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海也站起身来,他紧紧拉着顾新蕊的手,眼神有点闪烁,最后他终于说道:“新蕊,对不起。”
那一刻,顾新蕊的心里就象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汇集到一起,真是难受到了极点。
对不起?呵呵,顾新蕊在心里冷笑着。
恐怕现在这个局面,早就已经在秦天海的预料之中了吧?他当初之所以提出什么协议婚姻,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后,他名义上的妻子提出什么反诘,而自己则钻进了他早已经设好的牢。
现在他们的婚姻已经成既定事实,孩子也生了,在众人眼里,他们是甜蜜温馨的一对伴侣,双方家庭都对他们寄予厚望,顾新蕊想后悔,也没有机会了。
直到这一刻顾新蕊才深切地感受到,秦天海心里其实真正爱着的那个人,还是梅雪楠。
什么叫真正的爱?
真正爱一个女人,不是把她时时铐牢在自己身旁,享受着她带给自己的愉悦,而是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秦天海对梅雪楠,就做到了这一点。
当初他深深爱着她,所以想娶她进门,后来迫于家庭阻力他没法给她一个正式的名份,所以秦天海就希望梅雪楠能另寻幸福。
秦天海不让梅雪楠做情人,并不是因为不爱她,正是因为太爱她,所以不舍得糟蹋她,不忍心她沦落到给自己做情人的地步。
而当她兜兜转转情无所归想尽办法重新回到他身旁时,他再次收留了她。
这就是真正的爱。
这份爱,源于他们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深厚感情,已经深入骨髓,无法动摇。
没有一个性向正常的男人,在面对梅雪楠那样一个举世无双的大美人主动投怀送抱愿意当情人的情况下,可以无动于衷。
除非他真的很爱她。
因为爱,所以可以克制住内心的疯狂欲望,不忍心去伤害她,只是希望她过得更好。
顾新蕊为自己感到悲哀,曾经,在她和秦天海婚后那些甜蜜的时光里,尤其是当她给秦家诞下一个男童之后,秦家人对她无限追捧之时,她真的有点飘飘然,忘乎所以的以为自己真的得到了秦家人的认可,也得到了秦天海那颗真心。
但现在看来,这些就象是一场笑话。
对于秦家人来说,她不过是个举止大方言行得体能撑得起场面的儿媳样本,而在秦天海这里,她只是个可以随机应变灵活运用的协议妻子。
在没有任何威胁的情况下,秦天海对顾新蕊真的不错,温柔、体贴、多情、侠义,不但对她好,对她的娘家人也好,简直就是个好丈夫的样板,好到顾新蕊真的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妻子,以为自己拥有了他完全的爱,以为那份协议已经被废除了。
但是,秦天海做这一切都有一个大前提,就是没有触及他内心那条底线,而他内心那条底线,就是梅雪楠。
如果梅雪楠一旦回归了,那么那份协议就“呼”的一下生效了,顾新蕊就不得不退回到其次的位置,或者说,必须默认和梅雪楠共同享有她的丈夫。
而且她内心还不能有委屈,因为这一切都是她在那份婚姻协议里已经同意了的,就是婚后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扮演好秦太太这个角色,不管她内心正在忍受怎样的煎熬,但表面上都要装得云淡风轻若无其事。
此时,顾新蕊的心里是真真实实地感到了苦,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她的丈夫,可是做为一个坚强独立的现代女性,顾新蕊却必须面对这种命运。
曾经,她对这种事情不屑一顾极为鄙视,可是今天她自己却沦落到这个地步,而且,她已经无法再走向回头路,因为这一路走来,她已经一步一步深深陷进秦天海用金钱、鲜花、甜言蜜语为她设下的温柔陷阱。
无路可退。
顾新蕊的心里象被生生撕裂了一条口子,在声声的滴血。
可是,她还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当初秦天海选中她,就是因为她成熟、懂事,不会因为一些外界因素而感情过度外露,所以此刻她必须表现得坚强、淡定。
顾新蕊轻轻推开秦天海的手,淡淡地对他说:“何必道歉呢?其实我在签那份协议时,就应该有这份心理准备的,所以你不用道歉,这是我的选择嘛。”
顾新蕊云淡风清的一席话,却有种直穿心底的力量,秦天海的心开始难受起来,他紧蹙着眉头对顾新蕊急切地说道:“新蕊,这和那份协议没有关系!我当时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顾新蕊在心里冷笑,你是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但你已经用一份协议圈定了所有可能产生的局面,让人无话可说。
但是,顾新蕊知道,此刻和秦天海辩驳这些是没有意义的,一切都已经成既定事实,梅雪楠的孩子都生下来了,秦天海已经说了,不能置她们母女于不顾,所以现在纠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只有一步一步往前走了。
顾新蕊淡淡地笑道:“好了,我知道了。”然后就想转身去继续她刚才的活计。
可是秦天海再次急切地抓住了她的手,轻声对她说:“对了,新蕊,你还要在妈咪那里……多替我掩盖,你应该知道妈咪有多憎恨梅家人,如果她一旦知道我和雪楠的这些事,一定不会轻易罢休的,”说到这里,秦天海的情绪有点低落,他看着顾新蕊继续道,“雪楠刚生完孩子,身体很虚弱,我不想她们母女受到什么伤害,以后我可能会在巴黎和a市之间常来常往,这一点还要请你多多理解。”
听着秦天海这恳切真挚的一番话语,顾新蕊还能说什么呢?
顾新蕊微笑着拍了拍秦天海的手,给他吃了个定心丸:“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不会让你为难的。”
秦天海担心的目光释然了下来,他勉强冲顾新蕊挤出一个微笑,轻声说:“新蕊,谢谢你。”
顾新蕊苦笑了,又是谢谢,他秦大少何时变得这么谦谦君子了?恐怕他谢的是自己这个傻女人终于乖乖地钻进了他设好的套子里吧?
但尽管心理已经了然这一点,顾新蕊表面还是若无其事地摆开了秦天海的手,淡淡道:“好了,你说的一切我都明白了,我会有分寸的,现在我还要去整理那几个橱柜呢。”
说着,顾新蕊轻步走到卧室的橱柜前,打开柜门,开始整理里面的物品。
秦天海在她身后默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神复杂难言。
收拾完毕,顾新蕊先上了床,秦天海去卫生间冲了个凉,穿着浴袍慢慢踱进卧室。
卧室只亮着一盏光线朦胧的壁灯,秦天海一边用毛巾擦试着湿发,一边看着躺在床上的顾新蕊。
她双眼微合,身体朝外侧卧在床的一侧。
秦天海打开自已床头光线更为暗淡的一盏台灯,关掉了壁灯,然后上了床。
静静地平躺了片刻,秦天海翻过身去,面朝顾新蕊,然后掀开她身上的薄被,轻轻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
顾新蕊被迫睁开眼睛,回头看着秦天海,小声说:“我累了,今天晚上还是不要了。”说着,她又抢过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秦天海的表情有点不爽,他半抬起身,静静地注视着背对着他的顾新蕊,思虑片刻,又撩起她身上的薄被,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这一回用的力度更大,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
顾新蕊被他弄得无可奈何,蹙眉说道:“你干什么呀?我真的不想……”
秦天海紧紧箍住她的身体,在她耳畔低声说道:“求你了,让我抱吧,不抱你,我睡不着。”
顾新蕊心里感觉到气愤又无奈,这叫什么话?我给你充当门面上的好妻子还不够?还必须兼任暖床的玩物这个角色吗?
顾新蕊想用力推开秦天海,但柔弱的她哪里是秦天海的对手?松松的睡袍一下就被他扯了下去,薄薄的小内也“倏”地让他褪到了脚跟。
秦天海象是和顾新蕊较上了劲,今晚一定要得到她的身体,在两个人暗暗的纠缠之间,他猛地挺进了她的身体。
顾新蕊已经生过孩子了,纵然是这样大力度的突然挺进,她也并没有什么不适,只不过感觉有些刺激而已。
这时候她更多的不适是来自心里,她不能容忍秦天海对她的这种行径,她越来越觉得秦天海其实爱的是梅雪楠,因为真爱她,所以不忍心随便侵犯她的身体。
而自己?呵呵,不过是个秦天海对外的一面旗子,对内的私有物品而已,而只有不断地占有她的身体,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才能表明他对这份私有物品时时具有的占用权。
秦天海今晚的力度很大,也很疯狂,他在顾新蕊身上“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脸上都泛着红光。
顾新蕊反抗不过,后来干脆放弃了反抗,任秦天海在她身上为所欲为,当然她也没配合,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
秦天海终于发泄完毕,他疲惫地倒在了一旁。
顾新蕊斜睨着他,冷冷问道:“还要吗?还要的话,我就再奉陪一次,如果不需要了的话,我可睡了?明天还要陪妈咪去订天浩订婚典礼的菜单呢。”
看自己刚才龙精虎猛费了那么大力,而顾新蕊此刻却是一副超脱世外的淡定模样,似乎她刚才进行的不是一场情事,而只是一个例行的公务,秦天海的自信很受打击,他深深地注视着顾新蕊,眼中的情绪极其复杂。
顾新蕊看秦天海半天没有反应,就再次翻过身背对着他,扯过薄被盖在了自己身上。
听着顾新蕊渐趋平稳的呼吸声,秦天海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吸根烟,但下意识地看了眼渐渐陷入梦乡的顾新蕊,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半支起身,靠坐在床头。
良久,他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你这是何必呢?你如果怪我就直接说好了,为什么这样折磨我呢?”
没想到顾新蕊并没有睡实,她转过头对秦天海冷冷地说:“今晚你到底睡不睡?我也是有情绪的人,我想休息一下,这点权力还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