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保田惦记着胡老太太的病情,回家取了银子后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景,罗氏忍不住叹了口气。
“娘,你是不是担心爷爷奶奶住进来以后是非多?”胡丽丽开口问道。
罗氏想了想,摇摇头:“你奶伤的这么重,住进来应该也不能有啥事吧!”
正常她一个当人家儿媳妇儿的,对公公婆婆住到自己家里来不应该有啥想法。实在是自己这婆婆太难缠,让她心里都有阴影了。
“这可难说,我奶那人……”胡丽丽没有说完,但大家都明白是啥意思。
看着罗氏和胡丽丽发愁,胡悠悠不由有些好笑:“娘,大姐,你们是不是忘了这是哪儿?还能由得一个外人兴风作浪?”
“悠悠,奶奶可不会管这是谁家啊!”胡丽丽苦笑。
看来胡老太太给罗氏和胡丽丽留下的阴影太深,一时半会估计是没办法走出来了。
胡悠悠很无奈,自己在家的话,肯定不会任凭胡老太太作威作福,可问题是自己眼看着就要出远门了,到时候胡老太太还不得鸠占鹊巢啊?
不行!得想想办法!
说实话,胡悠悠是真不擅长宅斗。
内宅的勾心斗角实在太恶心,感觉就如同吃饭的时候看到苍蝇爬过的菜一样,吃了也不会致命,但心里犯膈应。
胡悠悠想来想去,最后把自己的烦恼跟萧烈说了。
“你说这老宅的人咋还甩不掉了呢?”她无比郁闷。
萧烈好笑的刮刮她的鼻子:“你是担心咱们走了以后你爷爷奶奶欺负爹娘?”
“肯定啊!就我奶奶那种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秉性,只怕咱们回来的时候酒楼都改姓了!”胡悠悠紧着鼻子,一副嫌弃的模样。
萧烈便给她出主意:“这事你可以找章大娘帮忙啊!”
章大娘?胡悠悠眼睛一亮:“好主意啊!”
她怎么没想到呢?
章大娘身为举人的母亲,哪儿是一般老太太能比的了的?有时候章大娘板着脸说教,连她都噤若寒蝉,不敢放肆。
若是有章大娘这样镇得住场子的明白人在,即便自己走了,也能保证娘和大姐不受欺负。
想到这里,胡悠悠立即坐不住了。
“我去找章大娘!”说着,她就往外跑。
萧烈一把拉住她,表情很无奈:“这么急做什么?反正章大娘又不会跑了。吃过午饭以后你再跟章大娘说也来得及啊!”
“也是。”胡悠悠傻兮兮的昂起头冲萧烈呲牙乐。
萧烈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都没有。
精明的时候太精明,傻的时候也是真迷糊。如此矛盾,却又偏偏是让他挂在心尖上放不下的人啊!
中午吃过饭后,胡悠悠便迫不及待的跟章大娘提起了这件事。
“瞧你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好像来的是洪水猛兽似的。”章大娘哑然失笑,难得咬文嚼字的掉书袋打趣道。
胡悠悠苦笑着说:“章大娘,不是我如临大敌,你要是看到我娘和我大姐听到我奶要来后的反应,就知道我奶奶当初把她俩欺负成啥样了。不是我在背后诋毁我奶奶,实在是……这老太太很难缠啊!”
胡老太太那些事迹真要说起来可以说上三天三夜,不讲道理还偏心眼儿,谁也整不了!
看到胡悠悠愁眉苦脸的样子,章大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行了行了!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去找黑子她奶奶帮忙。不过你也要跟你爹娘和大姐先打好招呼,免得让他们误会了。”
自从眼睛治好以后,章大娘那爽利的性格又回来了,而且心情也开阔了许多,十分爱逗趣。
“章大娘你放心,我肯定会跟我爹娘他们说清楚的!等我爷爷奶奶住进来以后,我们这个家还有没有好日子过可就都看章大娘您的了!”胡悠悠故作可怜的说道。
章大娘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解决了这件事以后,胡悠悠松了口气,钻进小厨房做了几样吃食,又黑子和邪十驾车陪自己上街买了一些礼品,然后马不停蹄的去了左家。
昨日齐寒梅的丫鬟紫苏来送信,说左家也准备举家往南迁移了,只怕十天半个月之内就要启程。
闻言,胡悠悠十分不舍。
她好不容易才在大平镇交到一位兴趣相投的好友,可这么快就要分别了。
左家这一走,她和齐姐姐还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缘分再见面,所以她必须要去跟齐姐姐好好道个别。
到了左府,看门的下人刚去通禀不久紫苏便快步走出来迎接胡悠悠。
“我们夫人知道萧夫人你来高兴的不得了,一大早就起来了呢!”紫苏一边带路一边说道。
胡悠悠抿唇笑:“齐姐姐是高兴我来了呢,还是高兴可以做到我带来的吃食呢?”
“哈哈,都高兴。”紫苏也忍不住笑了。
自家夫人自从怀孕之后嘴更馋了,上次与萧夫人小聚之后,回来一直念念不忘那些小吃,还让府中的小厮走街串巷去买各式吃食,可是都不合口味。若不是府中临时出现变故,准备举家迁徙,只怕夫人早就再次拜访萧家了。
齐寒梅简直是掰着手指头数着时辰盼胡悠悠来,在听到下人说对方来了之后,她便坐不住了,恨不得亲自跑出去迎接。
“悠悠妹子,你可算来啦!”见到胡悠悠进了自己住的院落,齐寒梅连忙迎上前去,眼睛朝胡悠悠手上挂着的竹篮里瞟。
紫苏真想捂住脸,觉得自家夫人太丢人了。
“齐姐姐你要搬家,我当然得来了。”胡悠悠笑着将竹篮放在桌上,然后掀开了盖布,“齐姐姐,我做了几样吃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话未说完,齐寒梅便大喜过望的凑过去:“合!当然合!悠悠妹子你的厨艺真是没的说!唉,只可惜姐姐我去了江南以后就要吃不到啦!”
说到这里,齐寒梅不由有些失落。
“齐姐姐,江南也有很多美食啊!等齐姐姐你去了,只怕要乐不思蜀,根本就想不起来我做的吃食啦!”胡悠悠打趣道。
齐寒梅连连摇头:“不会不会!我觉得不会有人比悠悠妹子你的厨艺更好了!呜呜呜,怎么办!姐姐走了以后一定会很想你的!”
是想念我做的吃食吧?
胡悠悠无语,也懒得揭穿她,便问起别的:“东西收拾的如何了?有没有准备保胎药?路上颠簸,齐姐姐你最好还是带个医婆比较好。”
“东西倒是收拾的差不多了,你看,连屋里的摆设都基本上装箱了,只留下了一些平日里用的。”齐寒梅抬手朝屋里指了一圈,随后说道,“安胎药自然是开了,只是……医婆却很难找。前阵子你姐夫倒是想买一个签了卖身契的,可是这样的医婆又哪里好找?若是实在不行,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自己尽量小心一些。”
确实也是。
若是没有卖身契的医婆,家人肯定都在这里,是不可能跟着齐姐姐他们一起上路举家迁徙的。个别有卖身契的医婆,肯定都被别的府上的人买走了,轻易不会专卖的。
齐寒梅此时还不满三个月,胎还没坐稳,实在不易劳累颠簸。
可若是左家人都走了,只留下齐姐姐自己在大平镇,又未免太过凄凉。
胡悠悠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不好劝,只得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装满灵泉水的瓷瓶:“齐姐姐,这个瓷瓶你务必要收好。若是觉得身体不适,又一时之间寻不到医婆,就先将这瓷瓶里的药服下。”
“药?”齐寒梅一愣,接过来问道,“这是什么药啊?安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