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叶非情优雅而来。
有人试图上前来拦住他,他们显然都不是他的对手,纷纷被他踹开了去,毫不留情的一脚让他们痛的龇牙咧嘴,卷缩着趴在地上,身体像是骨折一般再爬不起来。
终于被逼到极致,也丧失了理智,挟持我的人手一挥……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然而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
匕首被叶非情一把抓住了,锋利的刀锋割破的是他的手心,血滴答在我的脖颈上,一滴两滴,铁锈的味道让人作呕。
只听咔嚓一声,挟持我的人就被叶非情卸掉了胳膊,随之而来的是那人的哀嚎。
叶非情捡起我的包,他的手机还有我的卡。
他走到我的面前,昏暗的亮光下,我只觉得他的轮廓温柔的不可思议,愣神间,他忽然将我抱起,从巷子里走出去。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薄荷香,我的心颤了颤,说不出的贪恋。
打开停在路边的车门,他将我放了进去,这一刻我有太多的话想要说,因此他退开身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定定的瞧着他,然而千言万语却卡在我的喉咙再说不出来,因为我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又该从何说起。
“谢谢。”动了动唇瓣,那些肺腑之言却在我张嘴的时候变成这样苍白的两个字。
叶非情优雅散漫的倚着车门,轻笑出声:“难道这不是叶少鸿给你出的主意?一场你们算计好的戏?”
我脸色一白,原来我与他之间真的没有任何信任可言了吗?
无论做什么他都会多想,以为我别有目的,以为一切都是算计。
他好整以暇:“说说看,你们这次又打算做什么?”
我沉默。
他勾起我的下颚眯着眼瞧我:“还是说,他发现你这颗棋子对我依旧很重要所以准备故技重施?”
我动了动唇瓣想要解释,张嘴的那一刻,对上他戏虐的眉眼,我瞬间就不想再解释了,似乎再多的解释到了他这里都只是谎言,他已然不再信任我。
回去的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安静而压抑,千言万语堵在我的喉咙,却让我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也并没有因为林安心的事情而指责我的不是,也没有像曾经那样毒舌的说我是个恶毒的女人。
想到这,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又别过了头。
他对我,终究是动容的,否则他不会对我客气,只会像初见那般发狠的对我。
回到家他就上了楼,我走进厨房固执的将药煎好,待凉了这才送上去。
即便他不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
我进去的时候叶非情刚洗好澡出来,看见我手中端着药,他妖艳的眉眼一深,滑过一抹不耐。
他冷笑:“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固执。”
我定定的瞧着他,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反正药还有很多,大不了你洒完了我再熬。”
他眉眼一深,似乎是急着打发我,这次他并没有再拒绝,接过我手中的碗一饮而尽。
他冷着脸把碗塞给我,冷淡道:“出去。”
目的已经达到,我也没有多做停留,接过碗准备出去。
我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只见鲜红的血依旧在流,像是怎么也止不住的样子。
注意到我的视线,他微微攥了攥手,下意识就想将手插进裤袋里,然而他身上只简单的裹着一条浴巾,哪里来的裤袋?于是他只好将手曲卷着垂在身侧。
我知道他这是在遮掩,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看见了他的血沁在浴巾上的鲜红。
从受伤到现在,时间也不算短了,而他的手依旧血流不止。
难道是因为伤口很深的缘故吗?我疑惑。
察觉到我的疑惑,叶非情开始不耐,试图撵我走。
“出去。”他重复道。
我不顾他的脸色一把抓起他还在流血的手,他挣脱掉我,我被他推到床上。
腰上的伤有些疼,我有些痛苦的皱眉。
站起身,我放下碗不依不饶再次去抓他的手,这次他没有避开,任我握住他的手腕。
“为什么还在流血?”
“这跟你没有关系。”他清冷道。
又岂会没有关系?
我吸了口气,压了压心口的无力和难过,我知道,他的身体如今这番模样与我当初给他下的药脱不了关系。
只是,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不是说那药只会让他失去生育能力吗?为什么会让他的身体变成这样?还是说从始至终叶少鸿都在骗我。
从受伤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他的手依旧在流血,这说明什么?
难道是血友病?
像是看出我的猜测,叶非情推开我,收回手淡淡道:“我只是血小板有问题,凝血功能比较差,放心,死不了。”
我咬着唇瓣问:“那怎么办?”
“打电话给简铭晨。”
简铭晨?应该是简医生吧。
想到简医生,我忙走出找手机给他打电话。
简医生来的很快,他一来就给叶非情注射了凝血因子,很快他的血就止住了。
包扎伤口的时候,简医生一个劲儿的数落叶非情,像是在批评一个不听话的学生:“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样还这样拼,一点都不顾忌,你上次受伤的也是这只手吧。”
说到这,他手上上药的动作格外的大,“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既然自己都不知道爱惜叫我做什么,你怎么就没让血流干呢。”
叶非情疼的皱清冷惊艳的眉。
随着简医生的话,我忽然想起上次叶非情受伤的事情来,怪不得当时王律师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简医生不依不饶:“我说你又不是小孩子,怎么总是让人放不下心呢。”
叶非情不耐:“你到底烦不烦,唠唠叨叨跟个老太婆似的,真不知道哪个女人受得了你。”
简医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得,我多管闲事行了吧,我tm就该让你流血流死。”
临走前,简医生看见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碗,原本暗沉的脸色欣慰的笑了。
我送他出去的时候,他对我轻松道,“还是你有办法,竟然让他乖乖将药喝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怅然,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不是他急着将我打发走,他也不会乖乖喝下去。
回到二楼,见叶非情的门关着我也没再打扰他,我回到客房给叶少鸿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我也没废话,张嘴就问:“当年你给我的药不是说不会威胁到生命的吗?”
叶少鸿像是没明白我的意思,顿了好一会儿这才温温柔柔的说:“听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他的身体其实并不好!”
我惊了一下,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我急着质问他,却忘记了王律师一直都在防备的事情。
不能让叶少鸿知道叶非情的身体并不好!
一瞬的心惊肉跳之后我沉静下来。
若是否认就会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于是我大方承认:“对,他的身体的确是有些不对劲,但是应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否则他也不会活到现在,我只是奇怪,你不是说那些药只会让他失去生育能力吗?为什么他会有凝血障碍?”
那头的叶少鸿也不知道在掂量什么,久久没有说话,在这平静的沉默中,我觉得压抑不安,心里发紧,就怕他去探究什么,怀疑什么。
就在我想着该如何挂断电话才不会显得我做贼心虚,不会被他怀疑的时候,我听见他说:“傅瑶,我们再来做一笔交易如何?”
“做梦。”说着,我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交易?那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最后只会将我带上一条不归路,所以我不会再上他的当与他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