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庭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面不改色的讥讽,“知道你是孕妇,嚷什么嚷?不是闹着想打胎吗?”
就是这话,又将苏窈激怒,这下子不管不顾,卯足了劲儿去推他踢他,是用了狠劲儿,脸都憋得通红。
起初陆东庭还岿然不动地任她拳打脚踢,反正也就猫爪子挠在身上一样不痛不痒,到后来见她力道哪里像是个孕妇,还是怕她把自己伤到,只好主动从她身上退让下去。
身上力道一轻,苏窈便动作迅速的拉过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撄。
被子里光线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苏窈刚蒙住头,便觉呼吸不畅,但又不愿意离开这保护层。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雌性激素分泌过多,情绪便越来越不受控制,她自认为以前算是个在管理情绪方面挺有一套的人,到这儿却像是过期的彩票,失效了。
讲道理,她讲不过陆东庭,比手段,她比他低了不止一筹,拼强硬,她万万不是他的对手。
这么一段时间了,她想过很多,尤其是晚上睡前,万物沉寂,夜深人静,人就往往容易变得感性而悲观,她多次觉得自己还并不适合当母亲,本来可以简单化的事情,却因为突然蹦出来的孩子走向了复杂化的极端,苏窈还挺埋怨的,为什么要选这个时候来,来得这样快偿?
先不论她才23岁,人生还有大把青春好时光,即便是成了失婚妇女,那也是年轻向上好青年,一身洒脱无羁绊,而她现在她却要为了这个小小胚胎,寝食难安的争夺抚养权。
想离婚,他不干,将就着过,她难受。
对,难受,大家都不会好受。
长期以来被高高兜在半空,由不得丝毫松懈的情绪,将她折磨得够呛,她想发泄想迁怒,却不知该如何,最后想想,还不是怪自己,咬咬牙也才忍着了。
反正心里破罐子破摔的想,拖吧,看谁耗得过谁。
陆东庭撑在床上,对着仅仅露在被子外面的那几缕发丝,顿觉意兴阑珊,索性翻身睡觉。
对于陆东庭来说,曾经没有过婚姻的概念,压根儿就没想过婚姻是什么样的,就算是现在,他也每个实打实的概念,只觉得闹腾,这女人真是闹腾,他还要惯着她闹腾,助长气焰,使得她脾气胆子蹭蹭蹭往上涨,最后脑袋疼的还得是他。
以前只是觉得时候到了,恰好眼前有个合适的,安分懂规矩,出门端得起,上
床放得开,走形式一样结个婚也无妨,却忽略了一些不可控因素。
婚是结了,这个女人恰好也符合他的要求端得起也放得开,但总是有些地方跟他想的不一样。
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这个‘不可控因素’完全是苏窈亲自制造的‘天灾人祸’。
陆东庭平躺着,看着旁边呼吸起伏有些急促的‘被团’,心里越来越发燥,扬手将被子一扯,露出她蜷缩的身子来,“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东庭手横着放在她的枕头上,抵着她的头顶,苏窈懒得理他,闭着眼睛去拨了拨因为闷热而汗湿的贴在脸侧的几缕发丝,声音轻若蚊蝇,“别吵我睡觉,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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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结束之后,送走宾客,苏淮生夫妇回了自己家,秦家父母回了在上城的别墅。
酒店特别给订婚的情侣准备了浪漫套房。
苏西溪笑容娇俏的挽着秦珩去房间,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秦珩觉得太阳穴很疼。
原本挺正常的酒店套房,此刻被装饰得花里胡哨,粉色和红色遍布各处,起居室里那张大床上还用玫瑰花摆成了一个心形,颜色浓烈浸人的鲜红玫瑰,顿时就显得艳俗起来。
简直没眼看。
但是他不知道,其实不过是人不对而已,因为跟他一起进来的是苏西溪,便是看什么都不顺眼。换个想法,如果跟他踏入这房的人是苏窈,他定会觉得氛围氤氲,空气都充斥着甜味,这才是配的上他和她的浪漫夜晚。
男人的劣根性。
秦珩晚上喝了点酒,头本来就胀痛,他揉了揉太阳穴,苏西溪兴致不错,这儿看看那儿瞧瞧,抿着幸福的笑:“布置得挺不错的,我喜欢。”
“喜欢就多看看。”秦珩语声平平说完,抽出被她紧挽着的手,径直就去了浴室。
秦珩如今心思根本不在苏西溪身上,压根就不会特意去关注她的心情变化,等他进了浴室的时候,苏西溪看着浴室那道紧闭的半毛玻璃门,半眯着眼眸,慢条斯理的在沙发上坐下。
她交叠着修长白皙的双腿,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举起酒杯,看着上等的赤霞珠在朦胧曖昧的灯色下,液体暗红而澄澈。
她盯着杯子里的酒,思绪回到了晚宴开始前,她在休息室门口听到的那些不得了的话。
秦珩是不是从来没想过,她也是个有傲骨的女人?想要时,说说好话将她骗到手,不想要了,却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是多余……
为了苏窈,可以不跟她订婚么?
苏西溪脸上闪过狠厉的讥笑,眼眶却渐渐变得湿红。
她偏过头,用手指去揩去眼尾的湿润,举起酒杯一仰而尽。
秦珩站在花洒下,双手撑在墙壁上,温度恰好的水珠从头顶浇下,他闭着眼睛,脑子里尽是苏窈娴静的面容,参杂着不知几分真几分假的笑容。
他抹了一把脸睁开眼睛,门突然被打开,只围着一条浴巾的苏西溪站在门口,缓步走进来,脸上带着浅浅的妩媚的笑,意欲明显。
秦珩,“我还没洗完。”
苏西溪笑着说:“我来跟你一起洗。”
秦珩皱眉看着她卸过妆后白生生的脸,算不得美艳不可方物,却也是十分好看的五官,眼尾眉梢有着属于二十岁出头的青涩,也有属于成熟女人的媚态风情。
她站在他面前,攥着胸前布料的手一松,浴巾从她身上滑落掉在了脚下,一对丰满的洶脯弹跳出来,大胸细腰,圆润翘臀,比例好到能让男人血脉喷张的身材,秦珩也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过头。
“我马上就好了,出去等等。”
苏西溪光不仅没离开,反而挤着笑眼,光着身子攥紧他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双手换上他的脖子说:“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做点什么?”
“忙了一天,不累么?”秦珩一副疲倦又兴致缺缺的样子。
苏西溪不悦的嘟嘴,娇滴滴的撒娇,“累累累,你才这么年轻就累到连这事都不想做,以后呢?不都说像你这个年纪的男人都猛如狼虎么,你狼给我瞧瞧看?”
秦珩对她的埋怨无动于衷,身体本能却开始蠢蠢欲动。
“你到底在忍什么?”苏西溪幽幽瞪着她,似笑非笑起来,“难道说你在外面有女人了,不需要我帮你解决了?还是……”她看他一眼,“你根本不喜欢我?”
秦珩皱眉,“不闹了。”
“本来就是,你要是喜欢我,我都做到这地步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苏西溪说着,毫不掩饰的勾
引他,用胸轻蹭,勾腿摩挲,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胸前脸上,效果更甚。
正所谓食色性也,大多数时候,性与爱无关,就算在前一刻,秦珩对这个女人提不起兴致,可毕竟也不是柳下惠,脱得精光的女人在他面前卖媚,他不可能做得到无动于衷。
细腻的肌肤贴在他身上,温水从相贴的缝隙间流淌而过,滑腻而情
色,身下的反应早已先于理智一步。
苏西溪难耐的哼了一声,往他那儿蹭了蹭,又在他胸肌上咬了一口,吐气如兰的娇嗔:“还不来?”
男人额头的青筋早就因隐忍而暴起,一把将她摁在墙上,抬起她的腿挺身而入。
………………
当秦珩躺在黑夜中,身旁传来细微的呼吸声时,他想起刚才浴室里苏西溪的笑容,眉梢眼角……跟她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他转过身,正对着苏西溪的脸,缓缓伸手遮住她鼻梁一下的部分,看着她淡静的眉眼,沙哑深沉的声音很轻很温柔道:“窈窈,晚安。”
说完,在她眼睫上落下一个吻。
苏西溪似乎被叨扰了一般,本梦半醒间嘤咛一声,转身背对着他,被他稳过的眼睛,眼角有液体流出来,被子下的手狠狠的握成了拳。
---题外话---第一更。