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绣宁吩咐着,那三太太就轻声呵斥两个丫鬟:“你们可记清楚了?!”
两个丫鬟赶紧的点头,急忙的答应:“听清楚了。”
越绣宁道:“明天……”
“越大夫,之前这件事我还没有跟你说清楚,这样吧,你在府里住十天吧,等我女儿彻底好了为止。”三太太一听越绣宁说了个明天两个字,马上就打断了道:“既然收银子治病,起码病是要看着好了才行。”
虽然越绣宁本身也是这样打算的,可听她这样说话还是真的很不舒服。
越绣宁点头道:“可以,不过我只住三天,三天左右伤口会结痂,只要结痂了我就走了。”
三太太道:“到时候看吧。”
越绣宁道:“还有和我一起来的人,他的住处也要安顿一下,我现在出去和他说一下。”
三太太微微的有些吃惊,道:“那个人不是杏林堂的人吗?叫他回去就是了。”
越绣宁反倒还有些奇怪:“他不是杏林堂的人啊,是我家的邻居,我出门总得有人陪着,这才请他陪我来的。”
“邻居?”三太太满脸的愕然。
越绣宁想了一下,大户人家的门第观念森严,且男女之防也很森严,自己到了这里还是需要注意一下,避免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解释了一句:“我们是一个村的,就是隔壁邻居,后来也是一起搬到东暨县的,依然是邻居。这一次来长安城,家里头二叔三叔全都没时间,我也不可能找杏林堂的人,我只是采药给杏林堂而已,认识他家在东暨县的掌柜,长安城这边并不认识人,再说了,出门自然是找亲戚陪着的好。邻居家的就跟自家的大哥一样的。”
这么一解释,三太太稍微的明白了点,不过脸上还是有些嫌弃似得表情,想了想道:“想来你也没那么多规矩,既然要去说,就去前院吧,虽然到处都是小厮的,估计你也不避讳。”说着吩咐年妈妈:“你带着过去,回来的时候安顿在你的屋子旁边。”
说着盯了年妈妈一眼。
年妈妈马上就明白了,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越绣宁心里头特别的莫名其妙。这个三太太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让年妈妈盯着自己?自己在这府里能干什么坏事?这个三太太真是心眼比针尖还小。
幸好这样的人自己不用一直打交道,三天之后就可以拿着三十两银子告辞了。
她没多说什么,只当不明白,清洗了手术用的东西,装进箱子里。过去写了个方子。
“这是食疗的方子,这几天就照着这些食材,并按照上面的做法,上面写的清蒸的就清蒸,不要加任何的作料和任何其他的做法。纤维瘤术后必须依赖食物来调理,调理得当不但对手术之后的恢复有好处,今后的身体抵抗力也可以提高,所以这几天尽量照着这些食材做。”
三太太接了过去,看了看点头:“好。”
越绣宁这就跟着年妈妈出来了,年妈妈在前面走,她就跟着。
从这边的正房院出来,走了半天才算是才出了这位小姐住的扶香园,穿过了一个大花园,又穿过了两个花厅,正走着,就听见有人道:“这是谁?怎么走这边来了?”
年妈妈一下站住了脚,扭头看见说话的人从旁边的一个花厅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另一个人。
年妈妈忙过去行礼:“二爷,这就是给四姑娘看病的女大夫,这会儿去找一块儿来的人说话。”
过来的是两个年轻人,前面那个看起来更加年轻一些,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过来就将越绣宁上下的打量,而后面跟着的那个人年纪稍长,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越绣宁原本也是因为那两个人走过来了,所以抬眼看了一眼,这一看后面那个人,不由得一顿。
后面那个青年人眼睛一圈通红,尤其是下眼袋的位置,红的已经有点可怕了,额头上一圈也有些发红,如果只是晃一眼的话,就像是戴了红色的抹额一样。
不过越绣宁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人是过敏了,从过敏的位置和颜色看,应该是花粉过敏。如果走近了看的话,不出意料之外那过敏的皮肤周围肯定会有一些小痘起来。
一般花粉都是在春季,春季是花儿授粉并且起风的季节,所以春天过敏的人很多。但也有夏末秋初过敏的,而这个时候的过敏源,是一些秋天授粉的花儿,而这种花儿基本上是草木植物。
黄花蒿、葎草、藜、苍耳、地肤、豚草,这几种植物的花粉是最容易让人过敏的秋天的过敏源。
越绣宁低下头去,马上想起来了前面自己和林炤忙活了好几天的那件事。
甘草凝。
甘草凝主治黄花蒿过敏。
这么巧在这个施家就有个看起来是过敏体质的人?不知道和买甘草凝的人有关系没有?就是这个人吗?
如果就是这个人的话,见到了林炤会不会认识呢?
林炤能和她一起垄断甘草凝,不就是因为知道……
“哎呦这个丫头怎么直勾勾的看人?”那个青年人已经说话了,很显然,刚刚越绣宁的表情叫他看出来了,觉着表情中似乎有什么意思,于是便追问了:“你认识我?”
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神情有些轻佻。
越绣宁低着头看着地,道:“不认识,只是看见这位爷脸上的皮肤有些过敏而已。今天早上风比较大,如果皮肤有过敏的症状,刮风的天气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她的话才说完,前面那个施府的二爷已经‘呦呵’了一声笑了道:“真有两把刷子啊,不过看年纪和四妹差不多吧?怎么能找这么年轻的姑娘来看病?”
年妈妈一听,这话怎么回答?四姑娘得了什么病,府里的爷们虽然不知道,但总知道是不能给男大夫看的病。年妈妈犹豫了一下,不过看见二爷看了自己一眼,显然是等回答,不由得支吾了起来:“是……是三太太吩咐的。”只能推到太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