,而且拳拳到肉,没有多余的动作。
当时我真是小看他了,我以为这人就是个肌肉bang子,再加上他的性格,估计一出事比谁都跑得都快,现在想来真是看走眼了。
算了,还是找个塑料袋把那锅鸡带上吧,时间剩下得不多了。
一边是生活,一边是暴力,一边是舌尖上的美味,一边是赤身的肉搏,这两幅场景交织在一起,显得都很欢快而又和谐。
我一边品尝着味道,一边打包,那边臧五一边打斗,一边跟我吼:“把鸡翅膀给我留着。”怪不得这小子每次他都给我鸡腿吃。
等我打好包出去,只见先前那几个莽汉也已经被打包完毕,手脚都被捆好,被扔在一起,为了防止他们逃脱,臧五从外圈又把所有的人捆成一团。
那两个屋里竟然关着几十个人,其中女性居多,而且都是大通铺,就像是被囚禁一样,看来是做传销的。
我们把人都放走,有几个自愿留下看管这些施暴之徒,并希望能给警方提供证据,然后我毫不犹豫地打了报警电话。
现在的目标锁定到十五层的住户,我们来到楼上,敲了敲门,等了大约得半分钟,一个老妪才缓缓地把门打开,只见她佝偻着身子,脸上纵横交刻着许多很深的皱纹,两个眼睛眯瞪着,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你们找谁呀?”
那沙哑低沉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中传出来一般,很有穿透力。
我说明来意,生怕她听不明白,又连带着手语,详细说明了一番。
她没有说话,也不管我们,开着门背着手就向里面走去,看来是想让我们自便了。
我们开门进入,屋里很黑,窗帘紧闭,里面只亮着一盏最多10瓦的小灯泡,发出昏黄的灯光,更像是夜里亮在天际边的星星一般。
来到厨房,里面的摆设很简单,除了几把零散的面条以外,我竟然没有看到其他的食材,其实我也能够理解,一旦人到了老年,对于物质生活就没有太大奢望了,一小口吃的就能满足自己的要求。
我突然想到了远在乡下农村的奶奶,孩子们都来到城市打拼,她身边也没有现成的人照顾,或许应该就是这种光景吧!想着想着,我心里面竟然升腾起一丝莫名的酸楚。
我们装模作样检查了一会儿,却发现老太太不知道去了哪里,看样子估计是到里屋休息了,我们正想离开,突然,客厅里的一个很长的白色的物体,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向前走了两步,才算看得清楚,这其实是一个冰柜,但是这就有些让我不解了,按说家用的冰柜不应该这么大呀,而且这家里似乎就只有老太太一人居住,为什么用这种超市里才有的,如此硕大的冰柜呢,同时我注意到,冰柜电源是开着的。
按理说,老年人都很节俭,从这间屋子的陈设,我就能够看得出来,可是这冰柜却与屋里的其他东西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