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珍并不掩饰她无赖的脸嘴,因为她就是要让朱丹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为了钱,脸面什么的在高珍眼中一文不值。
朱丹太清楚高珍的为人了,但是每次看到她秀下限,依然在心底感到悲凉:这就是生她的母亲?
不管朱丹对自己说过多少次要坚强,还是对母亲这样一个词,抱有一个女儿会有的感情;只不过事实给朱丹的打击太大,这份感情与希望,被朱丹埋在了心底最深处。
这份感情与期盼,在高珍秀下限的时候,就会化成尖锐的刺,在朱丹的心上轻轻的捅上一个小眼儿。
朱丹忽略掉心底的那一点刺痛,轻轻咳了两声:“你倒底想做什么?”她只关心对方的真实目的,直击重点才能解决问题。
高珍扫一眼白玫姐妹:“你不是要报\警嘛,有事没事就吓我,真以为我会怕了你;我是不和你一样,你也别蹬鼻子上脸——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少掺和。”
她警告朱丹,不要再试图破坏她向朱思年索要好处的事情。
朱丹看着她,想了想一甩头:“白玫姐妹两个倒底还是孩子,她们还在上学中;既然你说没有办法照顾她们,还是因为朱阳的事情,那我就代你照顾几天,你看怎么样?”
她真的不想和高珍多说话,太累。直击要点解决问题,然后就当高珍不存在,朱丹可以安静的等抢救的结果。
高珍没有想到朱丹这次如此轻易就答应了她的要求,眼珠转了转:“我可没有钱。是你愿意照顾她们的,不管是吃的、穿的、用的,我事后可都没有钱给你。”
到时候她可就有钱了,万一朱丹想拿照顾白玫姐妹来说事儿——她要先把朱丹的嘴巴堵上,让朱丹没有办法向她开口要钱。
朱丹点点头:“不会向你要钱。我也是学生,没有什么收入,能提供给白玫和白薇的生活也不会有多好,用不了多少钱。”
高珍的眼珠又转了转:“她们上学需要的花费,现在我也无力支付。你知道,朱阳这一刀子就把我们一家人全毁了,白玫她爸真有个万一,我们母女三人就只能去讨饭了。”
“如果她爸没有受伤,我们一家人也不用看人脸色、在人屋檐下讨饭吃啊。”她说到这里,拿衣袖往眼角抹了抹——就好像她眼角真有眼泪一样。
她在琢磨着,朱丹难得如此好说话,是不是可以再多弄点好处;比如说,弄点钱来用,那明天她不但可以打扮的漂亮,还可以请陈兴去吃顿大餐。
陈兴可是向来喜欢吃西餐的,只是她手里的钱真就是要算计来用,所以她还真的没有狠下那个心来,请陈兴去吃顿西餐。
但是现在她看到了希望,认为她和陈兴的这顿西餐有了着落。
朱丹没有理会她,只是向白玫招了招手,示意她带着妹妹过来说话;她要和高珍说的话都说完了,现在才懒的理会高珍要做什么戏。
白玫和白薇一直都在侧着耳朵听高珍、朱丹的谈话,她们生怕漏掉了一个字;因为这关系着她们以后放学回来,会不会有个地方让她们吃饭、睡觉。
朱丹答应了高珍,白玫两人的眼角眉梢都是轻松;从此之后,不用每天晚上都过得那么提心吊胆了。
“谢谢你,姐姐。”白玫和白薇很乖巧的道谢,尤其是白玫的眼睛都亮了,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朱丹轻轻的点了点头:“我还需要在医院里住上一段时间,就算是出院了,我也要去上学,并不方便把你们带在身边。不过,我会让人好好的安排你们。”
“你是姐姐,”朱丹看着白玫:“平常你还要多辛苦一点儿。”
白玫愣了愣:“姐,我们、我们不住到你家啊?”她看一眼白薇:“我们两个小孩儿自己住……”她用脚尖碰了碰白薇的脚。
白薇忽闪着大眼睛:“我们自己住,我会怕。”她说完抿了一下嘴唇:“家里没有大人,我真的很怕。”
朱丹也没有过多的安抚白薇,只是道:“你们不用担心那么多,自然不可能让你们两个孩子单独住。”她更没有再解释如何安排白薇和白玫,而是拨打了电话。
高珍并不关心朱丹如何安置白玫姐妹,反正如果白玫她们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她就去找朱丹算帐!
“你是做姐姐的,可要好好的照顾她们两个,如果有个什么不好,不要怪我不依不饶啊。你答应了照顾她们,就要照顾好她们。”她得寸进尺的要求着。
朱丹看了她一眼,没有接她的话而是对手机另一端的人说:“您好,我在罗氏医院的抢救室前,我要举报有人遗弃两个未成年女儿。”
她又把地址详详细细的说了两遍后,然后才挂断电话,把手机交给了牛看护收起来。
白玫姐妹吃惊的看着朱丹——她们同样认为刚刚朱丹只是在吓高珍,没有想到朱丹都答应要照顾她们姐妹了,还要打电话报\警。
高珍伸手指着朱丹,就仿佛是被电到了,一只胳膊颤的根本稳不住:“你、你……”她还在想着如何在朱丹身上弄点钱,却没有想到朱丹真的报了警。
她是又气又急又怒,想要打人吧,可是看看牛看护的那双眼睛,她还是很明智的选择了放弃暴力出气:同样是女人,还同样是成年女子,但两个高珍都不可能是牛看护的对手。
朱丹看着她的眼睛很平静:“生什么气,我只是麻烦警\察来做个笔录,以便在将来能证实,我只是无奈之下代你照顾几天白玫她们两个,而不是拐走了你的两个女儿。”
两世为人的朱丹,什么样的诡计没有见过?她吃过的盐真就比高珍吃过的米还多,又怎么可能会留下什么后患呢。
高珍听到朱丹的解释更生气了:“谁说你拐走了,就让你照顾她们两天,犯得着报\警吗?”她气的耳朵都嗡嗡作响,可是看朱丹却一脸的理所当然。
朱丹摊开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一个还在上学的大一学生,还是个女孩子,做好事儿不想得什么回报,但是也不想被狗咬一口。你说,是吧?”
白玫弱弱的开口:“我们不是被拐的,我和妹妹会说的。”用不着请警\察来吧?她又不是没有嘴巴,她可以为朱丹解释啊。
朱丹对她微微一笑:“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人言,我还是更相信白纸黑字,尤其是权威部门记录下来的白纸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