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成凯说。
我站着没动,整个人都还有些麻木。
成凯下车将我塞进车里,这才又坐上车启动车子离开。
他没有看我,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痞气又吊儿郎当:“我只不过是出趟国,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幅德行?”
我沉默的看了眼后车镜里的自己,这才发现,与林安心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我妈的葬礼,我的身上穿着一身黑,将我的脸色衬得格外的苍白,眼色憔悴,还有黑眼圈,真的是糟糕透了。
得不到我的回答,成凯扭头看了我一眼,“你这是刚举行完葬礼?”
我没吱声,他继续没个正形道:“难不成是叶非情死了?那我可真是要恭喜你,终于脱离了他的魔掌。”
“你很吵。”我淡淡道,有些烦:“可以让我安静一会儿吗。”
“呵!”成凯哼笑了一声:“胆儿肥了,居然给爷摆起谱来了。”
此时我哪里有心情与他闹?更没有心情去应付他,整个人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我有些不耐,却还是心平气和的说:“成少你若是高兴就把我送回去,若是不高兴,现在就让我下车。”
成凯眯着眼睛瞧我,笑的有些邪气:“如果我没有记错,你还欠我顿饭吧?”
“下次……”吧,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强势的打断。
“爷就要今天。”
“我下车。”我有些有气无力,声音却是铿锵有力的。
这些天,我忙着办理我妈的丧事,忙着伤心,刚才又才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早就已经精疲力竭,哪里还有力气去应付他?
成凯邪笑着不容拒绝道:“这事爷说了算,我说今天就今天。”
说着,他一脚油门加快了车速,车子像是飞一般行驶在路上。
见此,我只好冷声道:“如果你不介意我穿着一身丧服请你吃饭的话随你的便吧。”
他笑嘻嘻的看了我一眼,不正经的调戏道:“本少不介意,其实你这样穿挺不错的,至少我在你身上看出了性感来。”
我满头黑线,他的话,我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再接。
我闭目养神,很快车子停了下来,我睁开眼睛,就看见他把车子停在了凯悦。
他这是真的要我请他吃饭吗?
我说:“成凯,如果要我请你吃饭,我建议你换地方。”
“下车。”他却没有理我,自顾自的打开车门下了车。
见他将车钥匙潇洒的扔给酒店的侍者,懒懒散散地站在外面等着我下车,我只好打开车门下去。
他邪肆一笑,自然地揽过我的腰,我挣了一下,人刚离开他的范围,就被他揽着腰又给带了回来。
他扬着邪魅的笑声在我耳边低语:“如果不想我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你最好乖一点。”
我一口气堵在心口,只好忍耐着不舒服顺从他。
他轻笑:“这才乖。”
我与他一起走进电梯,然后上了三楼的一个包间。
门打开的时候,我被‘砰’地一声惊响吓了一跳,僵硬的身子抖了一下。
他好笑的笑出声:“你要不要这么胆小。”
随着那声响声后,我们的头顶立刻炸出一片礼花来。
礼花纷纷洒洒,落在我和成凯的身上以及头顶上,耳边传来那些男男女女的恭贺声:“成少生日快乐。”
我皱眉侧眸去看身侧的男子,今天是他生日?
我拧眉,只觉得自己穿着这样一身出现实在不合时宜,便生出离开的念想。
“生日快乐,但是抱歉,我只怕是不能陪你过这个生日了。”我对成凯说。
我刚迈出步伐,就被他一把拽住手腕:“别介啊。”
我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对他认真道:“有一点你没有说错,我今天的确是参加了一场葬礼,那是我妈的葬礼,所以这样的场面,我只怕是不适合出现。”
他拽住我,不放我走,满不在乎的说:“没有什么不适合的。”
不容我质疑,他拽着我越过那些人走了进去,站在主位前,在那张又圆又大的餐桌前坐下。
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似乎已经有人认出我来,我依稀听见有些人小声的嘀咕,“这女人好像有点面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不是吗,你忘记了,前段时间叶家二少结婚的事情被爆光,当时叶二少就是从成少家里把人抱走的。”
“还有前些日子,网上说命里带煞的那个……”
“哦,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有人恍然大悟。
“你们说成少这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他真的喜欢上这位了?人家可是有老公的人了,他这样算什么啊。”
“谁知道呢?或许也就是玩玩而已,成少什么性格难道你还不知道?他的身边什么时候缺过女人?”
“对。”
那边的人正窃窃私语着,成凯拿起筷子敲了敲杯子,“哎哎哎,你们说够了没有。”
那边的人这才作罢,纷纷闭嘴,将主题转在他的生日上。
“服务员上菜。”有人叫道。
已经有人将早就打开醒好的红酒给成凯倒上,那人给我倒酒的时候我拒绝了:“抱歉,我不会喝酒。”
那人不依不饶:“不喝酒怎么行?今天可是成少的生日,美女给个面子呗。”
我看了眼成凯,他翘着二郎腿,手搭在我身后的椅背上懒洋洋的坐着,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显然,他这是默认了这人的做法。
即便不愿,但是对方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而成凯又不管,我俨然已经拒绝不了。
我拿开手,那人立刻笑哈哈的将酒给我倒上。
因为是成凯的生日,大家又都是年轻人,这顿饭吃的很闹腾。
我被灌了好几杯酒,成凯没有帮我的意思,任我被灌,以至于后来我都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听他们一帮人闹腾起哄。
甚至还有人要我与成凯喝交杯酒,我很不喜欢被人这样起哄,有种戏弄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成凯却乐得与那些人起哄,不顾我的拒绝强硬地挽住我的手臂与我喝交杯酒,同时将我手中的酒强势的灌进我的嘴中。
我觉得脸颊发烫,已经有些头晕目眩,理智却还在,脾气上来,我很不给面子的扔了酒杯:“成凯你够了!”
这一吼,像是用尽了我身上所有的力气,我喘息着跌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缓解那阵晕眩感。
因为我这一举动,气氛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后继续热闹沸腾。
没有人再管我,我身在这喧闹的气氛中,却又游离在这喧闹之外。
这样,我反而落得清静,终于觉得舒心。
我趴在桌子上,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莫名的酸楚,觉得心痛难忍。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怎么止也止不住。
我想着我妈的事情,想着苏景初那些伤人的话,想着我对叶非情那些如今怎么压也压不住的感情以及苦涩,只觉得心脏像是要被人掏出一个洞来。
迷糊中,我听见我的手机响了,我迟迟顿顿的拿出来。
“喂……”
叶非情应该是也听见我这头的吵闹了,并没有立刻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问我:“你在哪儿?”
听着他磁性又低沉的声音,我忽然有些恍惚,又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似曾相识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中浮现,也是这般光景。
那会儿我十七岁吧,对,那会儿我的梦想是成为出色的画家……
我曾经执着的梦想,我怎么就忘记了呢?一点记忆都没有,忘的干净而彻底,并且被成为出色的记者取而代之。
那天晚上有一个商业饭局,为了让我长见识,老师将我带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