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此事确为实情,沈似锦也未解释,自从皇上将君穆安派去边关,她便也小心翼翼起来,毕竟如今的“对手”是皇上,沈似锦自知是斗不过的。
她回了封书信,让着士兵带去,今日便留了他在府中下榻,待明日再是启程。
打发了这一事情,沈似锦便又回到房中,此时的刘公公已是焦急难耐,本就是深夜溜出皇宫,可沈似锦忽然不见,便是心虚的想回了皇宫。
正在焦急之时,沈似锦已是回了房中,便是道:“公公,那粮饷我先出了,前线士兵若是哗变,穆安可是要吃苦头。”
没想到沈似锦出去了会子,这态度竟然一个大变样,才刚还一副含含糊糊的回答,如今却是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倒让刘公公有些错不及防,点着头:“那郡主尽早准备,待到明日夜幕之时,我让人送去,余下之事,郡主大可放心,老奴定会做好。”
沈似锦道:“我亲自带人去如何?”
刘公公吓了一跳:“您堂堂一个郡主若是忽然消失,皇上本就多疑,若是知道此事后,想必会更加忌恨您的!”
可若是此事尽数交给刘公公办,沈似锦还真有些不放心,刘公公可是个察言观色之人,偷眼看着沈似锦,便是明白其中含义,信誓旦旦的说道:“郡主放心,老奴就是有几百个胆子也不敢得罪您们,老奴还指望着将来有个退路呢!”
沈似锦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只有相信刘公公,只要君穆安能的安然,她便是付出所有又如何?
虽然沈似锦富甲一方,一万大军的粮饷虽然不少,但对她来说,不过就是小事一桩,沈似当即便让方元私下里从账面上调了一些银两过来。
方元不知沈似锦何意,却也立刻差人拢了账目连夜送到沈似锦处,对于刘公公,沈似锦仍是防了一手,待到第二日,沈似锦特意将十几箱的银两放到城郊处,命人暗暗照看,而后让了刘公公派人将银两送与边关。
银子并非从郡主府而出,也并非沈似锦送与刘公公处,将来若有个什么麻烦,她也好借此推脱。
刘公公见了银两,也二话不说派人送去,一路上,他特意交代,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自己是君穆安的府中的私兵,说这银钱是君穆安自己出的。
他如此安排,一是为君穆安聚拢一下人气,另一个,也不让人知道,这其中有他的痕迹,他虽然看好君穆安,但是也不想在这关头,被皇上厌恶,找由头砍了脑袋。
……
哇喇部队很快便修整好了,而君穆安的伤也好了个大半,一切似乎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春日也慢慢来到了关山城,每日晌午的阳光也浓烈了些,对于关山城的百姓来说,这春日最是好时候,万物复苏,地上的嫩草野菜从破土而出,采摘回去便又是一顿美餐。
因着这些日子有着君穆安的守卫,关山城的百姓便不必日日担惊受怕,日子比着旧年好过多了。
不仅君穆安焦急的等待着皇上的粮饷,铁龙亦是如此,他也等着皇上的密旨,可是这些都未等来之时,哇喇军队却是猝不及防的兵临城下。
这让君穆安有些诧异,他未想到哇喇的骑兵竟然如此厉害,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看来前两次他们亦是仗着自己人多,便是大意了许多。
君穆安匆匆忙忙的登上城墙,便是看到城墙之下,哇喇士兵严阵以待,不似上次丝毫没个章法,一个个犹如乌合之众。
为首的竟然是羊毛毡顶的马车,由着四匹马拉着,看起来十分威风,君穆安的目光便是首先被那马车吸引,心道:可是什么大人物?
一旁的是端坐在马背上的拉图,拉图来过大梁,君穆安自是认识,能让拉图站在一旁的想必是更加大的官员,君穆安有些迟疑,总不至于是哇喇的国君吧?若是哇喇国君那正好,自己此番还可以捉一条大鱼。
可是,这小小的关山城总不至于来了个拉图又来个哇喇国君吧?恐怕这里还没有那么大的价值,能惊动哇喇国君。
君穆安眉头紧皱,正是百思不得其解,那羊毛毡做的帘子便被里面的人抬了起来,看那动作,似乎有些费劲,应不是武官。
可当里面人的露出那张熟悉的脸时,君穆安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早已被“砍了脖子”的南郡主!
君穆安眉头皱了皱,一双深邃的眼睛又是看了一次,此时南郡主竟然冲着君穆安露出狡黠的笑容,这人若不是南郡主又能是谁呢?
未等君穆安发问,南郡主便是主动道:“君将军别来无恙?”
君穆安见她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打从心里作呕:“没想到南郡主竟然‘死而复生’,且一转眼成了哇喇人!”
“还不是我运气好!”南郡主忽然话锋一转,恶狠狠的怒道,“今日我就是要看着你死!”
君穆安懒得理她,战场上又不是打嘴仗,可南郡主却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她狂笑似的问道:“君穆安,沈似锦去哪里了?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凭着南郡主说什么话,君穆安都觉得不痛不痒的,可听到南郡主提到沈似锦,君穆安不由自主的骂道:“你想干什么!”
听到君穆安愤怒的声音,南郡主格外高兴,她就是要激怒君穆安,让他愤怒,他越是生气,她越是觉得高兴,不仅如此,南郡主便是戏谑的说道:“怎么?她可是没来?”
君穆安紧握着拳头,骨节发出“咯吱”的声音,恼道:“你这蛇蝎女人,等我将你擒来,到时将你生吞活剥,以慰民心!”
南郡主舒服的靠在马车的栏杆上,不理君穆安的话,自问自答道:“不然等着我把她抓来,让她跟你团聚了!”
说着南郡主那尖着嗓子的笑声便是突兀的笑了起来,未待她笑多久,一支箭便是擦过她的脸钉到身后的马车上,南郡主心中一抖,死亡的阴影让她闭上了嘴。
城楼之上的君穆安却是未有一丝怜香惜玉,抽箭拉弓,对着南郡主又是射了过来,便是道:“若不是刚才风过而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