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季胖子还活着。
    第二天一早王沈提着皮蛋瘦肉粥和两根油条登门拜访时，面色苍白的季胖子恢复了活力，王沈确认了自己的发小依然健在后，终于放心地在张师傅的带领下前往了西区当地的警署。
    警署的情况和王沈想象中不太一样，在疤面出逃，整个新闻频道轮番报道疤面的危险程度与罪行时，西区警署却安静得出奇。进门时几个打哈欠的警员拿着咖啡，坐在办公桌前的人则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没有成立专案组，警署的书写板上也没有贴满疤面的照片，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显得安静而祥和，仿佛疤面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正因如此，局长办公室里的争吵声格外清晰。
    “疤面是a级通缉犯还是s级通缉犯我根本不在乎，昨天为了押送他，我们折损了3个兄弟！现在还有2个重伤昏迷，你让我怎么去和他们的家属交代？”一名男子高声嚷着。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疤面……”
    “我再说一次，你给我听好了，我们是警察，不是什么国际反恐部队，想抓疤面？可以啊，去找维和部队来。”
    郑队似乎还欲说些什么，却直接被对方从办公室里面赶了出来。
    门一开，原本凑在外面看热闹的警察们纷纷错开视线，假装在忙着各自手头上的事，不过有些人出于好奇还是瞄了郑队一眼。在门口等候的王沈跟张师傅与郑队打了个照面，郑队今天穿着便装，一身素色风衣，带着个鸭舌帽，褪下警服他整个人都显得颓丧了不少。郑队下巴上胡子拉碴，他朝王沈招了招手，另一手掏出根烟，又摸出打火机点燃，旁若无人地在警署里抽起烟来。
    不知道的人看了他的扮相估计会把他误认为私家侦探或是追求独家报道的不良记者。
    “看来你们交涉的不太顺利啊，我和局长有些交情，要不我去和他说说？”张师傅问道。
    “免了。”
    郑队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道：“不愿意也是正常的，这可是送命的差事，你去跟他说，相当于拿枪逼着他们去送死。”
    局长的反应在郑队的意料之中，人没了就真没了，西区的警察和疤面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对疤面这种亡命徒来说，人命就是个数字，他们在开枪时可不会考虑那么多。
    “早饭吃了没？一起？”
    张师傅与王沈对视一眼，说道：“既然没事，那我也就先回去了，帮主那边应该也需要我帮忙。”
    “好，那我和郑队去吧。”
    王沈说了一声。
    郑队带着王沈在楼下随便找了家包子店，店里的环境很差，有油腻腻的，服务员态度也十分恶劣，处处透着不耐烦。但因为卖得包子豆浆便宜，店里人满为患。疤面的出逃似乎对西区人民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新闻报道了一整天，第二天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两人找不到位置，就买了几个包子，两杯豆浆，出门后找个花坛往那一坐。
    “昨天的那些民意运动者找到了没？”王沈问道。
    “找到了，就一群老赖。”
    西区这种不在少数，平时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只要给钱，他们这帮子人什么都做，今天是民意运动者，明天就是医闹，后天又要去广场静坐了。没什么本领，又没有去道上混的狠劲，就只能靠闹事来赚些钱财。
    至于雇佣他们的是谁，什么来头，那些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郑队，现在有什么打算？”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郑队满脸无奈，他来过西区几次，对这里也不算特别熟悉，西区这么多条街、这么多条巷子，就凭他一个人，就算24小时不合眼恐怕也找不到疤面，而就算找到了，迎接他的，是几十个持重火力的亡命徒。
    “这次跨区警察就派了你一个人来么？”王沈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疤面在西太平洋恶名在外，这种人物怎么可能被一个跨区警察轻松搞定？
    “呵呵，你小子观察力不错，发现了啊。”郑队嘬了口豆浆，说道：“这次上头没打算动疤面，这事是我自己的注意，我寻思着如果把疤面运回总部，上面那些人难道还能把他遣送回西太平洋不成？”
    “也就是说，你是在私自行动？”
    郑队不置可否。
    没有官方批文，上头的人也没事先跟当地的警署打招呼，现在出事疤面跑了，交火中还打死了三个警察，警局撂挑子了也在情理之中。
    “徐子清知道么？”
    “不知道。”郑队摇头。
    上头不愿意动疤面的原因他大概也能理解，疤面明面上就掌控着千人部队，像他这种级别的军火商，手上掌握着武装直升机、坦克、驱逐舰乃至巡航导弹都是相当正常的，他们也只是跨区警察不是中央的部队，抓捕疤面的行动一旦出了什么闪失，那就有可能演变成战争了。
    “但这也是抓捕疤面最后的机会了，我研究过疤面的资料，这人是在西区出生的，龚启当老大的那阵疤面靠着关系混了出去，后来不怎么地做起了军火生意。据我掌握的情报，这次他回来，大概有金盆洗手的意思，如果我们这次捉不到他，从今往后世界上恐怕就再也没疤面这一号人了。”
    而“疤面”，也只是他在西太平洋的一个代号罢了，疤面之名令无数人闻风丧胆，可真正见过他本人的，却没几个。
    “说出来可能有些不自量力，我和疤面还有些私人恩怨没了，在他彻底消失前，有件事我无论如何也要从他嘴里问出来。”
    跨区警察和大军火商之间的私人恩怨么？
    王沈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哈，不知不觉跟你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为了你自己的安全，我刚才跟你说过的话就把它烂在心里吧。”郑队顿了顿，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想麻烦你，你是小徐的朋友吧，帮我拦着他，让他别再插手这件事了。”
    “接下来的事，还是我自己查下去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