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绣宁听了便笑:“我就是说!二叔怎么也不会给女儿找不好的夫婿,必然是他看得上的。”
“你二叔其实护短的很,天坤跟别的学童闹了别扭,你二叔跑去跟人家理论,很是吵嚷了一番。”
越绣宁听得惊讶,忙问怎么回事:“怎么没人跟我说?”
吴玉先是笑道:“孩子们吵嘴而已,哪里就值得跟你说了?跟你一说事情还不闹大了?”然后道:“也没多大事,好像是别人将他的砚台摔坏了,是故意的,天坤就和人吵起来了,叫人赔砚台。那个孩子是辅国公府里的,他们府上原本有自家的学堂,因着先生家里有丧事请了假,这才叫孩子去国子监童学院上几天课,结果就和天坤闹了一场,人家家里头马上也把孩子接回去了,还给天坤赔了两个端砚,你二叔又不要,只要和摔坏的那个一模一样的。”
听着就是普通的小事,越绣宁好笑的摇头。
吴玉也笑着摇头:“不是什么大事。那边的孩子是国公府的,想来也是娇惯的很。”
她下意识的其实也偏向自己的孩子,就认为是别人的不对,找别人孩子的短处。
越绣宁笑着道:“天坤是不是该满年岁了,明年进国子学?”
吴玉一听皱眉摇头:“这事还在商量呢,你猜怎么回事?天坤居然想学算学!你二叔都惊呆了。”
国子监,是朝廷设立的官学,大周朝前几代皇帝都很重视,因此国子监读书的学生也是越来越多,最多的时候达到六千人左右。
而官学中的一些科目设立也非常周全了。下设国子学、太学、广文馆、四门馆、律学、书学、算学。
国子学,设博士五人,正五品上。掌教三品以上及国公子孙、从二品以上曾孙为生者。有助教五人,从六品上。掌佐博士分经教授。直讲四人,掌佐博士、助教以经术讲授。五经博士各二人,正五品上。掌以其经之学教国子。
学的是《周易》、《尚书》、《左氏春秋》、《礼记》等。
律学,掌教八品以下及庶人子为生者。律令为颛业,兼习格式法例。书学,掌教八品以下及庶人子为生者。石经、说文、字林为颛业,兼习余书。算学,掌教八品以下及庶人子为生者。
按照越天坤的身份,他的姐姐是皇后,自然是理所应当进国子学的。就算是他父亲的官职不到,也绝对不敢有人多说什么。
进了国子学,学的四书五经,就如这年代所有的读书人一样,学文,考科举,走正途。
而算学是八品以下及庶人子,学的是算术。
如今这年代对于律法、算术、医学等等这些学科并不是很重视,在学术中都排在后面,虽然也是官绅子嗣,但都是官职低下的才学这些科目。
而自认为上进的,高人一等的,就相当于是文科,四书五经,论语尔雅等等这些。
越天坤不去学别人眼中的‘正经学问’,反倒是想学算术,这当然会让家人感到惊讶了。
越绣宁一听,果然就和别人想的不一样,反而还挺高兴,挑眉道:“好啊!天坤居然想学算学?是不是算术很好?必然是感兴趣的,所以才想学……哎呀,我怎么也没注意,倒是该问问,他的算学如何。”
说到这里看见吴玉一副嫌弃的眼神看着自己,越绣宁也笑了,道:“娘,您别和别人一样的想,我觉着天坤学算术没什么不好。首先,咱家也不需要多一个人去考科举了,就算是考上了出仕为官,也就那么回事。天坤想做学问,我觉着很好,这才是正途。”
“虽然国子监的一些学术是常年如此定下的,但这方面我也在琢磨,之前也做了一些调整了,朝廷重文,但也要重视其他的学术。律学、算学、医学等等这些,今后都会提高一些层次,相反要压低一些文科的东西,不能完全只凭文章取士,或者分科取士,多设立一些科目,而不是如现在只有文举和武举。”
侃侃而谈的说了半天,就看见母亲眨巴着眼睛盯着自己,明显没听懂的样子。
越绣宁也笑了,道:“就是说,天坤选的是一条做学问的路,而不是走科举出仕为官。咱家如今的权势,多一个官少一个官也没什么区别了,如果天坤能在算术上做出成绩来,那也是前途无量的。”
吴玉便笑着摇头道:“你说的我大部分都听不懂。不过后面这话我听懂了。其实你二叔也是这样想的,虽然对天坤要进算学很吃惊,但也没有准备如何的反对,说一说劝一劝,如果一定要去就随他好了。就如你说的,咱家现在的情况,多一个官少一个官的有什么区别。”
越绣宁点头:“就是,喜欢学什么就学什么,这才是最好的。”
心里想着,倒是真要过问一下越天坤的情况了,天坤如果真肯下功夫研究算学,那么朝廷可以出一些政令,更偏重一下这些学科。
其实这正好就是越绣宁前段时间做出的一些改变的地方,她原本就是要让一些职业得到更好的发展,朝廷重视,地位提高,挣得银子多,这样肯做这些职业的人就会多起来。
因为这些就是最基本的,老百姓都是很实在的,只要能挣到钱,那么不需要多做什么工作,自然有人往这方面钻研。
想要改变就应该从基础开始,官学和官塾,以后要将律学、算学、医学甚至商学等等的,都要纳入基础学科,让小孩子从小开始学习,这样才能形成一个良好的循环。
一说这个,吴玉就想起来了,因问道:“晟哥儿他们在宫里如何呢?回家了我询问,晟哥儿只管学说,可听着都是些先生说了什么话,一句半句的,倒是不常说那几个伴读如何,照理说孩子们一起上学玩耍,该关系好得很,经常提才是,怎么反倒提的少呢?我也怕他小孩子多心,也不敢十分的追问。私下里跟你父亲说,你父亲只说我想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