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壶果酒而已,胡悠悠倒没啥舍不得的,只是……
她有些迟疑的看了萧烈一眼。
萧烈嘴唇微动,传音入密:“悠悠,你可以趁机提一些条件。”
提条件?胡悠悠没太明白,便传音回去:“跟江前辈提条件他会答应吗?”
“不是跟江前辈,是跟孔家的人。”萧烈答道。
胡悠悠如同醍醐灌顶,顿时明白了萧烈的意思。
“怎么样?你们俩个小娃商量完了吗?”江半弦早就发现萧烈和胡悠悠在传音入密,也不着急,慢悠悠的问道。
被人看穿,胡悠悠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说道:“江前辈勿怪。晚辈就是觉得平白无故拿了东西去换他们的命,有点……”
“夫人只要你救了我们的命,孔家必然会重谢!”孔阙易连忙表态。
胡悠悠望向他:“这位是……”
“我是孔阙易,是我们这一支的家主!”孔阙易连忙表明身份,“若是我死了,主家那便一定会追查的。”
“你以为我会怕了孔家?”江半弦冷哼。
什么边城四大家族!吓唬吓唬普通老百姓可以,他们江湖中人快意恩仇,才不会管那么多!
“前辈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孔阙易踌躇半天,突然灵光一闪,“若是前辈肯饶我一命,日后我这一支必然唯前辈马首是瞻!”
不料江半弦根本不领情:“哼!我要一群废物跟着干嘛?”
“这……夫人您若是救了我和我儿子,我们这一支孔家日后……必会重谢于你!”孔阙易本来也想说唯夫人马首是瞻,后来觉得同样的词搬过来未免有些诚意不足,便临时改口。
胡悠悠抿唇微笑:“不必日后。”
“啊?”孔阙易没反应过啦。
胡悠悠便笑着解释:“择日不如撞日!想报恩,不如今日就直接报了吧!明日我们就要离开了!”
孔阙易:“……”
这咋不按常理出牌呢?哪儿有人当面就提条件要还恩情的?
可是刚才要重谢对方的话是自己说的,又不能不认。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不知夫人想要孔某如何报恩?”
“很简单啊!花钱买命!”胡悠悠伸手点了点人数,“一个、两个、三个……嗯,你和你儿子,加上那些随从,一共给五千两银子吧!”
五千两!
孔阙易肉疼的不得了,这相当于他们这一支好几年的收入,哪里拿得出来啊?
“这……实不相瞒,这么多银子我只怕一时之间凑不够。夫人,您看能不能……”他咬了咬牙,说道,“若只买我和我儿子的命,需要多少银子?”
“老爷!老爷救命!”
“老爷,求求你别丢下我们!”
“老爷,我们一家人跟了您十几年了啊……”
孔家的随从们一听,立即纷纷叫喊道。
心寒!人性本就如此,更何况是在这个不把下人当人看的位面。
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胡悠悠看孔阙易真是越看越不爽,便开口说道:“若只买你和你儿子的命,自然不需要五千两。那就出四千九百五十两吧!”
“怎么还要这么多?”孔阙易吃了一惊,几乎以为胡悠悠说错了数字。
胡悠悠理所当然的答道:“对啊!这帮人不是你们孔家的下人吗?加一起也没有你和你儿子的命值钱!怎么?莫非孔老爷你觉得自己的命不值钱?”
这个问题……让孔阙易怎么答呢?
孔阙易从胡悠悠的语气中听出了对方的不悦,心知自己刚才的讨价还价肯定是让对方不满了。
“夫人,孔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若真要凑齐五千两银子,只怕我就要变卖家产了。若是可以,我用地契来抵?”他试探的问道。
胡悠悠果断摇头:“不行!我只要银票!这样吧!你有多少银子就出多少银子!若是凑不够,那就拿东西来抵押!什么名字名画、名贵药材等等都可以。若是实在不够,拿粮食什么的凑也行!”
连粮食都行?孔阙易都无语了。这是明晃晃的搜刮啊!
可是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还能怎么办?
“还请夫人让孔某先回去筹钱。”孔阙易苦着脸说道。
胡悠悠便征询的望向了江半弦。
江半弦摆摆手:“这种事找你师父去?若是怕他跑了就随便喂一颗毒药吧!”
“毒药不要钱啊?”趴着装睡的薛神医突然醒转过来,嘟囔道。
江半弦笑道:“那就把这毒药的钱也折算进去好了。”
一旁孔阙易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还讲不讲理了?你们给我吃毒药,还让我自己花钱买这毒药?
心里憋屈的不得了,可是在江半弦和薛神医的注视下,孔阙易却一点意见都不敢提。
他敢跟胡悠悠讨价还价,是仗着胡悠悠心善好说话,可面对江半弦和薛神医……谁知道对方会不会一言不合就把自己的小命取走了?
最终,孔阙易掏出了身上带着的一百多两银子,吃下毒药灰溜溜的走了,而他的儿子孔明志和那些随从则被当做人质扣押了。
另一边,胡悠悠把视线停留在了段松岩身上。
段松岩忍不住哭笑:“夫人,段某真的没有这么多钱!”
他若有钱的话,怎么可能会带着弟兄们跑去孔家旁支当护院?
“噢,我没打算让你花钱买命。”胡悠悠见他误会了,忙解释了一句。
可谁知说完以后,这误会更大了。
段松岩苦笑着说:“段某烂命一条,夫人自然不会放在眼里。放心!段某说话算话,待到将弟兄们安顿好,必然了结了自己!”
“哎呀,谁让你死了?”胡悠悠都要晕了,这些江湖人怎么回事?动不动把死字挂在嘴边。难道别人的命不值钱,自己的命也不在乎吗?
于是她连忙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是想着这一次以后,孔家人肯定不会再雇佣你们当护院了吧?不知你打算如何安顿你的这些弟兄们?”
“我想着将目前赚到的几十两银子分下去,让他们各回老家,再也不要踏足江湖。”段松岩老老实实的说完后,忍不住叹气,“只是我这些弟兄们除了打打杀杀之外,什么都不会,以后只怕日子不好过。”
几十两银子十几个人分?一人岂不是连十两银子都没有?够干什么的啊!
胡悠悠抿了抿唇:“若是这样,我倒是有个主意。”
“夫人请讲。”段松岩察觉到她的善意,态度立即恭敬起来。
胡悠悠摇了摇头:“一时之间说不清楚。等明日再说吧!”
言下之意,段松岩可以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不又让段松岩惊喜交加,连忙鞠躬表忠心:“多谢夫人!若是夫人有用得到我段松岩的地方便尽管开口,我段松岩万死不辞!”
在胡悠悠与孔阙易、段松岩分别交涉的时候,其他人很给面子的保持了安静,连江半弦都没有出声打断。
眼看着两人的对话告于段落,江半弦这才懒懒出声:“喂,墨迹了这么久,小丫头你的承诺是不是该兑现了?”
“江前辈请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取酒来!”胡悠悠笑着说道,然后伸手拉住了萧烈,“相公,你陪我一起去吧!”
“好!”萧烈应声。
江半弦觉得两人紧紧相握的手异常碍眼,不由撇撇嘴:“万一你们俩跑了怎么办?那个小子你留下,凤芝,你陪着小丫头走一趟!”
“好的,爷爷!”那个卖唱的姑娘立即笑吟吟的答道,抬眸朝胡悠悠望过来。
胡悠悠有些为难。她的酒都放在了空间,若是这个叫凤芝的姑娘全程监视着她,想要取出来还真有点难度。
这时萧烈沉声开口道:“江前辈,还是让我陪我娘子去吧!我娘子不会武,我怕她受人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