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看朱丹的神色就知道她现在很不妥,所以当即向队长做了汇报,然后他们这一小队人就离开大队,跟上了朱丹。
朱丹不肯上车,石磊就陪她一起走,不时的说些笑话逗她;虽然朱丹活了两世,但是她十八岁之后就没有了欢笑,所以她的记忆中没有任何一则笑话。
石磊的笑话并不出奇,却让朱丹听的渐渐放松下来,露出了笑意:“磊哥,我不知道你居然这么会安慰人呢。”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石磊看着朱丹的眼睛,眼中的温柔一闪而没:“以后你如果仔细些,会发现更多——叔叔,伤的不重吧?”
朱丹歪了歪头:“嗯,不算重吧?这要先找医生问过——不过我爸没有事儿,他不会有事儿的。”
她极为笃定的语气,让石磊放心下来的同时,也生出一点好笑来。
“叔叔不会有事儿的。不过听朱丹你的语气,也用不着问医生了吧?”他说完拍一下朱丹的头:“反正咱们朱丹说了就算嘛。”
朱丹抬头看着石磊的笑容,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脸:“磊哥,没有想到你长的好帅啊。原来我就没有发现呢,还老和我同学报怨,身边都没有一个帅哥。”
“你的鼻子好挺啊,嗯,额头也好宽,哇,你的眼睛好深邃啊,真就是看一眼就能陷进去呢;嘴唇嘛,太性感了一些——你听说过世界上最性感的十大嘴唇吗?我认为他们没有见过你,不然你一定榜上有名。”
她把那些沉重的东西抛到脑后,和石磊在一起边走边说,心情真正的轻松起来;就好像,那满天的阳光重新进入了她的心中。
她是谁,她可是朱丹,不管是郑双成还是谁,她自然都能对付;至于朱家,她一定能带着她的家向幸福出发!
“咦,磊哥你脸红了?不是吧,你真的脸红了。”朱丹就像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再也忍不住的笑起来:“你是被我夸的脸红了吗?太好玩儿了,你居然会脸红。”
“不过,你真的挺帅。”她最后还是总结了一句。
石磊真的脸红了。
他从来没有和朱丹这样说过话,准确的来说,朱丹从来和他没有在一起说过五句话:朱丹总是像只蝴蝶一样,匆匆的来到他身边,他刚刚把目光放在其身上,她就又翩翩飞走了。
朱丹总是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多么无聊的事情,她都能带着饱满的热情投入进去,然后带着身边的人一起哈哈大笑。
那样的朱丹,总会让人眼前一亮,哪怕是在一大堆的人中,也能让人一眼就看到她:她,就是个会发亮的个体。
今天朱丹还是有点调皮,但是没有了从前的漫不经心,也不像从前一样不能安静一刻: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朱丹一下子长大了。
石磊一直在等朱丹长大,却没有想过,他只是一个转眼,朱丹居然就真的长大了;长大的朱丹,更让人砰然心动。
“真的帅?”他看着朱丹,脸红依然还脸红,但是却没有了刚刚的局促,反而一双眼睛明亮的吓人,咄咄的盯着朱丹:“真的帅,那你就多看几眼吧。”
朱丹哇了一声:“磊哥,你的脸皮厚了呢。可是,你真的很帅,如果以后我找不到男人娶我,磊哥你就把我带回家吧。”
她想到上一世的婚姻:唉,这一辈子,她已经不打算结婚了;只要她的亲人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她没有其它的奢望。
人,不可以太贪心的,对吧?
石磊闻言认真的看着朱丹,见朱丹调皮的对他眨眼睛,他的心猛的一松,却又怅然若失:“你啊,一直这么调皮。”
他就说嘛,十八岁的少女怎么可能会有什么感情挫折,刚刚他感觉到的那一抹伤感,肯定是自己太累了出现的幻觉。
朱丹,只有十八岁呢;自己,还要再等两年,怎么也要等朱丹大学毕业。
“朱丹,你的额头,疼不疼?一会儿到医院让医生清洗一下,有可能还要打一针破伤风。”他见朱丹的情绪还算稳定,就提起了朱丹额头上的伤。
朱丹听到后才想起了自己额头流血了,抬手摸了一下:“现在不疼了,到医院说吧。”
石磊点点头,拿出湿巾来:“先把脸上的血擦一擦,不然的话挺吓人的。”至于朱丹脸上的掌印,他认为还是过几天,再找个机会慢慢的引导着朱丹聊一聊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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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朱丹去了医院,还是警车送她去的?!”朱青的声音猛然间拔高了,直直刺穿了朱家的屋顶:“好不要脸!我也要去医院,现在、马上,快!”
“她这是要去哄我爸啊,不,不是的,她是想趁我爸还在昏迷,弄点文件什么的,拿我爸的手指一按,她就能得到数不清的钱!”
朱青看的肥皂剧可不少,所以立时就猜想到了朱丹的心思,然后她的声音更尖了:“那钱是我的,朱家的钱是我的!她就是一个野孩子,朱家的钱没有她一分!”
她已经听妈妈说爸爸醒不过来了,所以此时朱家所有的钱,每一分都是对她将来生活的保障。
爸爸醒不过来她有那么一点伤心,但是更多的是她以后可以自己支配钱财了:爸爸的财产都是她的,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了,再也无人能管她。
而此时谁也不能在她手里拿走一分钱,因为那些钱是她要请同学们去玩、去乐的钱,是她要讨心中男神喜欢的钱;朱丹想骗走她的钱,门也没有。
有了这些钱,她就是所有同学中最受欢迎的人,就是所有同学中最最成功的人。
想清楚的朱青,火速的冲下楼,理也不理满屋的警员还有她的妈妈。
孙明珠听到朱青的话后,马上也明白过来:朱思年真醒不过来了,那些钱财总要人管理支配的——只要有朱思年的授权就可以。
万一朱丹真的是去医院弄授权的文件,那以后朱家的钱财岂不是全落在了朱丹手里?那她再怎么享受她的生活?不行,她要去阻止朱丹。
她也不管警员了,更不理会郑双成,紧跟着朱青往楼下冲去。
警员们都有些愣了:这都是什么人啊!有警员马上阻止孙明珠和朱青离开,却被她们差点抓伤脸:“我爸(我丈夫)在医院昏迷不醒,我去看他你们凭什么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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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中的朱丹,并不知道妈妈和妹妹已经知道她要来医院,此时的她在病房外面,看着那扇门有些不敢打开。
朱思年是个好爸爸,不管是十八岁之前,还是十八岁之后,他都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爸爸:朱丹的上一世,郑双成得逞了,而她的妈妈居然在最危机的时刻,丢下爸爸、妹妹、弟弟以及她这个女儿,同人远走高飞了。
妈妈和人远走高飞,却把她丢给了,已经确认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爸爸。
醒过来的爸爸一怒之下把妈妈告到了法院,之后也不再同朱丹说话:看到朱丹就像看到空气一样,拒绝和朱丹有任何的交流。
朱丹没有恨过爸爸,但是她却伤心过——她失去了妈妈,也同时失去了爸爸;她对爸爸的感情,要比对妈妈深的多。
但是直到爸爸死后,她才知道爸爸其实一直爱着她:妈妈所做的事情爸爸都知道了,可是他没有赶朱丹离开,哪怕是不和朱丹说话,却在最困难的时候,还弄到钱让朱丹读完了大学。
朱思年去世后,他身后不多的遗产,事实他已经没有任何的产业了,所谓的遗产也只有一份保险罢了:他把保险平均分成三份,其中一份就是朱丹的。
就连那个小小的、容身的破旧楼房,朱思年在遗嘱里都分给了朱丹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