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绣宁往下走了走,突然就发现那里面有更多的灌木丛,一串串的决明子长得极好,她从没发现,在这边斜坡下居然这么一大片。
她惊喜的叫了一声:“哎呀。”
马上听见身后林炤询问:“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越绣宁往上走走,再能看见他的地方站住了笑着道:“发现好多的决明子,一大片呢,长得也很好。看来可以摘一阵子呢。”
“哦,那块摘吧。”林炤笑着道:“小心点别滑到了。”
越绣宁嗯了一声,先过来将挎篮中的决明子倒进了背篓中,然后走下去一点,小心避开树枝摘着。
林炤继续的活动着腿,听见身后似乎有人走过去,便回头看了一眼,见王子胜晃晃悠悠的从那边过去,他还望这边看了一眼,见林炤在这边,也稍微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没过来。
显然,他并没有看见越绣宁。
林炤凝目看着他往村里的方向走去,沉吟了好一会儿。
这一天越绣宁摘了一背篓的决明子,决明子的生长能力很强,目前看这里采摘的人不多,所以长得也是一片一片的。
“决明子有人买吗?”往回走的时候,看见越绣宁抿着嘴很高兴的样子,林炤忍不住问道。
越绣宁笑:“只要是药材,肯定有人要。决明子还可以泡茶,而且很方便,不用怎么处理,生的也可以入药泡茶,所以我就不处理了,直接拿去药铺子或者茶叶铺子看看有没有要得就好。只是估计人家会大量的要,都有现成的供货商,我这点儿人家未必肯费事。”
林炤低头看了看:“这么多还一点儿?”
“这些回去摘出来也不多了,看这样子,山里头我能摘到的估计能摘几十斤,但卖不了多少钱。”越绣宁道。
药材就是如此,各有各的麻烦,白芨处理起来麻烦,但是价钱好。决明子处理很简单,可以不费柴火,但是价钱上不去,想要卖就得多采摘,估计得摘个几十斤甚至上百斤,到时候怎么弄进城去还是个麻烦。少了又怕人家嫌麻烦不要。
之后几天,越绣宁每天采摘决明子,林炤也改成了每天早上起来去后山锻炼。
他起的比越绣宁还早。有时候越绣宁能在家门口遇上,有时候遇不上,到后山发现他已经在这边了。
越绣宁还发现,去给他针灸的时候,王爷爷对自己态度好多了,大约是别扭了几天就好了,也很少看见王笑云了。
对于这一点,越绣宁还是偷偷松口气的,谁愿意去给人看个病,还要看病人家属的脸色?
村里人收割忙碌,大约到了十月中,就算是干活最懒最慢的人家,粮食也已经收完打好,磨出来了。
越绣宁姥姥家没有地,所以别人家忙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她们家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相同情况的还有林炤家。
这个时候,越绣宁才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林炤家好像也没有地,但是也没见王爷爷和王奶奶做什么事情,可他们家感觉像是不缺钱一样,虽然生活很低调,但是真的不缺钱。
想起林炤拿出来的那块玉牌,就更迷惑了。
从这一点看,林炤还有点神秘起来。
就在林炤第四个疗程开始的时候,越赵氏回来了。
越绣宁这段时间除了进山摘决明子,就是忙活家务,姥姥家这边还不多,洗衣服做饭,全都包了也没多少事情,喂鸡养鸭的,就姥姥去忙活好了。
但是越家的家务活特别多,因为多人,孩子多,全都让小姑一个人,她肯定忙不过来,再加上这段时间地里收成,二叔三叔忙得昏天黑日,有时候不得不让天泽去帮忙,家里没人能帮越榴红。而只要天泽去地里,家里就必须有人照看孩子。
越绣宁还要帮着越家干活,就更是忙上加忙。
不过,忙也心里舒坦着,因为越赵氏不在了,顾月娘被休了,这段时间越家安宁的很,再也听不见那泼天泼地,撕心裂肺的骂人的声音了,感觉像是过上了另一种生活一样。
就连越榴红,这段时间都重新高兴起来了。
她头上的伤早好了,头发还要长一段时间,不过只要梳好挽上发髻,也看不出来。
这天越绣宁从山里摘了决明子之后,和林炤一块儿回来。推着他到家之后,自己回家放下背篓,洗了手脸就去越家接小宝儿过来。
这些天都是这样的,把孩子抱过来之后,越榴红才能腾出手干活,给地里的人做饭,洗衣裳什么的。孩子抱过来之后就让吴玉看着,吴玉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那只胳膊还使不上来劲。
越绣宁已经和孙香说好了,喂小宝儿两个月,一直到他满六个月之后,到时候再看情况。越民耕有天提着半斤栗米一斤荞面两斤杂面送过去,虽然孙香家推了半天,不过最后还是收下了,这样越民耕也安心点。
越绣宁刚到越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越赵氏哭骂的声音:“全都是不孝子!你们老娘在外面半个多月了,没有一个去接的,你们一个个的全都是混账!不孝子不孝女!吴玉那个丧门星……”
越赵氏回来了。
越绣宁顿时有种天都灰暗了的感觉,转身往姥姥家走,先叹了口气。二叔、三叔、小姑的好日子又到头了。
好在地里的活都忙完了,二叔三叔也不用那么忙了,有人能帮着照看孩子,小姑不用腾不出来手。
越绣宁也就没再管。
吴邓氏看她空着手回来了,还挺惊讶的道:“你咋没抱了小宝儿来?睡了?”
越绣宁过去将晒在簸箕里的决明子翻着,叹了口气:“我奶奶回来了,我没进门就听见她骂人呢,就没去。”
吴玉从屋里出来了,脸上雪白的没有点血色:“你奶奶回来了?”
越绣宁点头,看她如此不安就忙道:“娘,您不用担心。以后院门关好就是了,看见她躲远点别搭理。”
吴邓氏咬牙骂道:“那个疯老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