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沈长琴的事,沈似锦也得了个清净,这家里面,沈佳期上元节之后就离开了,沈如梦如今几乎也天天跟着云清欢,叶氏她懒得搭理,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百无聊赖了起来。
铺子上的事情有方元掌管统计再交由沈似锦审核一番,可是沈似锦的心算快的很,这些活计对她来说,不过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因为整日空闲,沈似锦又想起制作玻璃这档子事来,当日未能如愿做这玻璃便是苦于无人保护,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沈似锦很是明白。
此时人人都未见过玻璃,那些高门大户得个琉璃制品便是视若珍宝,却也不常见,若是自己这做成了玻璃,恐怕是供不应求,那眼红之人定不在少数,若想安安稳稳须得想个万全之策。
这首先这便是要找一个靠山,放眼望去这县城里再无比梁县城更合适的人选了,只是自知未同梁知县打过什么便交道,怕也是不容易,不过还好有着同梁姽婳这层关系,沈似锦便是找了个时间约梁姽婳来家玩耍,趁机同她说明了此事。
一听“玻璃”二字,梁姽婳觉得新奇,便是满口答应,又说正好今日自家爹爹沐休,正好可以同他商量此事,当即便带着沈似锦来到府邸中。
这府衙,沈似锦倒是来过几次,不过前几次沈似锦都没有见着梁知县,这一次,想到就要见到此中的长官她还有些紧张。
梁姽婳让沈似锦先去偏厅等候,自己则是先去找梁知县,跟他说说此事,在等待梁知县接见的途中,沈似锦有些忐忑。
“沈小姐,我们老爷有请。”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丫鬟过来请沈似锦了。
沈似锦跟着丫鬟前去,刚一进入花厅便还没有来得及行礼,梁姽婳就站起身来,挽着她的手走到了梁知县的面前,同他介绍道:“爹,这就是我的好朋友沈似锦。”
沈似锦抬起头来,见梁知县身着玄色常服,面容眼俊,下巴蓄须,倒不是那种非常满肚之辈,便同他行了个礼,道:“大人,民女沈似锦冒昧来访,唐突了。”
梁知县抬眼见沈似锦一眼,只见她的年龄略微要比自己的女儿小上两岁,平日里也经常听梁姽婳跟自己的夫人提起沈似锦,却不曾经过,今日一见,却原来只是一个花苞似的小姑娘。
见着这比自己女儿还要年少的女孩,他也不好板着脸的,只也露出一丝笑来,道:“原来你就是沈似锦啊,常听夫人跟小女提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不曾想梁知县如此平易近人,沈似锦忙是又施礼道:“大人您过奖了。”
梁知县伸出手请沈似锦落座道:“不必过于多礼!”又冲着下人道:“快给沈小姐斟茶。”
两人先是说了有些别的事情,大多是说梁姽婳的事情,此刻的梁知县就如同一个担忧自己的女儿的慈父,一点架子都没有,他说她的女儿自从跟沈似锦玩到一块之后,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沈似锦连忙摆摆手,说不敢称功。
说了这些事情,梁知县又说了一些沈似锦的生意,道:“往日里经常听人说起你,说起你的茶楼,说起你的小吃店,还有成衣店,我还以为你定然是一个女中豪杰,巾帼英雄,不曾想,你竟然如此的年少。”
沈似锦便笑了笑,道:“我能够有今天,还多亏梁知县您治理县城有方,使得政治清明,百姓们安居乐业,因而我才能够如此顺利的发展自己的产业啊。”
梁知县虽然知道沈似锦这样是故意说好话给他听,但是他脸上还是不自觉的露出笑来,只看了梁姽婳一样,一脸和颜悦色说道:“我方才听姽婳说,你想要做玻璃,不知道这玻璃是何物?可是违禁之物?”
沈似锦连忙答道:“这玻璃不是违禁之物,只是类似琉璃之物。”
听到“琉璃”二字,梁知县点点头,道:“这琉璃可是不菲,比那玉器还要珍贵,听说制作工艺复杂,不瞒沈小姐说,我这么一大半年纪也未曾拥有过什么琉璃制品。”
沈似锦笑道:“我这玻璃比之琉璃还要纯净透明,且更加光滑,若是上以颜色也更加鲜艳。”
梁知县听得愣了神:“这……世间可真有此宝物?梁某从未听说啊,这价格岂不是很贵?”
沈似锦笑道:“这价格是人定的嘛,我若是做出玻璃来,到时候梁大人想要什么玻璃制品都可以。”
“是啊,爹,沈妹妹可是厉害了呢,她说她能够制作玻璃,我想她就一定能够做出来的,到时候你若是做出玻璃来,一定要送一些给我。”梁姽婳在一旁说道。
“那是当然。”沈似锦笑眯眯的说道,又看向梁知县,道:“不知梁大人对我这玻璃可看好?”
“若是你能造出此等宝物,那到时候你说不定凭借此物就能够成为达官贵人的坐上宾,恐怕本官也要沾了你的光啊。”梁知县似笑非笑的说道。
沈似锦闻言不疾不徐:“梁大人严重了,若是没有大人的支持我又怎么能开得了这铺子?”
这话里有话的意味,梁县令为官多年自然是听的出,脸上的笑意未停:“沈小姐真是高看我一个小小的县令了,不过沈小姐有什么需要大可说与本官听听?这成与不成自然也要看看本官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话不说满,凡是也好留有余地,梁县令深谙为官之道,此时又把着球踢回了沈似锦那边,让她将事情说个明白。
沈似锦笑道:“自然,我想同您开个这个作坊,无需大人出任何银子。”
“我?”梁县令推辞道:“这怎么好?本官怎好占你这个便宜,你即是要做这玻璃,本官全力支持便好。”
此事也是沈似锦深思熟虑后决定的,凭借这些年的阅历,且今日见梁县令为人处世虽是精明,却也是待人和气,应是算得不错,虽是初次见面,但其人品也可窥出一二,平日里也听得梁县令的一些事,也还算正直。
沈似锦明白若是无人护了周全,那这作坊开起来便是困难重重,这么一大块的肥肉难免哪个有心之人便来使坏、抹黑,便坚持道:“大人,似锦也是有一事相求,所以请大人务必同意。”
梁县令道:“说来听听?”
“这是稀罕的物件,保不准便有些个心术不正之人摸黑,我只求您能护这作坊周全便好。”沈似锦道。
梁县令点头道:“不说别的,若是真有人肆意歪曲事实,本官自当秉公办事。”
沈似锦起身对梁县令欠了欠身道:“还请大人不必推辞,我若是做出了这玻璃,这利润您得两成如何?且这也做玻璃的功绩也是您的,你看可行?”
条件如此丰厚,梁县令做沉思状道:“这……怕是不妥吧……”
沈似锦见梁县令犹豫的模样,便知此事已成,便笑道:“如何不妥?这是大人应得的。”
梁县令听罢哈哈大笑起来,对着沈似锦拱手道:“那沈小姐以后有事便可到这县衙之内找我便好,梁某定当全力以赴!”
沈似锦自是还了礼笑道:“那以后请大人多多照顾。”
未想到此时竟是进展的如此顺利,沈似锦同梁县令寒暄了几句,梁姽婳便借口跟沈似锦去画画,然后两人便去玩一些女儿家的东西了,在府中又玩了一会儿,沈似锦见天色不早,才找了一个由头,出了府衙。
草儿先前一句话也未敢说,因这是沈似锦特意嘱咐,生怕她这多嘴的性子又在是惹出了什么,那梁县令虽是不错,可为官多年,这心眼恐怕是比常人还要多个几窍,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消得那句话得罪了便是不好了。
出府衙的大门,草儿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可是憋坏我了,小姐,你这么精明的人怎么白白给了别人那么多好处?”
说动了梁县令为自己保驾护航,沈似锦此时便觉得成功了一半,这心情也是轻松道:“我若是不给,这作坊怕是便开不起来了。”
“为何?咱们做的可是正经生意。”草儿不屑道:“即便真有人想惹事,咱们再找这县令大人,他能不管?”
“枪打出头鸟懂不懂,少不得又有多少人眼红,这将来的事还多着呢!如今我把这后顾之忧免了,也好大展拳脚了!”沈似锦耐心的解释道。
这话听的草儿一头雾水,便也不再追问,转而问道:“那小姐,我们现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