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似锦从前跟她的丈夫张都尉说过的,说以后自己给她撑腰,一定能够让她有资格做他的正室,如今,她算是有这个实力了。
当她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张都尉的时候,张都尉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只说他在来之前已经将沈长月提为了正室,回去后,就重新举办婚礼。
沈似锦点点头,也算是他有眼力,提前将这事给办妥当了,也省的自己再费口舌。
办了这些正事,沈似锦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让众人一起去参加宴会。
沈似锦到达场地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没有人责怪沈似锦的姗姗来迟,大家只是一脸羡慕的往她来的方向看去,她乘坐着步辇而来,身着华服,穿金戴银,坐在后面的人几乎都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觉得她一身金光闪闪。
同行的叶氏也是如此,跟她同样年纪的妇人,早已经满面风霜,被生活磋磨的不成样子了,而她看着却好像是被以前还要年轻的样子。
以前那个任人揉软搓圆的包子已经不存在了,沈家村的人都不相信这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叶氏了,看她通身的气度,比隔壁村的地主太太还要高贵呢。
人人都羡慕她生养了一个好女儿,又有一些人打趣的看着他们身边坐着的叶老爷子一家人来,“怎么,老叶,如今你女儿都穿金戴银了,怎么没分点给你们啊?”
“是啊,听说你们村那个叶青山都发达了,怎么你们家还是这样呢?”
两个村庄隔的并不远,但凡有些什么风言风语的,就会在两个村庄之中吹起来,当年叶氏跟他们的恩怨,大家也都清楚,此刻,见到他们这样落魄,不由得嘲讽了起来。
人人都说他们无情无义,也难怪如今叶氏发达了,不会再理会他们了。
叶老爷子一家心头也是苦涩无比,当年沈似锦做生意有了出息,沈佳期考上了秀才,他就已经遭受了一波嘲讽了,后来他们离开了宜宁县,他们的耳根子才清静了一些,没想道如今,他们又回来了,想必,这些风言风语,他们又要听一段时间了。
若说他们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秦氏这会儿是后悔极了,她后悔当初她怎么能够说出那样伤人的话,那般对待自己的女儿呢,那是自己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血肉啊,可是如今,她恨的也是叶氏,恨叶氏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他们呢,他们可是她的亲生父母,她如此的无情无义,宁愿将钱送给外人,也不愿给他们,这也让她十分的不满。
她有时候会去外面,想要找别人评评理,但是别人知道这段往事,每次她一说叶氏无情无义的时候,别人反而会嘲笑她只想着要钱。
于是,她将这一腔怨气转移到自己的儿媳妇身上来了,若不是她当年嚼舌根,硬是要自己穷苦的女儿拿什么钱出来,又怎会让自己跟女儿的关系闹到如此地步。
这会儿,刘氏也是后悔啊,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婆家的这个姑娘能够有这么大的本事啊,若是她知道他们有这么大的出息的话,当年绝对不会说那些话,也绝对不会那样做的,可是如今,她却是后悔也晚了。
晚了?
不,还没有晚。
刘氏远远的看着叶氏,看到她身穿华服,一脸得意的模样,心中不禁是有些泛酸,这叶氏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大,可是如今看起来,却是比自己还要年轻,这叫她如何甘心哪?嫉恨让她捏住了自己手中的帕子。
她想了想,低声跟自己的丈夫叶铭说了起来,“叶铭,这可是你的姐姐,就算是当年我们有天大的恩怨,那也是我们错了,如今她发达了,难道就不应该帮帮我们?”
叶铭听了自己媳妇这话,也有些生气,只骂道:“当年若不是你,我跟我姐姐会闹到如此地步吗?”
“我知道错了。”刘氏低声下气的说道:“我这不是想着同姐姐道歉嘛,可是我怕她不接受我。”
“哼,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就少打这个主意吧,当年我姐姐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没有帮她什么,如今她发达了,我也不要她什么!”这个时候,叶铭倒是硬气了起来。
这个该死的!
听到叶铭的话后,刘氏心中恼怒,但是面上却还是得做出一副低微的模样来,好声好气的说道:“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想要向姐姐道歉而已,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真的改性了?”叶铭一脸怀疑的看着刘氏。
“当然。”刘氏忙不迭的点头。
“转性了就好,至于道歉什么的,也不必了,你现在去道歉,等下姐姐还以为我们是要找她打秋风呢。”叶铭说道。
“可是……”刘氏的主意可不就是同叶氏去打秋风?她想着叶氏如今这么有钱了,她只要好好的道个歉,一把鼻滴一把泪的哭诉一番,相信刘氏肯定会给钱给她的。
叶氏如今这么的富庶,随便从她手指头里面漏出一点,就足以让她少忙活大半年了。
然而,叶铭却也是一个知耻的人,这些年来,他常常都在后悔,以前姐姐对他那么好,可是他却是伤透了姐姐的心。
他也想过去找叶氏道歉,但是又怕叶氏误以为他是来打秋风的,所以也将这个念头给压下了,只想着远离叶氏,不让她回忆起当年的事,不让她伤心,也就罢了。
“爹娘,我就想要同姐姐去道个歉,您们觉得可以,我就去。”见到叶铭这里说不通了,刘氏又转移了方向。
“你够了!”叶老爷子却是低喝了一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你的性子,我们早就知道,你少去招惹她,叶铭,看好你婆娘!”
这会儿,叶老爷子却是知道维护起自己的女儿来了,可惜,这时候,却是有些晚了。
伤了的心,即使已经好了,但那被伤过的痕迹却是永远都在那里,回不来了,就好像被钉上钉子的木桩,即使后来将钉子拔去了,但是,那创口却永远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