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天泽慌乱的给他包扎了一下,叫越民耕催着去看那个婆子,因为越赵氏已经被小厮们控制住了,所以他还是奉命赶紧的去了。
包扎的很松,越民耕自己又用牙齿咬着捆了捆。丫鬟们早吓破胆不敢进来,在屋里的婆子有几个,跑进跑出的根本不知道干什么好,一个个吓破胆的没头苍蝇一样。
越民耕自己心跳的也同样擂鼓一样,胡乱的把胳膊包了包,这才起身,手抬起来抖的和筛子一样,自己都控制不住。
墙边那个叫秋茶的丫鬟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越民耕看见了忙叫婆子过去搀扶。
他颤巍巍的站起来,头‘嗡嗡’的响,直觉着耳朵里全都是喊叫声,声嘶力竭的喊叫声。
过了半天才猛地清醒,发现是真的有人在喊:“二老爷!快看看老太太,老太太好像是……晕过去了……”
是控制住越赵氏的小厮们。
越民耕深吸了口气,这才过去看,见原本是几个小厮抓着越赵氏的胳膊的,但现在越赵氏人都躺地上了。
他忙道:“快抬上榻。”他其实同样惊魂未定。
几个小厮将越赵氏抬上了榻,越民耕凑近了看了看,觉着母亲可能是气急攻心然后气晕了,忙道:“你们几个看着点。”
然后他从屋里出来,大声询问大夫来了没有。
今天这一场混乱真的是所有人都没遇见过得,院里婆子就伤了好几个,所以更显得混乱至极。
越民耕喊了半天,才过来了一个婆子紧张的道:“大夫还没来……”
“再去个人请,快点!”越民耕道。
婆子慌忙的答应着,赶紧去了。
越民耕又回到了屋里,因为罪魁祸首越赵氏晕过去了,终于消停了,所以屋里也终于的不混乱了。
现在看屋里,简直没有一样好的东西,桌椅板凳全都歪七扭八,桌上的茶杯茶碗早就碎了一地,花瓶、香炉什么的,也被摔的到处都是,书橱上面的一些摆设,玉如意什么的,砸的满地都是。
越民耕过来坐在了榻边,看了看越赵氏,越赵氏脸通红,即便是晕倒了却还保持着脸上的狰狞表情。
他坐在旁边守着,过了一会儿,才抬起控制不住依然颤抖的手道:“打扫一下……”
慢慢的,屋里的婆子们这才回过神来,一会儿进来了几个丫鬟,紧张兮兮的盯着榻上的越赵氏,生恐她突然醒了然后跳起来,将屋里这些所有人都杀了。
屋里的油灯重新点了起来,终于亮了些,然后小心的打扫着。
人多,用了小半个时辰给打扫干净了。
只是屋里就空荡荡的了,书橱上,桌子上,什么都没有了,梳妆台上都是空空的,只有淡淡的一股子血腥味。
“二老爷……”秋茶过来轻声叫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
越民耕摆了摆手,叹气,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只想静静。刚刚太乱了,乱的时间太长了,他的耳朵里现在都还回响着母亲尖利的、撕心裂肺的喊声,他烦躁至极,真的什么都不想听。
又呆坐了好久,越民耕才回神,扭头看了看越赵氏,依然昏迷着,进来的那几个小厮没有命令也没敢出去,垂手立在旁边,随时注意越赵氏的动静。
越民耕刚要转开眼,突然觉着哪里不大对劲。
仔细看了看,越赵氏的脸色似乎不对,刚刚还红着,狰狞不已,现在已经惨白的了,加上依然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看着着实有点……瘆人。
“怎么……”他疑惑的说了一句然后忙伸手去推了推越赵氏:“娘?”
没动静,但感觉身体似乎很沉重,推都有点困难。
越民耕心猛地一沉,有种大事不好的感觉,一下站起来凑近了用力推:“娘,娘?”顿了顿,伸手试了试鼻子下面。
半天没感觉到呼吸,顿时吓得一缩手,忙叫:“大夫!快去找大夫!”
几个小厮刚要答应,婆子们早有答应着的:“是!”跑了出去。
她们依然是惊魂未定,依然是觉着出去更加的安全一些。
越民耕再次的试了试越赵氏的呼吸,确实感觉不到,然后趴在心口听了听,似乎心跳也没有了。这下更慌了,手忙脚乱的抓起来手腕子,慌乱的查着脉搏,不是大夫,一时还找不到,而且半天没有跳动,也不知道自己是没找到脉搏还是不跳了,只能使劲的推越赵氏:“娘?娘!您醒醒,娘?!”
就这样折腾了半天,越赵氏还是没什么动静,屋里有两个婆子,这会儿也看见不对了,壮着胆子过来,小心的伸手试了试,婆子就惊叫:“哎呦!二老爷,老太太好像是……好像是没气了……”
“快问问去,大夫什么时候来!”越民耕急的跺脚大声叫。
小厮们这才慌了,一个飞一般的跑了出去。小厮跑的就是快,跑出去了没有一会儿就飞一般的跑了进来,喘着气道:“二老爷,大夫刚刚已经来了,因着那个婆子伤的严重,叫背回药堂去包扎,又走了,这会儿已经去请另一个大夫了,估计过一会儿就来!”
越民耕急的跺脚,在屋里走来走去,然后又忍不住的过去推越赵氏,却能看见越赵氏的死气越来越重,人都在慢慢的僵硬中,就算是越民耕一点不懂,也能感觉到。
好容易等另一位大夫过来了,被人请着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越民耕忙迎上去道:“快!大夫快来看看,老太太突然的就躺下不动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大夫点着头忙答应着:“是,我看看,我看看……”走到了榻前,脚步却一顿。
估计其实已经看出来了什么。
顿了顿依然上前,小心的伸出手来在脖子大动脉的地方试了试,然后摸脉搏,停了好半天,俯身下去听了一会儿心跳。
然后翻开了眼睑看了看。
查了一会儿,起身对越民耕摇头道:“老太太已经去世了。”
越民耕都呆住了!吃惊的看着那个大夫,半天才吃惊的结巴道:“但是……但是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么突然地……”
“上了年纪的人,也有如此的。”大夫道:“人已经死去多时,还是准备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