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修看到朱青咬牙,还对朱青轻轻点头:“有我和你姐在,你放心就是。”你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你。
朱青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当下就想瞪起眼来反唇相讥。不过她及时想起了现在形势比人强,及时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扫一眼就站在罗修身侧的楚警官,她低下头眼圈红红的向朱思年撒娇:“爸,你看姐和罗修根本不把你的话放在眼里!当着你的面儿就这样,离了你的眼睛,还不知道……”
她知道现在自己最大的倚仗是朱思年,所以不敢直接怼朱丹和罗修,但是她可以借朱思年的手收拾他们。
朱思年闻言合上眼睛没有说话,看他的脸色倒是很平静,无喜无怒也无悲;倒让提着一颗心的朱丹稍稍放下心来——对朱青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全咽下去。
朱丹不想让朱思年太过费神,更不想让朱思年的情绪起伏太大,因为不管是哪一种都会影响到朱思年的康复。
哪怕她再不赞成朱思年的决定,也没有坚决的予以反对,便是顾虑他的身体。
事实上朱思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失望把他淹没了;朱青,倒底是他捧在掌心里养了多年的女儿,就算是已经有了决定,但是他总有那么一丝丝的期盼:朱青想要谋害他只是一时糊涂。
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好,他和朱青的父女缘份已尽,在这个时候能让他把朱青看的再清楚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疼,当然是疼的;怒,自然也是怒的。但更多的却是伤心,伤心于他为什么把教养出朱青这样的女儿来。
他要好好的反省,这些年来他是不是真的尽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朱青虽然可恶,但他真就没有一点错吗?当然不是他有妇人之仁,能闯下现在这份家业,他的心肠自然不是软的。
罗修不想朱青再打扰朱思年,但也明白朱青会紧紧的巴着朱思年,因此他向楚警官挑了挑眉:“警官,您工作我们配合,不过我们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让朱叔叔先好好的养病?”
楚警官咳了一声,暗瞪一眼罗修,倒底人很多他不方便和罗修说太多,心下决定有机会再和罗修好好算帐:“朱先生好好养病,其他事情朱先生请相信我们警\方。”
朱思年睁开眼睛,看着楚警官微微点头:“谢谢,麻烦了。”他知道他的说辞并不能决定什么,不过如果没有铁证的话,他的证言就很关键。
多年在商场闯荡,他早已经知道不要强人所难;他的立场表明了,但结果如果不能如他所愿,他也不会怨天尤人,或是再不择手段去达成。
老祖宗不是有句话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只是尽最后一份心力罢了,所求无非就是心无所愧。
楚警官一笑,如灿阳初升:“不客气,朱先生还是不要多说话了。嗯,还需要我在这里吗?”他知道律师要来,所以才会多问一句;只要是他能做的事情,他总不会推辞。
朱思年再次点头:“麻烦了。”他实在是说话费力,所以才会能少说就少说一个字;不过现在也不会有人同他计较这些,所以他说完再次合上了眼睛。
他需要养一养精神。
至于朱青,他没有再看一眼。
朱青有点莫名的心慌,虽然她眼下的危机好像是解了,可是朱思年没有回应她的话,让她有点不踏实:“爸?”她不再撒娇卖痴,很小心的试探着喊了朱思年一声。
朱思年的眼皮都没有动,看上去好像是睡着了。
朱青不死心的轻轻推了一把朱思年:“爸——”她更不踏实了,现在她不能失去朱思年,所以特别的害怕朱思年对她生出满来。
她现在终于想起来她对朱思年做了什么:不管朱思年对众人怎么说得,但朱思年很清楚她干了些什么,又怎么可能不生她的气?!她可是要害死朱思年,如果换作是有人要害死她,她绝对不可能会原谅那个人的。
朱思年依然是一动不动的没有回应,好像真的陷入了沉睡中。
“朱青,爸好不容易睡着了,你让爸好好睡一会儿成不成?!律师一会就到了,有什么话你一会再说。”朱丹压着火气阻止朱青对朱思年的搔扰。
朱青回头看向朱丹:“爸睡着了,可明明他刚刚还在说话。”她此时却真的希望朱思年是单纯的睡着了。
罗修淡淡的道:“你以为都是你啊,活蹦乱跳的有的是精力,朱叔叔可是刚刚救过来!医生明明说现在不适合探视的,是朱叔叔坚持要见我们。”他说完还不忘瞪了一眼朱青。
朱青这次被瞪没有不快,也没有发觉罗修的所为和他平日有什么不同,反而相信了罗修的话放下心来:只要不是朱思年讨厌她就成,睡着也好,等朱思年醒过来她再好好哄一哄他。
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孙明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底越来越不安,想要说话可是她又不太敢问朱丹或是罗修,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不敢开口就轻轻咳了一声。
这声咳在安静的病房里百分百引人注意,所以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了她;被所有人盯着看,孙明珠立即就缩了一下脖子,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咳那一声儿了。
“我,我嗓子痒。”她没有敢吐出她最想说的那句话来,反而找了一个借口向大家解释;不过话出口她灵机一动,这不就是个好机会:“我可能、八成是感冒了。”
“现在思成的身体不好,别再被我传染了。”她越说声音越小,因为所有人的眼睛都有了变化,要么是瞪了起来、要么就是眯了起来,不管是哪一种变化都让她更加心虚。
她感觉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个,我去找医生拿个药先吃了。”想要借此离开的话倒底没有说出口,因为她莫名感觉,只要她一说等着她绝不会有好事儿。
没有人说话,朱丹和罗修都转过了头去,可是孙明珠的手心里都出了汗:“我再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再吃药应该也行。”她是真的心虚,非常的心虚。
还是没有人回应她,屋里静的只有众人的呼吸声,孙明珠也终于知趣的闭上了嘴,同时在心里发誓,再也不主动开口说话了。
律师终于来了,伴着律师来的还有了医生。
医生的脸板的就像是被谁欠了五百万没有还,欠债的人已经明确告诉他不还了一样,而且欠他钱的人就是朱丹这几人。
众人很自觉让开路让医生通过,医生认真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朱思成,然后转过身来板着脸:“五分钟。”
他见朱丹脸色一变,眼睛一瞪:“你们还能再留五分钟——这是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在这里天王老子说的话也不算,我的话在这里就是圣旨。”
说完他看向朱丹:“他的身体没有问题,但病人就是病人,他现在需要是休息。”说完医生不再理会任何人就离开了。
医生是真的受够了,如果不是看在罗修的面子上,这五分钟也不会通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