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薛神医说中了心思,胡悠悠也不尴尬,笑着问道:“师父,您要不要喝酒?”
“还有酒?”薛神医眼睛顿时亮了。
萧烈连忙阻拦:“我们在赶路,还是不要喝酒了。”
“大晚上的赶什么路?”薛神医不乐意的瞪眼,把筷子啪的一声放在桌上,“我看你小子就是不想让我老头子舒坦!”
一看薛神医生气了,胡悠悠连忙劝道:“师父说得对!晚上小酌一点有助于睡眠!我这就给您拿酒去。”
“我陪你去。”接收到胡悠悠递过来的眼神,萧烈无奈起身。
这顿饭吃的真波折,一口菜没吃,就要往后院跑两趟。
离开大堂,胡悠悠便小声问道:“我师父要喝酒就喝一点呗,你干嘛还拦着啊?”
萧烈很无奈:“悠悠,薛老的酒品实在是……”
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胡悠悠形容。
“耍酒疯?”胡悠悠猜道。
萧烈摇了摇头:“也不是耍酒疯。总之,薛老喝完酒之后特别任性。”
特别任性?难道平常薛神医不够任性吗?
胡悠悠觉得只要薛神医不耍酒疯不闹事,应该问题不大。反正喝完酒差不多也该回房间睡觉了,任性又能任性给谁看?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只拿了果酒,并没有拿空间里存放的高度酒。
用水果酿造的酒带着淡淡的果香味儿,酒精度虽然比白酒低,但后劲足,喝多了也是会上头的。
于是,胡悠悠便只拿了一小壶果酒。
“这么点?还不够塞牙缝的!”薛神医一看到那个巴掌大的小壶,顿时不乐意了。
胡悠悠一脸肉疼的说:“原本这种果酒就不好酿,我花了很久才酿出来一小坛。我爹娘他们才知喝了一杯呢!师父若是看不上,不如我在这镇上给你买一坛酒让您喝个够,如何?”
说着,她便伸手欲将那小壶酒拿回来。
薛神医连忙护住:“不行不行!都已经给我了怎么还带拿回去的?”
外面买的酒怎么可能有悠悠酿的好喝?
别看只有巴掌大的小壶,但那浓浓的酒香味儿已经飘出来了,勾得他肚子里的酒虫都快爬出来了。
有酒,有下酒菜,这样的赶路生活薛神医表示来上一年也不会腻。
看到薛神医有滋有味的喝了起来,胡悠悠这才开口问道:“师父,你刚才不会真的要废那个人一只手吧?”
“为什么不?哼!居然敢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要是搁在我年轻的时候,他命都得给我留下!”薛神医冷哼。
汗……视人命如草芥啊!
这不太不符合胡悠悠的人生观。
不过入乡随俗,她也明白这里与自己以前那个位面不同,有很多东西都凌驾于生命之上,而普通老百姓的命更是不被人重视。
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胡悠悠问道:“那人的手肯定没救了吧?”
“当然不是。”薛神医傲然抬起头来,“若是他识相点,给我跪下磕头,再给予补偿,或许我会考虑饶他一马。只可惜,他自作聪明的跑了,啧啧……”
后面的话薛神医没有说完,但看他的表情,胡悠悠也能猜个大概。
看来手是肯定保不住了,或许那条胳膊都要一起砍了,若是再拖下去,说不准小命都要没了。
这就是江湖吗?
胡悠悠心头涌起一股危机感,觉得自己若是碰见下毒高手,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师父,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教我啊?”她的求生欲很强,迫切的想要学点保命本领。
薛神医面露得色,慢悠悠的押了一口酒:“怎么?现在想要跟我老头子学本事了?”
那副嘚瑟的模样,大有一种“你想跟我学本领,那就求我啊”的既视感。
萧烈看不下去了,一伸手就将薛神医手里的酒壶抢了过来:“悠悠,你拜的这个师父没啥用啊!吃你的喝你的,占个师父的名头啥也不教你。依我看,你还不如专心跟着葛老大夫学呢!”
在薛神医面前提谁都行,就是不能提葛老大夫。
这一提,薛神医顿时炸毛了:“小子你到底是哪边的?”
“当然是悠悠这边的。”萧烈好整以暇的答道。
薛神医顿时哑火了,憋了半天来了一句:“真是有了媳妇儿就忘了长辈!我又没说不教!”
“既然如此,日后若是路上无事,还请薛老您指点指点悠悠的毒术吧!”萧烈给了薛神医一个台阶下。
薛神医面色讪讪。
因为觉得悠悠偏心葛老大夫,所以他故意想为难对方一下。
可谁知这点小心思却被萧烈看穿了。
喝了一大口酒,他闷闷说道:“教就教!只要这鬼丫头肯学,难道我老头子还会藏私不成?”
“那就多谢师父啦!”胡悠悠察觉到了什么,立即甜甜笑着道谢。
几人正说话,突然客栈外传来喧闹声。
“就是这家!”
“走!进去!”
“我倒要看看谁敢伤我们孔家的人!”
外面的人吵嚷着,一窝蜂的涌进了客栈大堂,瞬间将原本空旷的大堂挤得满满当当。
客栈老板吓得面色如土,躲在柜台后面不敢露头。
而其他零星几个客人也抱着事不关己,以免被波及的态度躲到了一边。
大堂正中立即只剩下了正在吃饭的萧烈、胡悠悠等人。
相比较其他人的惊慌,淡定吃饭的萧烈等人便显得异常显眼了。
“我乃孔家孔明志!说!刚才是谁对我弟弟下毒?”为首一人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长脸上满是怒气,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这个人正是刚才那个孔姓男子的堂哥孔明志,而那位中毒的男子则叫孔明棋。
严格说起来孔明棋跟孔明志也算不得多亲,但孔明棋是孔家主家那边派过来的人,而这里又恰恰是孔明志的地盘。
若是孔明棋出了差池,孔明志也不好跟主家那边交代。
只是这一次孔明棋是被人下了毒,肯定涉及到了江湖中人,这件事就比较棘手了。
按照他的想法,江湖人都是行走在暗处,一般不会直接与大家族为难,自己直接带一群人冲到客栈里,自己吼一声估计那个江湖人就会认怂,然后乖乖交出解药来。届时他在假意教训对方两句,给孔明棋解了毒,这件事就可以就此揭过了。
可惜,薛神医哪里是一般的江湖中人?就算是孔家家主来,他也不见得给面子。
而萧烈等人更是不会怕了这个孔家的旁支子弟了,连正眼都懒得给孔明志一个。
于是,在孔明志气势汹汹的吼完以后,大堂一片诡异的寂静,唯有薛神医等人吃饭时传出的碗筷碰撞声和吧唧嘴的声音异常清晰。
这就有点尴尬了啊。
孔明志有点下不来台,于是提高嗓门又喊了一遍:“刚才对我弟弟下毒的杂碎给我站出来?暗中偷袭没种承认是吗?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最后四个字还没说完,他突然觉得嘴里多了个什么东西,来不及反应便咕咚一声咽下了肚。
什么东西?他张口想问,却愕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
自己不会被毒哑了吧?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孔明志变得慌张起来,一把拽住了身边的随从瞪着眼睛拼命用手比划。
那个随从也是个反应迟钝的,一脸迷惑的看着挥舞双手的孔明志,挠了挠头:“少爷,你这是啥意思?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玛德!老子要是能说还用比划的这么累吗?孔明志快气死了,索性一把将那个蠢随从推开,反手将腰间的刀抽了出来指向萧烈、胡悠悠和薛神医那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