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见微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几分钟之后才翻了个身,趴在陆知着睡的那边,将脸埋进陆知着的枕头里,虽然已经没有陆知着的味道了,但贺见微却仿佛还能够嗅到那股淡淡的奶香味。
趴了一会儿,贺见微睡意全无,他起身去找出厚一点的被子,顺手顺了一件陆知着的衬衣,将自己裹紧柔软的被窝里,嗅着陆知着的衬衣,解决了一次。
“知着……知着……”
贺见微口中念着陆知着的名字,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直到他的脚背绷直,脚趾卷起,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腥咸的味道。
贺见微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倦意席卷而来。
常年身体很好的贺见微,难得生病了。
就是他一直瞧不起的小感冒,坐在办公室里打着喷嚏,鼻子被纸巾擦得通红,眼眶也是红红的,声音沙哑。
他现在是《聚焦》下面一档新秀杂志的主编,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半夜还有人给他打电话。
“主编,您去看病了吗?”
贺见微摆摆手,“没时间,你那篇稿子改好了吗?”
“改好了,我现在拿来给您看看?”年轻人有些担忧的问道。
“嗯,拿来吧。”贺见微点点头。
贺见微现在看着电脑屏幕视线都有点花,脑子也是涨涨的,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舒服的拧起眉头。
“主编,我这里有感冒冲剂,你喝吗?”一旁的女同事询问道。
“谢谢。”贺见微接过那袋感冒冲剂,招手让新来的实习生帮他接点热水。
看过手下改过的稿子后,贺见微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上次和你说过的问题,怎么还在犯,你的稿子都太浮于表面,这些华丽的词堆砌再多都是废话,我让你去看你的前辈们写的稿子你去看了吗?”
对方哆哆嗦嗦,但到底年轻气盛,摇了摇牙齿,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看了……但要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改的,罗马也不是一日建成的。”
贺见微眉头一皱,“啪”的一声将稿子砸在桌子上,办公室里瞬时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够听见,一个个噤若寒蝉。
“那你至少在把稿子给我前把你的错别字改了,你这个态度,就是世界末日来了,你的罗马也还是砖块。”
“不想干了就给我滚,我这里不留闲人。”贺见微话音刚落就开始咳嗽起来,端起一旁的感冒冲剂喝了一口还被烫到了嘴,真是倒霉极了。
等到晚上贺见微终于忙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感冒好像加重了。
因着去年感冒晕倒的前车之鉴,贺见微不敢再拖拖拉拉。
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不得不将车停在公司,打车去了医院。
夜晚的医院十分清冷,贺见微打了个寒噤,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大晚上的,医院里的人稀稀拉拉并不多,输液室里也只有一个小孩儿在输液,他爸爸抱着他,小孩儿就在他爸爸的怀里睡着了。
贺见微坐在父子俩的对面,恰好可以看见小孩儿的睡脸,睡得口水都出来了,把他爸爸的衣服打湿了也不知道。
护士累了一天,看见贺见微这样的帅哥也提不起精神搭讪,只是多看了几眼,扎针的时候温柔小心了些。
贺见微看着对面的那对父子,不禁想到陆知着和陆深当年是不是也是像这样相依为命?
脑子里有些乱,迷迷糊糊中贺见微睡了一觉,他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是闫鸿飞的电话。
“喂,见微,你睡没?”
贺见微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还没,怎么?”
闫鸿飞听出贺见微的声音有些嘶哑,“你怎么了?嗓子怎么这么哑。”
“没事,上火了,吃点清□□就行。”
“啧啧啧,该不会是因为小陆出国去了,你没处泻火憋出来的吧。”闫鸿飞打趣道。
“那也说不定,看来我该和他试试视频play清清火。”
闫鸿飞真的是被贺见微的不要脸给震惊到了,“别别别,你们两口子的乐趣就别讲出来污染我的耳朵了。”
贺见微闭着眼养神,“你给我大晚上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哦,不是,那个……见微,你先别担心啊,我就是觉得这事儿该和你说说。”闫鸿飞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了老半天,才说:“我前两天去医院给俞娉娉取体检报告,看见你爸妈了,他们看起来脸色不大好。”
“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你别着急……这种没影儿的事儿俞娉娉也让我别和你瞎说,但我觉得还是和你说一声的好。”
贺见微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嗯,我知道了,谢了。”
“自家兄弟说什么谢。”
和闫鸿飞通完电话,贺见微给窦敏芝打了个电话,窦敏芝也没有睡,正在和她儿子的美术作业较劲。
贺见微说明了来意,窦敏芝心知贺见微要知道什么也瞒不过,不得不老实交代。
“就是……大姨心脏上出了点问题,需要动个小手术。”
贺见微握紧了手机,“风险高吗?”
“成功率还是很高的,大姨的身体素质向来也不错,你别太担心。”窦敏芝宽慰道。
“嗯,我过两天回去一趟,你先别和你大姨他们说。”
“好。”窦敏芝应下。
贺见微出神的在原地坐了好半晌,还是来给那个小孩儿取针的护士看见他的手跑针了。
“你看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换只手吧。”这个护士不是刚刚给贺见微输液的那个,应该是换班了。
“谢谢。”
护士这才看清贺见微的脸,顿时愣了一下,脸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